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知命者从不信命
既然有心,自当寻味光明,追求完美。
而我?不过是一个渴望美丽的凡夫俗子而已,为何你们总要把天地的重任强加于我?
是的!你们说这是责任,只打我出生的那一刻就无法放弃,必须承担的责任,可是?我为什么要承担这个责任呢?我可真的亏欠了你们?
你是清风,你是游云,他是烟尘,他是水流,而我却是一座山,谁又规定了我必须欠了你们,必须帮你们撑起这责任?
厚重?博大?宽广?仁慈···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们,那,不是我,那是你们给山下的定义却不是我给自己下的定义。我之出生是为了寻味光明、追求完美、实现自我价值,而不是履行你们那所谓意义实则宿命的人性之狭隘。
所以,我要抗争,我要为了自己而抗争,既然连上天都愿意赐予我光明,你们又有的什么借口来苍白我的人生、断绝我的未来?
这世界芸芸众生果然自私!
当你的无私奉献总是不要索取的时候,他们就会把这奉献当做习惯继而变成理所当然,而当你有一天想为这奉献收取那么一点点费用的时候,甚至不再去奉献的时候,哈!你就会明白之前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天真,现如今的自己又是如何一个脑残。他们自我标榜正义总是置你为风浪之巅,轻则发动舆论攻击,重则以坠魔道为口号集体征伐,然后···选择回转继续奉献名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然?除魔卫道自当他们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我只是座山,我不止是座山!我有我的欢乐,我有我的执着,我有我的渴望,我有我的梦想,既然有心,何罪之有?”
“我回来了!”烟尘轻轻散去,一个浑身血色的身影出现在那个小小的坑洞中,望着面前这无穷亿万里的大山他眼神迷乱嘴唇轻颤“我终于回来了!”轻轻地伸出那一只手,在那里正有一个小小的白玉瓶,而透过那朦胧的玉光却有一手指头大小的血色圆珠犹如有生命一般在微微轻颤,似在欢喜或在悲叹。
嗡!一声轻轻的震动自这巨大的山体中猛然爆发,对于这庞然大物而言不过是微微一个喘息对于这世界而言更甚一个如雷巨吼···轰!排山倒海的力量开始汹涌而出,如海如涛的力量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朝着整个世界发出如斯巨吼···我回来了!
天际,风云突然变色,雷声滚滚夹杂着数不尽的猎猎狂风吹散那些悠闲自得的白云,炽热的太阳星正在挥洒着自己的热情,可在这一刻却也被这无形之风吹散了万张金光···天,突然就暗了!
“终于开始了啊!”刑天那高大的身形正倾身而立在千丈之高的盘古殿外,此刻望着天际这一幕轻轻一声叹息,似是欣喜却也哀怜
“他终于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旁边,风伯大巫不知何时出现,或许他本来就站在那里
“忍受了无穷悲苦,我真不知道这般选择究竟是好还是坏···”雨师那充满了一些彷徨无措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中忧虑
“这世界欠他的,总该要还!”一直都做那最为沉默的大巫相柳还是一如以往的言简意赅,其好似冰冷更似麻木的神情哪怕就是这等大事也不曾有过几分波动,那毫无灵动光芒的眼珠子好似刚才那些挺有味道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样。
那一股无形的震动早已经搅动苍穹风云变幻间整个世界都为此震惊,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那突然呈现的一座百丈小山,它小小的,灰蒙蒙的,就那样虚无缥缈的流转于漫天烟波之中,虚幻的好似本来就是一场梦。
可它却不是梦!
“不周山?”
“是他!”
“他真的醒过来了!”
····
许多人开始惊呼大叫,那声音中既有心慌无措,也有惊声连叹···“这世界果然要变了啊!”极北之地,那要比当初的巫族还要来得北极,唳!高昂的凄厉声中一只遮天巨鸟突然自冰冷的海水中一飞冲天,当那充满无尽暴虐的双眼遥遥看到那一座正在微微轻颤的巨大山岳时却爆发一股难以想象的心惊。
“哼!就是你真的出来了,本老祖也不欠你什么!”
“妖师鲲鹏原来也害怕啊!”
一声充满戏虐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让那遮天巨鸟猛然色变,当看到那人的时候更是双眼一缩,一道光芒闪过那遮天巨鸟已然消失不见,原地间却出现一个满脸阴郁的黑衣男子···身形消瘦,却丝毫不显无力,反之倒给人一种难言的心悸之感,三角眼,如厉鬼一般霜白的脸此时愈发的苍白“镇元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阴郁男子说话间磕磕绊绊的也不知是心神不宁还是本来就这般样子,不过,只看那个一身得体道袍手挥浮尘从虚空中漫步走出的身影平静的神色来看,应是本来就这般样子的可能多一点。
“老祖纵横洪荒数十亿年还没有怕过谁来!你镇元子今天难道还想做好人和老祖较量较量不成?”
一脸和善模样的镇元子并不因此而动怒,反而微微一笑轻轻打了个稽首“道友和我之间并无大碍,我自不会出手,只是此时乃非常之期还望道友莫误了大事····”
“无需你教!”
妖师鲲鹏冷冷的道,只是配上他那忽高忽低音调不齐的语气却总给人一种非常想笑的冲动。不过,还算相知的镇元子却明白面前这个男人,或许在许多方面都有让人非议之处,唯这一点有的只是浓浓的敬服和感叹···或许,他如果能放下那丝执念怕是上古年间也就不会发生那许多事情了,真是一个让人想恨又实在恨不起来的人啊!怕就是我那道友复生也会选择一笑泯恩仇吧?
西方圣境,须弥山洞天世界,正在默默悟道的阿弥陀佛和准提圣人也在这一道无形之波中醒了过来,圣人威能自是无需度量,只是轻轻的一搭眼这世界无物可藏。此时的他们不仅看到了那正在颤动的不周山,就连山上站立着的刑天等人也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就是那不周山底血影人手中正取出祖巫精血的一幕清晰地映入眼帘····看到这些他们更是愁苦了。
接引道人已经苦的浑身都散发一种名为苦瓜的味道,而且黄黄的面皮更表明这是一个熟透了的苦瓜,至于旁边的准提圣人更是叹息连连,末了却是道“师兄,我们当年呈他之恩才有了今天,当初自以为他一死这一场因果自当解除,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他···我们装聋作哑这许多年怕的就是这一天啊!”
“阿弥陀佛!师弟无需烦恼,因果终有尽,业报自会除···”
年轻的光头低低一声佛号让旁边准提圣人神色震惊“师兄你···唉!”准提圣人心中也明白这一场因果之大真的无力清除,此法虽说算不上上策,总比其他办法好的太多太多,太多的让他颓然一叹,心力交瘁,更加无力。
而在这无形的波动传来时刘风人已经行走在这黑暗之森中,不过和之前那种冷寂、萧瑟不同此时的黑暗之森那完全就如同炸开了锅一样,怒吼、狂啸、巨鸣、惨叫···各种各样的或痴或狂或怒或鸣更把这漆黑色暗的世界映射的如同那无间地狱,其实,也正是地狱。
不过当这一声无形之波动传来时这个原本充满凄厉鬼鸣的世界却猛然一肃,继而变得冷寂,摇曳的灯笼树不再摇晃,怒吼的大灯笼也三缄其口恢复了之前的谦谦君子,厚重的轰鸣也开始扭扭捏捏起来,若非那模样依旧可怖怕是更像窈窕淑女更多一些···一直以混元天宝杖护卫己身另一只手却频频挥动手中断玉钩或挑或拨或劈或斩的刘风也在这一刻猛然一震,原本疾驰中的身影也因此停顿轰地一声在地上撞出了一个深深的坑洞。
“是他!果然是他!”感受着那厚重的压力他难耐的扭了扭身子可怎么也摆脱不了冥冥之际的那股气息···“不周山?我早就应该明白的,也是,除了你我也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会被这般对待。蒙昧祖巫共工的意志撞断你的身躯,继而泯灭其中的九条祖龙脉,以天河之水强行封禁、镇压,到最后竟然借助封神大劫引动的无穷煞气行改天换地之举只为断绝你的根源磨灭你的意志···怪不得?怪不得啊?”
在这一刻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也明白了血影人一直窥视共工尸身最后退而求其次仅仅只要一滴祖巫精血的缘由,只是···“我还不明白刑天一手导演这一局的目的所在···”他扪心自问
“若说以他之能不能助其脱身,那绝对是假的,就之前他的那一份功德之光虽不如共工祖巫来得多,也应该是够了,毕竟不周并不打算以不周山化形,他仅仅是要将自己的命格从不周山中脱离开来,想要断绝这份宏大不被万灵苍生所允诺的天命,这般以来借助开天功德是最好的。那么···”他轻声嘀咕着
“也就是说刑天在这个过程中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