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论天下

“也罢,难得有故人相见,怎能坏了气氛。”君放拍掌说道:“来人,上座。摆酒。”

君放命令一下,随即暗侍就行动了起来。摆放好桌椅,放置好酒水和小食。又迅速撤下。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各人之间协调紧密。

君放说道:“老朋友相见,今日不醉不归。”

青衣客说道:“怎敢醉?”

君放眼神精光闪烁,但最终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微微轻叹,说道:“果真还是老样子,真不客气。不过,谈天说地总是可以了吧。你知道的,能找个可以聊天的人并不容易。”

青衣客并未拒绝,安然坐下,说道:“你身边侍卫就人数众多,真想找个说话的人,岂会找不到。”

“跟这些暗侍谈话,都是教导之言。”君放举起酒壶,为青衣客倒酒,说道:“我想找的是能够平等交流的人。很多人在我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实在无趣。”

青衣客举起酒杯,没有饮下,只是拿在手中把玩,说道:“若是你自视甚高,自然找不到可以平等交流的人。”

“不。”君放轻笑:“我的性格从未改变过,当年我可还是能够找到可以交流的人的。”

君放给自己也把酒满上,说道:“你,浩钦,秦昊有好些人,我再怎么自视甚高也无法忽视。除非是狂妄无边的蠢货,谁又能忽视你们呢。”

君放把酒一饮而尽,叹息地说道:“活了那么久,看这世事浮沉,潮起潮落。再是群星璀璨的时代,也终究无法和我们那时相比。”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常常回想。是不是我生不逢时。若是能够避开秦昊,我能否得偿所愿,早已实现了我的包袱。”

君放把目光看向青衣客,青衣客把玩酒杯许久,终于一饮而尽,淡淡地回应道:“不会。”

青衣客没有解释原因,但是君放懂,其实这个问题在漫长的岁月里,其自己也早已搞清。

“若是没有秦昊,没有见过那座横跨在面前的大山,那座遮天蔽日的大山。我也不会冷酷地磨砺自己,激发潜力。”

君放忽的站起,整个人气势一变,原本的气势虽然带着尊贵之意,但总有点暮气。现如今却是透露出生机,带着锋芒。但是锋芒之气很快隐匿,生机则是内藏而不外露。

君放说道:“贵客临门,待某换身衣服。”

青衣客宛若未闻,只是喝酒。并不担心其中异样。

待得君放再次现身,已是身着锦衣华服,其外貌也是经过修整,不再似一个辛勤出海的老渔夫。不过也不像什么士族豪强。不看外衣,像是个修道的方士,传了这华服,平添贵气又不是玄意。不见真容,实难以言明。硬要说,却是真有点‘帝释天’的样子。

君放正坐,说道:“今日得见老友,心中许多感慨。有许多话想说,却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青衣客说道:“聊些旧事,以作宽慰之想。”

君放摇头,说道:“以古照今还可,沉溺过往荣光却非吾意。一昧地将过去之事,不能立足于当下,不可,不可。”

青衣客说道:“那你想聊些什么?风花雪月?”

君放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何曾是个多情之人。我之意始终如一。”

不待青衣客说话,君放继续说道:“昔日曹孟德和刘皇叔青梅煮酒论天下。我觉得很有趣,今日,我便与你聊一聊这天下形势。”

青衣客说道:“可惜。”

君放说道:“可惜什么?”

青衣客抬眼往四周望去,尽扫了一圈,说道:“只可惜,你不是雄踞天下之主,我也非寄人篱下之徒。”

君放点头说道:“的确可惜。”

君放将酒杯放下,正坐,态度略微严肃了一点,说道:“天下谁为英雄?”

青衣客闻言却是摇头,说道:“什么是英雄?英雄是什么?天下人皆是英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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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是英雄。”

君放轻笑说道:“你如此不配合,这出戏就演不下去了。也罢,我且问你。在当今天下,有哪方势力可入你的法眼。”

“嘿”青衣客却是轻笑,说道:“不是哪方势力能入我眼,是入你眼吧。也罢,当今天下以九大顶尖势力为尊,顶尖势力掌控一道,足以和朝廷分庭抗礼。而其中又以太清教为尊,其‘天下第一’张宇文纵横江湖数十载无人能动。如何?”

君放摇头说道:“张宇文的确是个人物。可惜,忘情又复情,终究难逃一个情字。太清教屹立数百载,历经数朝不倒。底蕴深厚,人才辈出,而且道家清净,少有龌龊之事。可惜,今日却是走了岔路!道家精华数不胜数,却一个个的将目光只放在太上忘情之上。想到一群人待在山上苦求忘情而不可得,直让人捧腹大笑不止。”

青衣客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过多评价,继续说道:“儒门比起太清教也是不遑多让。儒门传承自圣人门下,知礼守节。其浩然正气辟鬼神除妖魔。又如何?”

君放还是摇头。说道:“当今儒门,其中高手多姓孔。再过个十年,可以直接改名叫孔门了。儒门已不是那个有教无类的儒门,如今孔家一家独大。哪怕还有老夫子哪怕出了个浩然剑。依然有心无力,回天乏术!”

青衣客继续说道:“儒释道,自然不能少了佛门。神州畏佛,白马寺却能以佛法立足于世,成为顶尖势力,声势直追太清教、儒门。可能入你之法眼?”

君放依然摇头,说道:“若是西天,当然令人畏惧。只是白马寺,却是不值一提。你说的对,神州畏佛,畏惧那西天如来。如此,白马寺注定不会消散,可也注定不会昌盛。现在这样,混个顶尖势力的名头,不上不下,已是最好的结果。”

青衣客给自己倒满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太叔世家又如何?”

“哈哈哈”君放大笑:“冢中枯骨,却是不屑再提!”

青衣客却是有不同意见,说道:“我见过太叔世家的当今家主,也是个雄才大略的主。懂的韬光养晦,不管谋略还是实力,都是不凡。”

君放闻言却是一笑,说道:“能得到你这个评价,看来太叔家的这位家主的确有过人之处。只可惜,那太叔八杰没有死尽!老而不死是为贼,名义上这太叔八杰死的死,活着的也是不再管世家事物。但能够决定太叔世家命运的决策依然要经过那几个老不死的决定。这太叔家家主与其说是家主,不如说是总管,替老不死的处理琐碎事务的。”

青衣客说道:“你如此不讲太叔世家放在心里却是不知为何?须知,就如你所说,这太叔世家依然在太叔八杰的掌控之下。那太叔八杰可不是庸人,八杰的称号可是实打实杀出来的,是有过往的功绩做支撑的。”

君放给自己倒了杯酒,放在鼻子边嗅了嗅,说道:“人总会老的。人都是怕死的。长生不老不是轻易就能实现的。你问我为何这么不把太叔世家放在心上,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何很看好太叔世家的样子。”

“也不是看好。”青衣客说道:“人王血脉出现在了太叔家的后裔上。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的。”

“人王血脉?!”君放一惊,酒杯都难以拿稳,撒出了些美酒。君放没有心思喝酒,将酒杯放下没有再说话,而是陷入了思考。

良久,君放才开口说道:“我知道那人王血脉在哪了。也不怪我的情报网没有第一时间知晓。嘿,太叔世家将人王血脉赶出了自家家门,这可绝不是好兆头。只是更证明我的判断,冢中枯骨,不足为虑。”

青衣客却是摇摇头,有不同的见解。其刚刚提了太叔世家雄才大略,又说太叔世家有人王血脉。这岂可轻视?不过青衣客没有在提醒,他们两人的关系可并没有多好。况且,这君放可能是青衣客面前故作姿态,真实想法不是表面这样。

青衣客又说道:“风云阁想必是不用再提。难入你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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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是有不同想法了。”君放笑着摇头,说道:“虽然风云阁的确不足为虑。但有一人却是要提一提。‘雷’云无意!”

青衣客闻言点点头,说道:“云无意。的确是个天骄。”

君放说道:“可惜,却是出自风云阁,否则。不过其成立了一个风云帮,后续如何,还是值得期待的。”

青衣客点头,继续说道:“剩下的忘忧谷、天门、合盟还有活命帮。不知你觉得如何?”

君放说道:“忘忧谷,守护之犬。自守有余,进取不足。何足挂齿?”

“天门虚名无实,籍先辈之威望,外强中干。何足道也!”

“合盟虽各有本事,但不能齐心协力,终究只是一盘散沙,难成大器!”

“至于活命帮,嘿。从其创立至今,最富有才华的人就在当今。可惜,成也李山岩,败也李山岩。李山岩终究是选择了自己,放弃了活命帮!”

待得君放说罢。青衣客略感无趣地说道:“论遍天下,也没有势力能入你眼。却是不知有何人物让你欣赏。”

君放开怀畅饮,眯着眼说道:“自唐创立至今。只有三个半人我想与你一说。”

“哦?”青衣客也产生了点兴致,问道:“是哪三个人,又是哪半个人?”

“不。”听到青衣客的话,君放却是否定回答,说道:“是三个,半人。”

青衣客闻言明了,是一共三个人,但这人只能算半个。

君放说道:“第一个半人是‘秦王’李世民。”

青衣客说道:“他?的确不简单。只是,为什么只能算半个?”

君放说道:“我欣赏的只是其登基称帝之前的那个秦王,自然只能算半个。”

闻言青衣客却是大感诧异,说道:“你也会因为其弑兄逼父而对其不耻?”

“说什么傻话。”君放摇头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点是我最为欣赏的。要知道,这时候,他可还没有称帝,还是‘秦王’啊。”

“可惜,其之后称帝所做的决定。抑武之策。若是能够实行倒地,足以和始皇一统天下相提并论。但是,终究还是放弃了。虽然重创了当时的武林,虽然理智地放弃了鱼死网破。但是,嘿,到今日,这可都是那时的遗祸。”

青衣客说道:“那第二个半人又是谁?”

君放说道:“我之前提及过得。忘情之时的张宇文。太上忘情的玄妙你也是知道的,能真正修成的可没有几个。只用惊才绝艳可不足以表现其天赋。只能说是命中注定,是天意如此,旁人强求不得。”

青衣客点头说道:“太上忘情直指大道。而其中最危险的是,很可能成为太上归来的契机。而由‘始皇’秦昊镇压神州,倒是不必在担心这一点。就只剩下了收获,天意级的玄妙。”

君放说道:“可惜,我做不到忘情。也是幸事,若是忍不住练成了。倒也是麻烦。”

青衣客说道:“还有最后一个半人。”

君放说道:“这最后一个啊。紫金侯!”

青衣客听过这个名字,但了解的却不多了。这是多年前的人物,那时其另有要事,没有过多接触。

君放说道:“我跟其打过几次交道,还是我吃了不少亏。嘿。可惜,可惜。你知道他这个半人是哪个时期的半人?”

青衣客没有接话,等待其自己说下去。

君放说道:“紫金侯天赋异禀,惊才风逸。只可惜,不是完人!”

青衣客皱眉说道:“什么意思?”

君放说道:“字面意思。其天生就是个阉人。”

“爱过一人,恨过一人,忠过一人,护过一人,只可惜,其非完人!”

青衣客闻言点头,说道:“有点意思。”

君放说道:“人无完人。不过祸是此,其福也是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