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个怪规矩

我叫陈风,出生在巴蜀一个名叫上水村的小山村。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可同样的,也出怪事,山野乡间古往今来不乏灵异怪谈。

我从小就是听着村民们说的鬼故事长大的,而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爷爷。

我爷爷年轻时候是个道士,成天给人测字算命看风水,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挣了不少钱,那时候我家在我们村还是第一大户。

可好景不长,我家还没风光几年呢,全国就兴起了破四旧,我爷爷这个出了名的道士首当其冲就被人扣上了封建迷信的帽子,成天被拉去游街,关牛棚,不给饭吃,别人看不顺眼揍他一顿都没人敢吭声帮忙,差点没折腾死。

那时候刚好全国大开荒,村子里也响应号召,村长带人盯上了村后边的一片山头,打算开荒出来种地。

我爷爷当时知道了,找到了村长,说这山是村子的风水重地,整个山脉绵延出去半包裹住了村子,形成青龙盘卧的风水局,住在村子里的人,将来必将出人头地,哪怕王侯将相也可能出得来。可要是开荒了这后山,就等同于是断了青龙腰,破了风水局,那时候,村子就得遭大祸了。

村长当时骂我爷爷宣扬封建迷信,带着几个人把我爷爷打了一顿丢进了牛棚,然后带着村民上山开荒。

前三天的时候还平常无奇,可第四天中午的时候,村民们就在后山上挖出了一堆枯骨,这些枯骨并没有棺材或者陶瓮盛装,就挖了个坑埋在里边。

当时村民们也没在意,就把枯骨收拾到一边继续挖了起来,可后边的三天时间,越来越多的枯骨被挖了出来,足足堆了一座三米高的骨头山。

这时候,所有人都有些害怕了,哪怕在那个不信鬼神的年代,一连四天都挖出大量的枯骨,这事也透着怪异。

当时村长就让村民们停止挖地,打算上报县里,让县里派人下来查看。

可当天晚上,村长就莫名其妙死了,死的还很诡异,就跪在自家的院子里,面对着后山开地的方向,全身青筋血管暴起,瞪圆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往外吐黑血。

当时就有人想起我爷爷说的话,说是不是因为动了后山风水地,闹鬼了。可村里有七个年轻人不信,大骂了那人一顿,还气呼呼的找到了我爷爷,把我爷爷打了一顿。

可第二天早上,那打我爷爷的七个人也死了,死相和村长一样,极其恐怖。

当时村里人都开始慌了起来,我爷爷说的风水地的事悄悄地在村子里传开了,可因为那时号召相信科学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所以村里人虽然怕,但是却没人敢去找我爷爷。

可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村里不停的死人,死状还全都和之前的村长和七个年轻人一样,这下村里人彻底慌了。

当时有人纳闷村长派去县里上报的人怎么还没回来,就组织人去县里寻找,可刚走到山道上,就看到去上报的那个人跪在地上,死状依旧和村长他们一样。

这下子,村里人再也顾不得其他,乌泱泱的全都跑到牛棚找我爷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我爷爷也是个耿直人,吃饱喝足后看着村里人叹息了一声说,你们当初要是听我的话,压根就不会出现在现在这事,这风水动了,青龙断腰,上水村是要出大祸了。

当时所有人都跪着求我爷爷想办法,都到要命的时候了,也没人顾忌其他的了。

我爷爷当时叹息了一声,让村里人晚上牵一条黑狗十只公鸡再带十斤糯米来牛棚找他。

村里人见我爷爷答应出手,慌忙回家开始张罗,傍晚时分,就带齐了东西到了牛棚找我爷爷。

我爷爷当时接过东西后,让村民们回到家里关好门窗,在院子门口撒上糯米,晚上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能出来,然后就带着黑狗公鸡和糯米上了后山。

那晚上,谁也不知道后山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山轰隆隆的跟地震似得响了一夜,时不时地还有砰砰的爆炸声,村里的牲畜也嚎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全部平息下来。

当时有胆子大的村民好奇,透过门缝看了出去,就看到我爷爷一身破破烂烂的回了家,同时好像还抱回来什么,不过那时候起大雾,也没具体看清。

天亮后,村民们找到我爷爷,问询昨晚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爷爷闭口不谈,也有人问我爷爷抱回来了什么,我爷爷同样是摇头不语。

最后村民们只能作罢,问我爷爷后边怎么办,我爷爷当时叹了一口气说,原来是怎么样的,就给还原成什么样,风水局不在,但风水里边先人总得让他们入土为安。

村里人经历了这一场变故后,对我爷爷也是心生敬畏之心,也没人反驳,当天就全员出动,上山开始回填耕地,可当村里人上山的时候,却惊愕地发现,之前被挖掘的地面上赫然画着血色的图纹,就跟符咒一样,遍布了所有挖掘过的地方。

当时就有人感叹是我爷爷救了全村人,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回填土地,那些挖出来的枯骨也一根不落的全都给埋了回去,重新回填土,并且按我爷爷的说法,还在泥土上边重新种上了树。

自从那以后,村子里死人的情况就终结了,不过后边因为死的人太多,事情闹得太大,县里还是派了人下来调查,甚至还把我爷爷带回县里审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把我爷爷给放了回来。

这些事都是我听村里人从小说到大的,我爷爷那晚上到底在山上除了画符外还干了什么?又抱回来了什么?后来被叫到县里后又经历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这事我也问过爷爷,可他从来都是闭口不谈,有时候嫌我问的烦了,拎着我就是一顿胖揍。

这揍挨的多了,我也就不再追问了,反正我也从来没把这些事当回事,心想估计是村里那些老人闲的蛋疼故意编造出来的故事。

甚至就连我爷爷的道士身份,我也怀疑过,虽说自我记事以来,爷爷就在县城开了一家卖死人东西的扎纸店,可他除了喝酒大保健坑蒙拐骗外,一点得道之人的逼格都没有。

不过在我家确实有两个怪规矩,其一是我每年生日都必须天黑前回家,其二就是家里一直供奉着一块无主灵位,我早晚还得三炷香,从来没有间断过。

可在我十七岁生日那年,我打破了第一个规矩,直接改变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