第五十六章 回天有术

没有办法的时候，想要救助鲁妙子简直是难如登天的事情。但刘若水施展完“回天针”之后，鲁妙子的情况等是好转。

不过三四个呼吸的功夫，鲁妙子的脸色变由白转红，多了几分血色，身上的那股腐朽之意撒去了大半，竟给人一种老树发新芽的感觉。

又过了五六个呼吸，刘若水便伸手将他身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因为他感觉得到，鲁妙子体内的天魔真气已经被尽数消化，若是继续下去，恐怕就要挥霍鲁妙子自己的真气了。

鲁妙子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也只是堪堪达到宗师境界而已，若是继续承受自己的“回天针”，他的武功恐怕就会跌落到一流层次了。

更何况，在天魔真气被尽数削去之后，鲁妙子的眼皮就微微动了一下，显然已经快要苏醒了。

因此，他也就不做那种画蛇添足的事情了。

“呼！”

鲁妙子长长的喘出了一口气，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看到刘若水之后，鲁妙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看样子，我还没有死。”

刘若水笑道，“还好，那一道天魔真气已经被我驱逐了。”

听到刘若水的话之后，鲁妙子轻咦了一声，然后伸手右手，把住了自己左手的脉搏。

半响，鲁妙子才惊诧的问道，“若水，你是怎么办到的？我若所料非常的话，不仅我体内的天魔真气被驱逐了，我的五脏六腑似乎被一股生机滋润过，好似新生一般。”

鲁妙子清楚，随着三十年过去，他体内的天魔真气已经变成了陈年痼疾。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腐蚀的千疮百孔。就算没有那一道天魔真气，他也是命不久矣。

刘若水说道，“鲁老。这就要恕在下保密了。”

非到万不得已，刘若水不想讲“回天针”泄露出去。毕竟，这一针的效果实在是太惊人了，若是传播出来。刘若水怕是会永无宁日。

幸好，鲁妙子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人老成精。以鲁妙子的见识，自然清楚，想要将其治好需要何等惊人的手段。身为天下第一全才，他对那些只在传说中奇珍异宝也是如数家珍。他心里清楚，如果换做三十年前，像和氏璧，邪帝舍利这样的瑰宝的确能救他一命。但到了今日。他就算能得到和氏璧，或者鞋底舍利，也只能让他死的更快一些而已。

所以，鲁妙子虽然心中好奇，但并没有多问。他心里清楚，这其中必然涉及到夺天地造化的大秘密，他直接联想到了“长生诀”。

事实上，鲁妙子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他说道，“你听到我的‘遁去的一’之道之后。为何会骤然走火入魔？”

鲁妙子自然会对此无比的关心，因为“遁去的一”乃是他平生心血所凝聚，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简直是对他一生的否定。

刘若水苦笑一声，然后说道，“是某家太过贪心了。贪多终究会嚼不烂。”

刘若水的确是太贪心了。听到鲁妙子有关“遁去的一”的理论之后，就想要将其融入自己的武道之中。却不想，术家的理论虽然看似和道家相同，但某些方面确是南辕北辙，彼此之间出现了极为强烈的冲突。结果最终产生了近乎“多米诺骨牌”的反应，让刘若水几乎因此而走火入魔。

刘若水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除非自己的心境修为能够更上一层楼，否则再也不会吸纳新的学说了。

鲁妙子沉默了片刻之后，迟疑的问道，“可是修炼‘不死印法’出现的后遗症吗？”

刘若水微微一愣，然后反问道，“的确和‘不死印法’有些关系，只是鲁老，你怎么知道我修炼了‘不死印法’？”

鲁妙子说道，“我是从青璇侄女那里听到的。”

听到鲁妙子的话之后，刘若水很快就想明白了。

显然，石青璇虽然讲“不死印卷”这个烫手的芋头交到了自己的手里，但她对自己并没有放心。不过，石青璇这位有名的“宅女”并没有长时间跟踪自己的兴趣，只能委托他人来查看自己的动静。

但是，在当世，石青璇能动用的关系并不多，鲁妙子算是寥寥中的几个。而飞马牧场又和襄阳毗邻，鲁妙子恐怕早就注意到自己了。

刘若水苦笑道，“既然如此，鲁老应当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了吧？”

鲁妙子叹道，“你是为了老夫和飞马牧场而来吧？”

刘若水苦笑道，“鲁老果然早已了然于心，只是鲁老为何装作不知呢？”

鲁妙子叹道，“我当时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纵然想要帮助秀珣，也只是有心无力罢了。因此，我只能接下一个善缘罢了。”

刘若水略加思索之后，赞道，“鲁老高明。”

飞马牧场实在太过重要，无论是李渊，李密，杜伏威还是刘若水都对这个地方虎视眈眈。刘若水虽然居心不良，但和其他几位相比，胃口却要小得太多。因此，鲁妙子虽然明知道刘若水的来意，却依然愿意助刘若水一臂之力，只求结下一个善缘。

不过，鲁妙子的选择只是基于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他已经命不久矣。他现在既然已经痊愈，那两人的关系却要重新考虑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想明白一切之后，刘若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以鲁老的智慧，想必也清楚我的想法，鲁老可愿意出仕，为我谋划？”

鲁妙子沉声道，“若我不出仕，那你可会对飞马牧场下手？”

刘若水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鲁老应该清楚，对于我来说，飞马牧场是何等的重要。而飞马牧场却偏偏没有力量来阻遏我的野心。”

鲁妙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

说罢，鲁妙子站起身来，移到一个书柜前，探手进内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轧轧”声中，厅心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扳陷了下去，刚好成了通往下面石阶最顶层的一级，然后才疲倦的说着：“下去吧！”

说着，领头步下石阶，而刘若水也跟着他下去，步下长达两丈的阶梯。

下面是个三丈见方的宽敝地下室，一边放着两个樟木大箱，另一边的长几则摆放了十个精巧的木盒子，四边墙壁则挂着七、八种形状古怪似是兵器一类的东西。地下室的空气只比上面略为闷浊，显是有良好的通气设施。

鲁妙子看了看身后的刘若水，忽然开口说道，“总管，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可我若是放下机关，将你我埋在这地底，你可有生存的可能？”

徒然，两人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