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节 以退为进

“可是别的女人怀孕都有老公陪着,阿湄怀孕就有阿彬陪着,我怀到现在你都没回过几次下江看我,看也是匆匆忙忙见一面就走了,一天到晚都在上河忙。我现在每天什么也吃不下去,又没胃口又难受,他们说如果多听鬼故事可以减少妊娠反应,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下江嘛,给我讲讲鬼故事嘛…”

电话里,王婉君跟杨洪伟撒着娇。身在上河的杨洪伟一手拿电话,另一只手却搂着淑仪在怀里,表情已经显露出些许不耐烦之色。他随意找借口敷衍道:“婉君啊,不是我不想回去,我现在这边处理工艺品店的事情,忙得很,一时半会真的回不去,你放心,一旦闲下来了,就算只有两天闲暇时间我都会马上飞到下江看你的。”

“可是我现在每天都好闷啊…”

杨洪伟在沙发上调整了下姿势,让怀中的淑仪躺得更加舒服点,跟王婉君敷衍道:“那你就没事多去阿彬跟阿湄家里串串门吧,你们姐妹两个多说说话就不闷了嘛。”

王婉君气得够呛:“人家小两口,我一个孕妇一天到晚跑过去夹在里面像个什么话?”

杨洪伟打哈哈敷衍道:“哎呀,都是一家人啦,每天走一走再正常不过了,什么叫‘像什么话’?”

“一家人”,王婉君不听到这个词便罢,听到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在床上说得好好的怀了孕就娶她的誓言,到了现在渣都不剩了,他居然还有脸说她跟王立彬是“一家人”!她刚想辩解什么,张开了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得把一肚子委屈咽进了肚里,嘟囔着说:“我不管,反正…”

“哎呀,反正我一有时间肯定会马上飞回来的啦。”杨洪伟不等她说完就匆忙敷衍道,“不会很久的啦,你再等一等,下个月应该就可以了啦,你不要到处乱跑哦,现在胎像不稳定,养好身体,孩子是最重要的,那是杨家的血脉。好啦,我不跟你讲啦,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先挂了啦…”说着,他没等王婉君做出回应,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靠在沙发里长舒了一口气,像扔掉了个千斤包裹。他怀里的淑仪眼珠一转,柔声细语道:“伟哥。”

杨洪伟疲惫苍老的脸上这才展露了些笑容,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淑仪。”

她的语气中流露出了担心:“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不会马上就要回下江吧?”

他笑笑,摇了摇头,“不会的,说好这个月都陪你的。”

她羞涩地笑了,可很快又担心起来:“可是你的婉君她怀孕了,这个时候的女人都是很脆弱的,很需要人陪的,你就让她一个人在下江孤苦无依的吗…”

“她有什么孤苦无依,她有哥哥,还有个好姐妹都在身边,钱也不差,我一个月好歹给她一万块,都跟个营业副总工资一样高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杨洪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淑仪听了这话眼底划过一丝窃喜,可很快又装出了担心和忧虑,“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要的又不是钱。”

“呵,对她啊,有钱就够了。”杨洪伟淡淡说道,嗤之以鼻,“娇纵,任性,野心大,对什么都不满足,对付她,就用钱就够了,也只能用钱才行。”

“她真是这样的人吗?”淑仪故意问道。

杨洪伟淡淡哼了一声,“她就是那种自以为溅起点水花,就把整片大海踩在了脚下的那种人。我要是对她言听计从,她还以为我怕她了,她搞不清楚我是给她面子才对她好,不给她面子是本分,给她面子是勤奋,谁会怕一个娘们?‘怕女人’,是给女人面子的一种客气的说法而已。”

淑仪连连点头,低眉顺眼地附和道:“是呀,说得太对了,‘怕女人’,是给女人面子的一种客气的说法而已。”

杨洪伟继续埋怨道:“她怀孕了,虽然这几个月收敛了点,但我感觉她的野心还是不会死的,这种女人根本不会安心相夫教子的,她的心里永远觊觎一些东西,不防她不行。”

淑仪眼珠一转,含沙射影劝道:“男女之间,这样提防来提防去,这么累,相处还有什么意思呢?”

杨洪伟叹了口气,“毕竟她怀孕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个孩子,等来等去,杨虹是大了,我也老了,这一胎,真的不容易。”

淑仪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都到了嘴边,却又只得咽了进去,在心里骂道:“哼,还不知道怀的是不是你的种呢。”

“女人最大的用处,就是繁衍后代。”杨洪伟随即侃侃而谈,发表起了自己的感想,“我认为一夫多妻制才是合理的制度,中国应该恢复一夫多妻制,这才能顺应人类,顺应自然界。最早以前人类都是母系氏族的,可是为什么母系氏族没落了?道理很简单,我们只看到过一只公鸡,周围围着十几只母鸡,从来没看到过一只母鸡,周围围着十几只公鸡。一只公鸡就能让十几只母鸡繁衍,但一只母鸡它就算跟十几只公鸡交配过,那它也只能一个蛋一个蛋的去生,效率大大降低,生产力也就大大降低。”他顿了顿,稍稍坐直了身子,继续发表高谈阔论:“这还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女人这种雌性的生物,她本身就不是个具有领导力的物种,她们的骨子里就流淌着奴性的血液,这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许多学者专家都这么认为,大多数女性以奴役于所爱的男人为荣、为乐,她们以被征服为快感,总是以自己所爱的男人获得成就为荣,而从来不是渴望自己获得成就。她们一个个嘴上都说着不依附男人,可是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又会以依附于这个男人为荣,以被冠以‘某太太’的姓氏为荣,以自己的孩子能跟男方姓为荣,这就是女人最大的奴性体现。一个骨子里流淌着奴性的物种、一个时时刻刻可能会为感情左右的物种,怎么可能去做好群人首领,所以我认为母系氏族就该被淘汰,一夫多妻制不仅是我国,也是整个社会最合理的制度。”他咽了咽口水,补充道:“当然,我不是说每个男人都一夫多妻,穷人照样还是没办法一夫多妻,就跟封建社会一样,只有有条件的人,有条件的家族,才有必要一夫多妻,这样,优等物种才能得以更好的繁衍,穷人不仅没那个条件三妻四妾,也没那个必要,难道让生下来的孩子跟爸一起喝萝卜饭吗?”

淑仪依旧低眉顺眼地点头附和:“是呀,伟哥说得太对了。”

杨洪伟摸了摸淑仪柔顺的长发,叹道:“婉君她现在至少还是过得去的,没有犯什么错误。”他看看淑仪,又叹道:“还是和淑仪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我最放松的时候。”

淑仪像一只绵羊一样乖巧地躺进他怀里,“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所以我自私的希望你能多留在上河,可是我也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都是很脆弱的,所以我又不能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伟哥,”她抬起眼与他对视,目光中充满留恋不舍,劝道:“你不能一直留在上河,你要多去下江陪陪婉君姐,知道吗?”

杨洪伟感动又愧疚,一把将她搂得更紧,感慨万千:“如果婉君能有你五分之一的善解人意就好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紧紧相依相偎,如胶似漆。靠在杨洪伟胸口的淑仪脸上的笑却慢慢淡去,心中似有盘算。

没有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把自己深爱的男人送到另一个女人床上,不管是在封建社会还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还是社会主义社会还是什么社会。她之所以能把他如此爽快地推出去,不过是些以退为进的计策罢了。至少目前看来她这个计策相当成功,不仅不能真正将他推出去,反而更加拉拢了他的心。

“叮铃铃…”桌上杨洪伟刚放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正在享受美人温存的他眉头一皱,神色相当不满,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眉头皱得更深了。“他?”

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淑仪离开了怀中,接起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