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结束
阿牛见游丐、孔志强正在运气与琴声相抗,其他活命帮弟子及儒门弟子表情古怪,时而露齿轻笑,时而双眼怒睁,时而黯然伤神。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他心思单纯,或是愚蠢,竟是不受其害。
凄凉之音过后,琴声戛然而止。游丐、孔志强深深舒了口气,额头上已满是豆大的汗滴。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幸运,琴声一听,就像喝了迷药一样,齐齐瘫倒在地。阿牛得‘九流心得’相助,影响不大。
女子拍手叫道:“哥哥来了,哥哥来了。”
其欢快的跑到甲板边沿,朝上游喊道:“哥哥,哥哥,,我在这里。”
阿牛探头一看,果见一艘小帆船正朝这边飞速驶来。
船行极快,顷刻间到了大船右侧。众人还在惊愕之中,只见一条身影从小船上腾空而起,轻飘飘落在甲板上。
来人是一年轻男子,比女子稍长几岁,一袭青衫,青衫上也是绣着一条恶龙。男子手捧一方古琴,却是稳如泰山。
女子见到年轻男子,蹦蹦跳跳跑过去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哥哥,你怎么才来呀,他们欺负我。”说完,嘟着小嘴,玉手一指游丐等人。
“沈兰山?!”儒门中却是有一人认出了男子的身份。
听到这个名字,虽然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但还是有些人了解的,因此情报很快传递开来。
沈兰山轻轻地说了句:“难得,竟有人能认得出我。”
接着替女子理了理鬓角的散发,柔声道:“伤着哪里没有?”
女子摇摇头。沈兰山又道:“我不是让你在江陵府靠岸休息一日,等我一起出发的吗?怎么这般不听话。”
女子从沈兰山的怀中跑开,扮了个鬼脸,道:“我过了这里才记起来哥哥还在那里等我。”
沈兰山道:“所幸我派人在码头等候,然后急忙追赶过来,不然还不知道你要惹出多大的事情。”
他们兄妹二人你一句,我一言,全然不顾还有外敌在侧。
孔志强道:“二位说完没有。要是说完了,就请将关押的姑娘放出来罢,也好叫她们早日回家与亲人团聚。”
沈兰山这才走过来,道:“我等向来与神州武林井水不犯河水,诸位活命帮前辈却为何闯上船来,为难我妹妹呢?”
沈兰山看样子就是个温柔的人,说起话来更是字字温柔,让人一听,顿时消散了几分敌意。
李释怀毕竟是一舵之主,内功较其他弟子浑厚,虽受琴声影响,但很快便恢复过来。他此时仗着有游丐撑腰,胆气一壮,道:“兄台何必装蒜,令妹这两条船中装着的尽是江湖上失踪多时的年轻女子。如今我师叔已经查明一切,在下奉劝你们还是尽快将这些被困女子放出来是好。”
女子担心哥哥不识得李释怀,凑过来道:“哥哥,此人是活命帮河北道分舵的舵主,名叫李释怀。”
沈兰山点点头,道:“李舵主怎知是我们掳了这些姑娘,而不是我们半路从别人手中截下,正准备送她们回家呢?”
李释怀一怔,道:“这...这。。。”
孔志强冷笑一声,道:“你倒真会颠倒黑白。送回去?天底下有将人家装进笼子里,再给人家弄的迷迷糊糊的送回家吗?”
沈兰山淡淡地道:“如此说来,前辈去过船舱了?”
孔志强又是一阵大笑,道:“何止去过,老人家在里面还住了好几天呢。”
此言一出,游丐等人不由得一阵轻笑。孔志强又续道:“我等一再忍让,兼因两位姑娘似是此地主事之人,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但两位若执意不肯交出船舱中的被困女子,就别怪我们以大欺小了。”
众人正争得面红耳赤,突然从小船中传出一声大喝:“孔老鬼,多年不见,你还是那般急脾气。”
话音一落,一条人影激射而出,眨眼间落在沈兰山和女子的身后。
只见来人豹头大耳,虎须横生,往甲板上一站,其他人都只在他肩膀之下。此人一出,游丐和孔志强同时惊呼:“南蛮蚩尤。你竟然还没死。”
来人狂笑道:“不错,正是蚩尤爷爷。不但没死,反而比以前活得逍遥快活。”
阿牛等年轻一代并不识得此人,李释怀却在早年间听说过。南蛮蚩尤真名叫孟夺,二三十年前在琼州、梧州及西南夷等地称王称霸。此人心狠手辣,且极为好色,被他糟蹋的姑娘不在百人之下。
大概在十五年前,他北上江浙,并在苏杭一带做下几件大案子,期间还灭了江南大才子司马无虑满门,由此激起了太叔世家的愤怒。后来被太叔世家的执法队寻得他的踪迹,将之围困在南岳衡山祝融峰颠。
此后,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有人说他已经被太叔世家击毙在祝融峰上,也有人说已经跳崖生亡,虽然说法不一,但总之是死了。谁又能想到,今日他却出现在这长江之上。
游丐道:“孟兄的命真大,竟然能从暴怒的太叔世家手底下逃脱。但既然侥幸活着,却为何不老老实实呆在琼州老窝,倒跑来这长江之上做甚。”
游丐心里清楚,对方虽然与自己年纪相仿,但武功却在自己之上。他权衡利弊,若与孔志强联手,自然能对付孟夺,但沈兰山和女子两人的武功又在李释怀和孔知秋之上,加之她们身后的一群黑衣身穿恶龙衣的人,余下的活命帮弟子只怕抵挡不住。此等情形,全身而退都难,更别说救出那些被困的女子了。
孟夺道:“因为女人,我就这么点爱好。不错,船中确实装了百十个姑娘,都是我抢来的,那便如何。”
游丐道:“此事早已引起神州武林各大势力的注意,除了我之外,相信此时还有其他人也在注视着孟兄的一举一动。难道孟兄就不担心我们合众人之力,群起攻之,恰如当年你被少太叔世家逼上衡山一般?”
游丐此言是想让孟夺有所忌惮,而不致轻举妄动。
孟夺冷笑一声,道:“如今的中原武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又岂能拦得住我‘南蛮蚩尤’。”
孔志强却不如游丐那般顾虑重重,他听孟夺称中原武林为乌合之众,心里怒极,当下运起全身力气,直取孟夺上中两路。
孟夺轻喝一声“来得好”,双脚互交,上身微斜,避过孔志强的双掌,同时右拳由上而下猛锤孔志强的右臂。好个孔志强,不待掌势用老,立即双脚抓地,上半身向后倾倒,然后像陀螺般一个旋转,巧巧躲过了孟夺的奋力一击。
高手过招,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倏一分开,又立即缠斗在一起。孟夺内功浑厚,每拍出一掌,都生出呼呼风声,就连远在一旁观战的阿牛等人,都能明显感觉到其掌风带动的强劲气流。
孔志强号轻功在当世数一数二,虽然内力远不及孟夺,但他凭借轻灵的身法,一时间也不至于落败。不过他是好面子之人,在后辈面前,一味躲闪,时间久了,感觉脸上无光,便改变防守的策略,主动与孟夺对起了掌力。
这样一来,孔志强就吃了大亏。一百招刚刚走完,他就累得满头大汗。游丐担心老友的安全,顾不得以多取胜的说法,加入战斗。任他孟夺武功再高,也抵不过游丐和孔志强两人的联手合击,只十几招过后,就已处于下风。
沈兰山见游丐援手孔志强,道:“孟护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沈兰山将琴一横,阵阵魔音就是响起。
女子见沈兰山挺剑刺出,也拔出自己的一双短剑,道:“哥哥,我来帮你。”
活命帮弟子才从沈兰山的琴音中清醒过来,却是又陷入了迷幻之中。所幸因为已经听过一次,短时间内再听却是有了些免疫力。他们见对方以三敌二,便在李释怀的带领下,与黑衣身穿恶龙衣的人战成了一团。顷刻之间,甲板上剑来刀往,掌收拳发,打得好不热闹。
阿牛也是冲上前,不顾局势的危机,其答应过帮游丐,就不在乎现在的局势。不管局势如何,其只有一根筋。
场上活命帮弟子的境况已经越来越危急。本来游丐与孔志强联手,孟夺渐处下风,但后来沈兰山加入进来,游丐与孔志强的气势又立即被压下去。
女子见哥哥和孟夺完全能够应付对手,已经没有帮助的必要,便双剑直指,攻向李释怀。活命帮弟子无论在人数还是武功上,都不及黑衣身穿恶龙衣的人,加之女子一把长剑,几番进退下来,已有数人挂彩。
又过了十几个来回。忽然间,一声惨叫从场中传来,只见一名活命帮弟子被身穿恶龙衣的人击中后背,身子向前急倒。不容得他落地,另一个身穿恶龙衣的人从侧边冲过来,狠起一剑刺向他的右腹。那名活命帮弟子躲闪不及,腹部立即就被长剑刺了个透明窟窿。这边身穿恶龙衣的人一得手,立即壮了其他人的威风,再过得盏茶功夫,又有两名活命帮弟子相继落难。游丐和孔志强虽然焦急痛心,却苦于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活命帮弟子一个接一个死在身穿恶龙衣的人的刀剑之下。
阿牛打起来,却是已经忘了娘的告诫,不可学武,不可打架的告诫。越打越是浑身发热,忍不住大吼一声,响彻云霄。
响声过耳,传入肺腑,众人不自觉心慌意乱,一时间都收了手。游丐一脸疑惑的望着阿牛,问道:“小子,刚才这喊声是你所发?”
孔志强也以同样疑惑的眼神望着阿牛。在大江旷野之上,凭一声喊叫就能将人震得心慌意乱,内力修为之高,远非游丐、孔志强和孟夺等人所能及。
孟夺冷笑道:“叫花子好深的阴谋,竟在背后藏了这样的高人。”
其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一阵惊恐。
孔志强道:“老叫花,他不是你门下的弟子吗?”游丐道:“自然不是,叫花子哪能教出这等内功修为的弟子,我也只是先你一天认识他的。”
阿牛见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挠挠头,说道道:“看我干什么?”
游丐道:“兄弟深藏不漏,叫花子佩服万分。”
阿牛挠挠头不知怎么接话,就说道:“大哥,我来帮你。”
孟夺仰天笑道:“我‘南蛮蚩有’几十年不出江湖,没想到这世道竟变得如此之快。一个小小的叫花子,也胆敢教训老夫。”
阿牛什么也不说,只是朝着孟夺冲了过去。
孟夺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黑,说道:“你这是自寻死路。”说
游丐惊道:“百蛊毒功!”
百蛊毒功传自南蛮,乃一名恶僧所创,初练者需饮食上百种不同的毒虫毒花,然后辅以特质的药物,将这些毒素聚集潜藏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待到对敌时,通过内力催引,再将毒素凝聚在双掌之上。中此掌者,往往活不过半个时辰。孟夺当年之所以能打败江南无敌手,多半便是凭借这百蛊毒功。
游丐提醒阿牛道:“小兄弟,这恶人一双黑掌剧毒无比,你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逞强,我叫花子倒想试试他的百蛊毒功到底有多厉害。”
阿牛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对于什么毒功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害怕。对毒的理解是来自于蛇啊什么的动物。但终归是没有亲眼见过,只是传说。此刻,他运转‘九流神功’,虽然自己没有察觉,但是在旺盛的气血上涌下,已经无所畏惧了。
具体的战况不用多提。因为很快就结束了。想‘南蛮蚩尤’孟夺,多大的名头。曾经横行江湖也是一时,谁曾想过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一招击败。这却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了。
沈兰山见此心知不好,直接拉住女子却是不管不顾,直接离去了。
在场的人想拦,但最后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