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挥袖而去
次日,姑苏城迎来一只军队。按理来说,新妃入宫最多也就是一府官兵护送而至,然而来迎柳月璃的却是一营军队,一营千人,浩浩荡荡,将柳府围得水泄不通。
“属下安若风,前来恭迎柳后。”军队中为首之人抱拳说道。
人未入宫,便已封后。这要是换成寻常人家,怕是已经烧高香祭老祖了。然而柳父却并不是那么开心。
“安将军稍等片刻,待老朽去唤罢,便去后院唤柳月璃了。
稍许。
“爹,女儿去了,还望您保重身体。”柳月璃泣不成声。
柳父老眼迷泪,心中说不出的感伤,他的夫人去世了,现在唯一的一个女儿也即将离他而去,再难有相见之日,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上了马车,柳月璃在思量谢剑衣会在何时出现,又或者谢剑衣会不会不出现。
从姑苏城离开已有三日,时间说不上长,也说不上短,柳月璃坐在马车中无聊得紧。
“安将军,不知现在所在何地?”柳月璃拨开帘子,侧身问道。
“回柳后,此地已是安阳境内,距大秦国都还有近十日之程。”安若风恭敬的回答道。
“不知他什么时候会来呢。”马车内,柳月璃低声沉吟。
夜至,银月当空,众将士歇马扎营,升火做饭。
“如此雅致之夜,徒有美酒,却无琴音作陪,却是可惜了,不知尔等之中可有人能抚琴助兴?”不远处的亭子中传来一句话。
安若风起身拔剑。
“何方宵小,竟敢来此放肆!”声音如雷,威严无比,这是他在军队中训练出来的威仪。
“宵小?非也,非也。不过一逍遥人儿。放肆?不是,不是,不过一番调笑。”男子之声又至。
“呵呵,总算是来了。”马车中,柳月璃不禁莞尔一笑。
“哼!鼠辈,可敢报上名来?!”安若风斥声喝到。
“呵呵,我之姓名不于殊途之人言,你可唤我剑君。”谢剑衣款款而言。
他白衣加身,从亭中走出,暴露在月光之下。
安若风手心止不住的流汗。
“你说你是剑君?这不可能!”
“哦?为何?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人冒充在下的名头的人么?”谢剑衣闻言一笑,又道。
是啊?为何?安若风苦笑,不是他不信,而是他不愿意信。
安若风自身武艺也算一流,但眼前之人若真是剑君,怕是来者不善,自己所带千人部队能否拦得住剑君?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知剑君前来所谓何事?”安若风试探性的问道。
谢剑衣飒然一笑;“听闻大秦皇帝立后,并且还是人未入宫,册封便至。在下略有兴趣,特地来此想要一睹这能让大秦皇帝特殊对待的女子是何种风姿?”
“剑君,你不要太过分,大秦王朝的皇后岂是你能说见就见的!你这是犯上!难不成你想要与大秦王朝为敌嘛!”安若风忍不住的大喝道。
谢剑衣不怒反笑;“犯上?谁为上?谁为下?我,可曾承认过我为下?若是我不承认,那何人又有资格敢说我为下?”
“剑君,你是铁了心要做这大逆不道之事了?”安若风厉声喝问。
谢剑衣摇头不语。
“众将士听令!拔剑迎敌!敢对柳后殿下不敬者,杀无赦!”安若风喝声喊道。
“是!”千名士兵齐声应和。
“唉~”谢剑衣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到路边,折下一根树枝,双指一并一削,便将树枝的枝桠处理干净。
“我不愿多造杀戮,今日便以这树枝与你们一战,你们且小心了。”谢剑衣沉声说着。这边安若风正要怒骂谢剑衣瞧不起人,那边谢剑衣就身形闪动,化作魅影。
一人,一根树枝。千人,全副武装。两方相对,强弱立现!
只见一众士兵如同被狂风吹袭的稻苗一样,在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意识,不清不楚的倒了下去。虽未受到什么致命伤,但这种一面倒的局势无疑让他们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精锐之军!以一敌十不在话下!他们能抵挡多于己方数倍的军队,但却无可奈何剑君一人,仅仅是他一人,就将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力给击碎!
“剑君,你真的要与大秦王朝为敌嘛!你最好想清楚,大秦雄兵数百万,个中高手更是数不胜数,就算是你剑君,我也不信你能敌得过一国之人!”安若风此刻被一众士兵护住,他高声喝到,想要借此让谢剑衣离去。
“呵呵,剑君,只做想做之事,若是因你一言我便妥协,那我还叫什么剑君?你说个中高手?我自举剑,笑问谁敢撄其锋芒?”谢剑衣荡然一笑,丝毫不把安若风的话放在眼里。若是惧这惧那的,那剑君还算得上是剑君?
剑君的剑,是自由的剑,是随性的剑,是逍遥的剑。他只按照自己的意愿的出剑亦或是收剑,其余外物皆不能影响他。
“剑君,你……”安若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谢剑衣已然解决完其余人等,不等安若风把话说完,就将他击晕了过去。
“柳姑娘,在下如约而来了。”谢剑衣来到马车前,轻声说道。
“多谢公子相助,只是这些人……”柳月璃担心的问道。
“柳姑娘不必担心,在下并无杀人,只是将这些人弄晕了过去。”谢剑衣解释道。
柳月璃宛然一笑;“公子大恩,月璃无以回报,请受月璃一拜。”
柳月璃说着,便作势欲拜。
“诶,柳姑娘无需如此,谢某做事全凭喜好,谈不上恩情。”谢剑衣出手扶住了柳月璃,没有让柳月璃拜下去。
柳月璃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谢剑衣。
谢剑衣喝了口酒才发现柳月璃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问道;“不知柳姑娘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呵呵,既如此,那月璃便说了。月璃不曾想到大秦皇帝会如此这般将月璃封为皇后,想来这大秦之地,月璃能安身之所已然不多,然而……”柳月璃说到一半便没有再说了。
谢剑衣又不笨,自然是了然柳月璃话中的意思。
“柳姑娘,与在下同行,说不定会遇上很多凶险,便是下一刻就失去性命也不奇怪,如此这般,你也愿与在下同行么?”谢剑衣反问。
“月璃愿意。”柳月璃轻声回答道。
“那好,那柳姑娘就于在下同行吧。”谢剑衣只能同意,毕竟是他出的主意,而且他也没有帮人只帮到一半的习惯。
“对了,公子,月璃有个不情之请。”
“柳姑娘请说。”
“公子可否直接唤月璃为月璃?柳姑娘柳姑娘什么的,也太过生分了些,毕竟之后的日子,月璃是要与公子一路的。”柳月璃笑着道。
谢剑衣想了想也是;“那便依柳姑娘所言。”
“公子!”
“呃,月璃,月璃!”
剑君劫走大秦皇后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
咸阳,大秦皇宫内,一名男子,穿着明黄龙袍,举止淡然而不失威严。他抬手拾起一子,慢慢道;“国师,这一步,你可曾计算到?”
跟他对弈的老者抚了抚自己的长须;“陛下,老臣年纪大了,自然不可能算无遗漏。不过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
“呵呵……”男子落下了那至关重要的一子,一子落,大龙斩,整盘棋局势高下立现。
“国师,你输了。”男子站起身来,俯视的看着国师,冷冷的说道。
“陛下,老臣真的输了吗?”老者的话里充满了笑意。
男子脸上一崩,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呵呵,还是太嫩了啊。”老者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神色。
柳月璃为什么想要跟谢剑衣一路?因为她觉得跟着谢剑衣走的话,或许会看到此生都看不到的美丽风景。而且出了姑苏城,柳月璃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所以还不如跟在谢剑衣身边来得好,至少谢剑衣不是坏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