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英雄际会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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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笑正在笑，高棍条却笑不出来。

高棍条被任宽下了命令，不许走出落脚的分舵一步。

所谓的分舵，其实是京城一家叫“祥记”的杂货铺。

杂货铺的老板沈老祥，实际上是丐帮京城分舵的舵主。

沈老祥正在看着高棍条在屋里转来转去，道：“小高啊，我这里有坛上好的女儿红，来陪我喝一杯。”

高棍条道：“喝不下，喝不下。”

沈老祥道：“不喝酒你也别转悠。“

正说话见，一个身着蓝色粗布长衫的中年人走进了杂货铺。

沈老祥立刻站起身来，道：“钱长老来了。”

那蓝衫人道：“沈舵主，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老祥道：“接到您的传书之后，扬州、山西、山东八个分舵的兄弟这几天已陆续把筹措的钱财运到我这里。”

那钱长老道：“事关重大，沈舵主劳心劳力，辛苦了。”

沈老祥道：“哪里，哪里，为国为民，我丐帮弟子素来义不容辞，我不过是尽本分而已，反倒是钱长老，在半月之内奔走数千里，筹措的这四十万两白银，才是厥功至伟啊。”

钱长老道：“任帮主刚才托人传讯，他已亲自拜访陈天宏总镖头，如此巨款能否平安抵达辽东，还是要承天镖局帮忙啊。”

高棍条听得四十万两白银的巨款就在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不觉得咂了咂舌头，正觉得奇怪，便听沈老祥道：“以我丐帮弟子之众，将这笔款子运抵辽东应当是绰绰有余，任帮主为何要去托承天镖局做这件事？”

钱长老道：“沈舵主有所不知，我半月之内筹措这笔巨款已是劳师动众，很难做到隐秘二字，恐怕已有歹人打起了这笔钱的主意，所以我才命八个分舵集中人手，火速将银子运至京城。“

沈老祥道：“不错，兵贵神速，即使有歹人打我们的主意，也要从长计议，才敢动手。”

钱长老道：“正是如此，扬州、山西、山东距辽东甚远，若是让八个分舵分头将银子运去辽东，歹人就有了充分准备的时间，待他们准备充足全力攻击一路，已那几个分舵的力量，恐怕难保完全啊。”

沈老祥道：“既然如此，我们挑选数十位能干的弟子从京城护送银子去辽东，再命沿途各分舵多加照应便是了，何必还要别人帮忙？”

钱长老不禁哀叹了一声，道：“哎，沈舵主想得简单了。”

沈老祥道：“钱长老何故哀叹？”

钱长老道：“仅仅是江湖中的为非作歹之徒，沿路动我丐帮之物，我丐帮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可沈舵主有没有想过，朝廷官府若是有人打我们这笔巨款的主意呢？”

沈老祥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钱长老接着道：“我丐帮虽为江湖第一大帮，可官府里的人只需区区一句银两来历不明，现行扣押，我等岂非无可奈何？如此重要的一笔巨款，怎经得起他们的层层盘剥？就算我丐帮弟子为民除害，遇到那打算盘剥我们所筹银两的贪官污吏便尽数除了，可辽东事紧，经不起耽搁啊。”

沈老祥和高棍条不禁恍然大悟。

高棍条重重的把拳头锤道了墙上道：“这种事我已见得多了！每次哪里有灾荒不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我也听说朝廷确实播下了重金赈济，可经过这群贪官污吏层层盘剥下来，老百姓早已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这些畜生草菅人命，简直不把百姓当人啊！”

沈老祥冷静下来道：“原来如此，钱长老所虑周全，在下佩服，我也听说承天镖局与那朝廷很有面子，此番找他们，真可算万全了！“

高棍条又道：“可你不想想，他们是怎么跟朝廷有的面子！他们镖局只管保镖杀强盗，可就从来不看看他们保的都是什么镖嘛！小贪官把盘剥百姓弄来的银子去贿赂大贪官！这种镖他们都保，绿林好汉想去劫富济贫却都被他们杀了！“

说到激动之处，高棍条竟咬牙切齿，似乎要留下热泪来，仿佛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痛。

钱长老缓缓拍了拍高棍条的肩膀，道：“哎，世态炎凉，本就是这样，这次护送镖银的事情，任帮主恐怕已有意让你替他走这一趟。”

高棍条惊道：“我……我干这事哪成，师父他老人家不便亲自出马，交给钱长老或其他两位长老来做都便是，再不然还有八十一位舵主，这么重要的事，哪里轮得到我？”

钱长老笑着道：“诶，传功执法二位长老从来不出丐帮总坛，南疆那面近来也不太平，任帮主派我去那里和他一起主持事务，八十一位舵主各主地方大小事物，算来算去我丐帮只有你去最为合适了。”

高棍条道：“可……我……”

钱长老又道：“任帮主把这担子交给你，也是让你多历练历练，何况他告诉我已经给你物色了一位好帮手。”

高棍条道：“好帮手？哪里来的好帮手？”

钱长老笑道：“你师父那酒葫芦……”

高棍条惊喜道：“师父见过小鱼了？”

钱长老道：“正是，他们好像还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