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 异香引兽

“来，石头你多吃一点。平时看你每天都要从山里扛那么多柴，又在长身体的时候，就该多吃一点。”一名农妇一边说着，给小石头夹了两块肉。

“是啊，你爹估计也不会做饭吧。六岁的娃娃怎么能每餐都粗茶淡饭呢？”旁边另外一名农妇也这么说着，手上又夹了一根鸡腿放到小石头的碗里。

小石头面对着青山村的农妇们的热情，也以满脸的笑容回报，看来早已是习惯了。此时正是晌午时分，青山村的各户人家都端出了自家做的饭菜聚在一起，你尝尝我家做的菜，我吃吃你做的菜。这个时候，他们便会把小石头拉来一同大快朵颐，因为他们都知道小石头是个没娘疼的孩子。

“小石头啊，今天你的柴都砍完了吗？”一个关心小石头的农妇问道。

小石头抓抓头，想起今天清早爹爹的嘱托，“我今天那份的柴火已经扛回家里了。只是父亲今天有要事出门，于是嘱托我要将他的那份柴火也一同负责了。”

小石头刚刚说完这一番话，青山村的所有人都炸开锅了，实在觉得小石头的父亲实在是太过不负责任。而作为民风淳朴善良的青山村的村民，自然便将照顾小石头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呀，怎么会有这样为人父母的啊。柴火的数量多吗？”身旁的农妇又关切的问道。

“不多，我一会再进山一次就行了。”小石头微笑感谢那位农妇的关心，眼神闪烁。说实在话，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做的不对的。父亲并不是外人所见的山野樵夫，他是有实力的之人，自然要做惊天动地之事。如今父亲住在青山村，必定是为了照顾小石头的周全。小石头是个聪慧的小孩，虽然年智尚未成熟，但已能晓得几分大人的心性。

只是如今小石头隐隐有些担心。今晨，天光还在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便看见柳平雪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万顷山林。柳平雪那时已经换上一身白衣，手中捧着那把杀人如沾雪的飘雪剑。

柳平雪的右手在剑身之上不断轻抚着，无数普通人肉眼无法看见的内力在剑身上清扫和滋养着。小石头明白，这清晨沐剑必定是有要事发生，估计是要见血。小石头想不明白，什么人是要爹爹去杀的。在小石头的印象里，柳平雪虽不是一介山村野夫，但也定不是坏人。爹爹要用飘雪剑杀人，必定有爹爹的道理。小石头不愿意去猜，因为爹爹答应他到了时候必定会告诉他。

这里是森蛮和皇域的边界，又是与世隔绝的青山，民风淳厚自然。青山村的村民关心小石头，小石头自然是会记下这份恩情的。只是父亲和自己注定了不会留在青山之内，注定自己习武之后便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是小石头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他人。

小石头站起身来，和青山村的村民致谢道别。他知道，他今天还有柴还没有搬完，自己的那把精铁剑还在等着自己。

“石头哥哥，我们跟着你去林子里面砍柴吧，我们也能帮忙。”小狗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屁孩。狗蛋这个“孩子王”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最后，小石头实在是执拗不过狗蛋，只得同意他们一群小孩一起去山林里搬运柴火。毕竟，今日爹爹不在，稍微玩闹一下也不会有人惩罚。当然，只有大家都呆在青山之林的外围，不去深入。

一群孩子的森林之旅自然不会沉闷也不会无聊。虽然说狗蛋他们是要来帮忙的，但是他们没有小石头的早熟，一路上都在打打闹闹，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只有小石头一个人认真的在砍倒小树。

自从小石头开始修炼《清灵功》之后，他在青山山野之间长大的自然精气似乎一贯而出，他的力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大。从前的小石头，只能看看一些才刚开始成长的小树，现在他已经开始尝试去砍倒那些需要一个成年人才能怀抱下的树木。

小石头早已脱去了上衣，森林里的荫蔽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清凉，反而那些对于一个六岁孩子来说的超负荷运动让他的身子出了不少汗滴。只是因为柳平雪三年来为他用奇门天的大人物的药方沐体，再加上小石头开始修习内力，才让他如今感觉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有力。

没过多久，孩子们都已经玩累了，纷纷坐在地上歇息，只有狗蛋一个人过去帮着小石头将劈好的柴火堆积起来。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发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药香在半空中飘荡。

“这里是森林的外围，只要我们不再深入，便不会有危险。”小石头一直在安慰自己。虽然他明知不可能会有危险，但经历过那一夜的他，对平静之下的森林警惕异常。

忽然，小石头感觉有人在喊自己。那喊声是从遥远的森林深处飘来的，但是太过缥缈，虚幻异常。小石头抬起头看向喊声的来源，是这片森林的黑暗深处。小石头知道这是一道生死关的大门，绝对不能踏过。

“过来。”又是一声呼唤，遥远而缥缈，小石头很确定一定是在喊自己。他回过头看着伙伴们，没有人有察觉到这喊声。

小石头意识到，这喊声仅仅只有自己能听到。他感觉背脊一冷，总感觉有什么要发生了。柳平雪和他说过这山林深处的飞禽走兽很有可能获得了什么造化，甚至能够化为人形，同人一般习武修炼，开口说话。

“咚，咚，咚。”大地突然颤抖了起来，犹如地震。所有的孩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懵了。

草木倒塌，大地凹陷，一股巨大的劲风吹打在这些孩童身上，似乎要将他们掀翻在地。虽然还没有看见来者是何物，但是这数年来危机意识极高的他现在十分冷静。

“大家赶快往村子跑，绝对不要回头看。”

他看清楚了，是一头巨大的棕熊，眼神里闪着淡淡的血红色光影。小石头在它冲出来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只棕熊绝对不是普通的野兽，一定得过什么造化。若是普通的熊类，资深的猎人都明白，只要装死便能逃过一劫。眼前这头棕熊，眼中那血光，怎么看都已诞生了神智，装死只有让它饱腹的下场。

小石头心中一笑，至少青山村的孩子们不会同自己一起死在这里。只是这棕熊来着太过奇怪，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森林的外围。右手往腰间一摸，还好，那把爹爹给的精铁剑还在，自己对上这棕熊也绝非无一搏之力。他现在早已并非三年前，何况今日柳平雪不在。

柳平雪又怎会知道，他今日在离开前再三确认过森林周遭没有强大的凶兽出没，现在竟有森林内里的野兽跨入外围。

小石头拔出精铁剑死死盯着棕熊的血色双眼，却忽略了飘荡在空中的奇异药香味。他不知道，就是这股药香引得棕熊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