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点卯出发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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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棍条道:“是走了。”

鱼笑一个鲤鱼打挺,窜了起来,道:“他走我们也走,若是他们叫人来,可就糟了。”此刻鱼笑神采奕奕,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高棍条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鱼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道:“还不走,是不是还想背我?”

高棍条这才反应过来,破口哇哇叫道:“你这究竟卖的什么关子,是不是故意消遣我?”

鱼笑催促道:“快走,快走,我这是故意装作身受重伤,也算是惑敌之计,他们若来人要除掉你我,我二人一出手就全露馅了。”

说罢,二人即刻施展轻功,轻飘飘地飞掠了老远。

夜风清凉,二人不消一会儿便掠到了之前救出耿忠的那个荒宅。

高棍条道:“咱们怎么来这了?你不是故意装做受伤想骗过他们么?还敢来他们的老巢。“

鱼笑道:“他们最想不到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所以对我们来说,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隐蔽的所在了。“

高棍条放心不下,又东张西望地检查了一番,还下了地道探查,果然寂静异常,半个鬼影都没见着,这才钻出地道,见鱼笑已席地而坐,悠悠然地吃着什么。

高棍条捏起一块,瞧了瞧,放进嘴里砸吧滋味,一尝之下不禁赞道:“这肉酱端的是美味。”

鱼笑哈哈笑道:“这哪里是肉酱,这分明是一只烧鸡。”

高棍条大惑不解,鱼笑便将下午遇袭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叹道:“此番攻击我的那几个人能藏在那么诡异的地方又可以将杀气隐蔽得如此微弱,应该就是东瀛忍术了,东瀛忍术果然有些门道,我竟也判断错了敌人的方位,亏得我把这只烧鸡揣在怀里,那流星锤快击中我的时候我用内力灌在这烧鸡之上,才幸免受伤,只是可惜了这大好的烧鸡了。”

高棍条道:“这几个人武功竟如此了得?竟使你这么狼狈,那夜我们对付的那个头目可在其中?”

鱼笑道:“武功自然与那人相差甚远,只是下午我做了些事,耗去七八成气力,再与人动手,自然没那么轻松。”

鱼笑怕损了黄山三友的面子,故意将中午的事情含糊过去。

高棍条也未追问,只是一门心思思忖敌人的武艺,于是问道:“想不到你对这忍术如此忌惮,这东瀛忍术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鱼笑道:“我早就听说过东瀛有忍术一说,传闻之中也是玄之又玄,将那忍术说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依我看上天入地未必,但无声无息取人性命,还是大有可能的。”

高棍条来了兴致,继续追问道:“你刚才已说过了,这些伏击你的人能够藏身于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牌匾后面,树干里面,这若是从小便修炼软骨、缩骨一类的功夫也是能做到的,而隐蔽杀气嘛,但凡有些功力的也都能做到,说穿了不过是些小把戏,还能把你骇住?“

鱼笑正色道:“忍术一道,其精髓就在那个‘忍’字,虽然说简单些确实就是这些小把戏,但一个人若是从小便修炼软骨、缩骨的法门,那得承受多少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再加上他们自幼便被灌输如何杀人,为了杀一个人常常可以做到隐蔽在一个地方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他们‘忍’着肉体上的痛苦,‘忍’着精神上的寂寞,目的却只是杀人,你说这种人可怕不可怕?“

高棍条搔了搔头皮,道:“我明白了,江湖之中,最顶尖的杀手也不过是靠着手底下的功夫硬去取别人的性命,而这忍者则是靠着奇异诡诈的手段和不死不休的韧性杀人的,可怕之处在于防不胜防之上。“

鱼笑道:“昨夜我出手对付那些突袭分舵的人露了武功,他们短短不到一日的时间便把我算计进去了,况且我耗损内力的事也被他们计算在内了,可见其耳目之灵也端的是不容小觑啊。”

高棍条一拍大腿道:“要说耳目灵通,肯定当数我丐帮第一,若不是那银子存于分舵,昨夜又遭遇突袭,沈舵主将大部分弟子都调回分舵附近,他们哪还有机会对你出手!”

鱼笑苦笑道:“这不正是连你们丐帮的人员调度都算进去了么。”

高棍条浓眉紧锁,似乎是知道敌人将丐帮都能玩弄于鼓掌之间,心中气闷。

鱼笑朗声笑道:“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弱点。”

高棍条精神大震,忙问道:“快说说,是什么弱点,咱们也好编排编排他们,来个打蛇打七寸。”

鱼笑道:“昨夜袭击分舵的那个头领,应该是不在京城,若是他在,恐怕我已经没命了。”

高棍条哎呦叹了一声道:“这算哪门子弱点。”

鱼笑笑着道:“你再想想,他们若不是人手不足,怎会不安排十足战力将我毙命,绝了他们的后患。”

高棍条眼睛亮了起来,道:“对对对!对对对!那扎手的头领定是带着人去路上安排如何埋伏我们去了,可见像这样的角色,毕竟不多。”

鱼笑接着道:“而且今日我重创了他们几个人,他们撤走之时竟然互相扶持,也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些战力还是十分珍惜的。”

高棍条突然怒道:“这他妈的真真是可恶至极,这帮倭狗,竟将从中原收罗来的喽啰当做弃子一般不顾死活,而他们自己的人却个个惜命得很。“

鱼笑道:“这也正是说明了他们自己的战力并不充足,但其能够说服我朝江湖中人替他们卖命,定然是以莫大的利益为诱饵的,只要我们查得这里的利诱关节,再把它摧毁,恐怕东瀛人在江湖之中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说罢鱼笑笑着从背后掏出一个酒瓶来,道:“你今日可是和我们老总定下了明日启程?“

高棍条道:“正是,正是,我们急着找你便是告诉你这个安排。”嘴上说着这正事,可眼睛却紧紧盯着鱼笑掏出来的酒瓶看。

鱼笑哈哈大笑道:“你怕是急着找我喝酒吧!来来来尝尝这个,这正是我方才吐的血。”

高棍条尝了一口道:“十年的波斯红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