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节 “犯人”审讯

此言一出，高明明大惊。她这才明白，原来暴露在杨家人面前的不单单是她最不堪的一面，更暴露出了一个她苦苦隐瞒的事实——她曾经在王府集团工作，也曾经因王府集团的强制化妆而破相。她惊得合不拢嘴，不敢抬起头与面前八个人中的任何一道冷冷的目光对视。

“你不会说，那就由我来帮你说吧。”杨洪伟道，他失望地看了她一眼，“你从学校毕业出来，就来到了下江，来到王府餐厅打工，虽然我不知道你一个堂堂音乐学院高材生为什么要去餐厅这种地方做服务员，但可以肯定的是，你98年的时候，确实在王府餐厅做过服务员。你只做了不到一个月就不辞而别了，至于原因——我想，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有数。”

“我没有，我没有…”她下意识地辩解，声音带着哭腔，说得无比冤枉，让一旁的杨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怀疑是否真的冤枉了她。

“呵，”王婉君的一声冷笑戳穿了高明明的谎言：“我们都找温向阳问过了，你还说没有？当我们傻子啊？”

杨虹的思绪一下子又被拉回了现实，刚刚融化下来的表情又冷了起来。王婉君继续冷笑道：“你在王府上班，那时候还是温文雅做‘形象设计总监’，她用的材料都是劣质地摊货，你有一天过敏了，然后当天就不辞而别了，从此再也没人看到过你。这些我说的有错吗？”

高明明大惊，看了王婉君一眼，又立马心虚地低下头来，不敢与之对视。

“明明，”杨虹终于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抛出了埋藏心中多日的疑问：“你只是做服务员而已，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为什么连这个也不能告诉我？你跟我说，你是在上河就被朋友介绍来下江做琴行老师的，就在爱德琳琴行，你…为什么连在王府工作过也要瞒着我？”

“我…”高明明哭丧着脸，不知如何应答。

“你不会说，那就由我来帮你说吧。”王婉君仿照杨洪伟刚才的口气，阴阳怪调地说：“你被毁容、你隐瞒自己在王府的工作经历、你主动与虹虹写信、跟他结婚、最终取代温文雅成为了‘形象设计总监’，这一系列的事情，怎么看怎么都不让人觉得像是巧合呢。”

“可是…”杨虹心有不解，疑问道：“她在给我写信的时候，已经是毕业一年多以后，而且她以前对我的身份一点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突然有预谋地给我写信呢？”

王婉君抱着胳膊，又冷笑一声：“谁知道她是从谁的那儿听说了我们伟哥的情况也说不定，胡永龄他们经常去王府餐厅吃饭，她作为一个服务员，送餐的机会多的是，万一送餐的时候，听他们聊起了伟哥的家人情况，聊起了伟哥有个儿子叫杨虹，聊起了杨虹在上河师范大学…不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吗？”

杨虹又产生了疑问：“这不可能啊，她给我写信，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了，她不是只在王府干了一个月不到吗？后期如何能知道爸的消息？”

“这…”王婉君想不出个所以然，眼珠一转，“哎呀，反正她肯定是后来无意中打听到的这错不了。不管怎么样，她主动跟你写信，这其中就有诈。她跟你的婚姻也完全就是一场阴谋这不会有假。”

“可是，我还是想不出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打听到我的身份的…”事已至此，杨虹还在为高明明辩解。

他身后的王立彬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感到事态有些不妙，连忙从后头站出来，岔开了话题道：“不管怎么样，就算明明跟你的婚姻不是一场预谋，那她脚踏两船，也是活生生的背叛。”

王婉君成功地被岔开了思路，不再纠缠在之前那个问题上，她补充道：“还有，那张SIM卡里，‘阿毅’的短信不是表示，他们已经交往了两年了吗？既然这样，那她这个处女肯定也是人工修复的。”

“不！”高明明知道一切事情已经败露，忙叫道。她眼泪汪汪，模样委屈极了，“我跟阿毅虽然交往了两年，但是从来就没有做过那种事！我们最多只是牵牵手、看看电影，什么也没有做过，我认为这不算是一种出轨，”她眼泪汪汪看着杨虹，“老公，虽然我有隐瞒，这是我的错，但也请不要冤枉我的清白！”

她的眼泪几乎要把杨虹的心给融化了。就在这时，王婉君又抱着胳膊一声冷笑：“呵，她不是还说过‘还没交过男朋友’这种话吗？虹虹，这还是你亲口告诉我们的！她在烟笼湖旁边对你说，‘我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呢’！要是她真的问心无愧，她至于要这样隐瞒吗？她所有的话，明显就是在骗你上钩啊！”

听了这话，杨虹又愣了，看高明明的眼神也从怜惜变成了厌恶。看着他绝情的眼神，高明明的心发凉，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老公，你不相信我吗？你说过，我是你见过最纯洁、最善良的女孩，你说好要凤冠霞帔把我迎娶做你的正室，你说好要用生命来爱我，你说好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杨虹厌恶地一把甩开她的手，“凤冠霞帔？正室？亏你还说得出口？”

杨洪伟坐在太师椅上，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呵呵呵，‘正室’…所有的女孩子都用尽一生去追求这个词，追求‘嫡’的地位，却都不知道，所有‘嫡’也好，‘庶’也好，都只存在于男人的转念之间。如此一想来，‘正室’与‘侧室’、‘皇后’与‘侍妾’，从男人的角度其实一点分别也没有，有分别的，只有‘封’或者‘废’。”

这一席话出口，王婉君心中悄然起了些波澜。她不得不承认站在杨洪伟的角度，女人的嫡庶尊卑确实与他无关，可是在这法治社会的今天，那一纸婚书对于她以及腹中胎儿，仍然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而能否得到宠幸，又直接影响着她的“封”与“废”，如果不能踩着别人的头顶爬上去，只怕在高明明下一个要废的，就是她王婉君。

杨虹指着高明明怒道：“那些誓言，都是建立在你我相爱的基础上说的，都是建立在你没有背叛我的基础上说的，现在早就不当真了！你背叛了我，凭什么还要求我不要背叛你？你捡回SIM卡已经是对我的背叛，你趁我跑步，居然把奸夫约来了东山，这就是对我最大的背叛！”他如同一头困兽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眼珠通红，吼道：“你不用再求我，你已经把我的脸丢遍了东山，还丢遍了下江，我跟你现在没有任何情分可言！等你生完这个孩子，我们之间也就到头了！”

高明明的心就像从悬崖上跌落，她紧紧护着小腹，哀求道：“老公，不要！我承认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会全部改的！”

王婉君冷笑道：“这段时间，你就好生住在家里，安心养胎吧。”

她拼命摇头，眼泪不听话地涌出了眼眶，又急忙拉住了杨虹的手：“不！我不要离婚！我会改的！”

“改？你改得了？”杨虹一一罗列出她的“罪状”：“第一，你存私房钱，在外人面前说你这段婚姻维持不久；第二，你偷我的表拿出去变卖，还催我尽快买下‘良辰珠宝’的那串‘珍妮公主’项链，还催我尽快拿大笔资金出去投资；第三，你趁我上厕所捡回了SIM卡，违背你的诺言；第四，你隐瞒大量事实，婚姻动机不纯；第五，你背着我私通，居然把那个‘阿毅’约到了东山去！你的每一条错误都是让人不可容忍的，就算我想容得下你，原则也不让我容得下你！”

“你的有些问题，是用钱能够解决的…”杨洪伟缓缓开口道：“不过你的有些问题，钱都解决不了。”

杨虹失望地看着她，她天使一般美丽的面孔在他眼里变得十分厌恶。想起了“阿毅”的那些短信，他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那个‘阿毅’，他一定很帅吧？能够让你如此神魂颠倒。就连跟我私奔了，还不能断绝对他的念想，要把他约到东山去！”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高明明哭丧着脸拼命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解释。

“那是怎么样的？”杨虹吼道。

杨洪伟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他们的争吵，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疑惑，陷入沉思：“‘阿毅’…我记得，君怡那个男朋友，好像…”

高明明心里一惊，猛然抬起头看着杨洪伟。

杨洪伟身后，王立彬的心中同样也一惊，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