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乱大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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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老丈！慢些走。”高棍条几步就跨到了那三个渔夫的面前，饶是怕施展轻功猛地跳过去吓到他们，所以便从背后将那卖鱼的老人喊住。

那小伙子见一个黑脸壮汉追上了，以为是那八字胡的爪牙，便怒目瞪着高棍条，道：“你们还要怎地欺负人！”

高棍条忙对其销量，摆着手道：“三位，不要误会，我是个外乡人，刚到这里，想跟三位打听个路。”

那小伙子本就是个老实人，见高棍条只是个问路的，便和气起来，对高棍条道：“对不住，对不住，认错人了。”

那老汉也怪那小伙子冒失，数落他两句，对高棍条道：“外乡人，你要找什么地方，我在这旅顺口住了三十多年了，这地面我熟。”

高棍条巴望了下四周，瞅见前面路边有个茶棚，便对那老汉招呼道：“问路不忙，我还得跟您打听个人，不如我请几位喝杯热茶，咱们边坐边聊。”

高棍条客客气气的给那三人在粗瓷大碗里倒了三碗热茶，又搓了搓自己那双大手，笑嘻嘻地对那老汉问道：“我啊，早几年受过申九太爷的恩惠，这几年在外边发了点小财，总想着再拜会拜会申九太爷，可是我转了许久，只看见了个巨宅叫什么付园，不知申九太爷，如今搬到哪里去了？”

那三个渔夫面面相觑，又看了眼高棍条憨厚的样子，便哀叹了一声，道：“哎，小伙子，这世道不对啊。”

高棍条忙道：“哦？老人家何出此言？”

那老人道：“申九太爷养了条豺狼在身边，申九太爷已经被那豺狼害了，现在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高棍条故作惊慌道：“哦？老人家您细说，细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老人便把坊间的传闻，付五是如何用阴谋诡计加害申九太爷的，一五一十地对高棍条说了一遍，高棍条对个中奥秘自然了然，只是听这这些寻常百姓娓娓道来，别有一番风味，便权当听说书的一般聚精会神，听到精彩之处也是频频点头叹气，听着听着，高棍条心中暗自发笑，只因为那老人嘴里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那付五真不是个东西”。

足足听那老渔夫念叨了一刻钟多，高棍条才接口问道：“方才您说，那海盗横行，申九太爷还派些船只护卫出海打渔的渔夫，当真可见是大仁大义啊。”

那老渔夫道：“是啊，这官兵都没办法的事，申九太爷竟自己出钱出力，就为了保这地头平安，从我们手里收的鱼也是价格公道，养活我们靠海吃饭的这些人的温饱，是不成问题的。”

那年轻的渔夫接口道：“申九太爷收鱼的价钱公道，卖鱼最贵也就八九文一斤，就算那海盗横行，海货在市面上紧俏了些，也没有胡乱喊价，这旅顺口的老百姓对他可是感恩戴德。”

那年轻人又喝了一口茶，锤了锤大腿，道：“再看现在，海盗闹得凶，我们都不敢出海打渔了，好不容易这几日那些海盗不曾出来闹事，我们装着胆子去海里摸了一把，可那付五，才用一文钱的价格收鱼，还振振有词，把活鱼摔死了再收去，这不是断我们的活路么。”

高棍条抓了抓头皮，问道：“那咱们渔夫，非要把鱼卖到那鱼档去吗？自己在街上叫卖不好么？”

那老渔夫道：“年轻人你算说着了，那付五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放在以前，我们打上来鱼，冲着申九太爷出钱出力护着我们，我们都自愿把鱼送到鱼档去卖，况且能省下叫卖的时间补补渔船渔网，可现在，只要让鱼档的人知道了谁在街上叫卖海货，便要一顿毒打，说我们不守规矩，抢他们的生意。”

高棍条眯起了眼睛，再问道：“除了咱们渔夫，那些菜农的境况是不是也是如此？”

那年轻渔夫连连点头道：“谁说不是啊，在这样下去，真是没法活了。”

高棍条心中似乎已有了主意，掏出了两颗碎银子，递给那老渔夫，道：“多谢老丈了，这点银子您先收下，权当是我问路的钱。”

那三个渔夫正欲推辞，可高棍条早已一阵旋风般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