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万象浮屠

外界的蜕变依旧在继续着，而这这里须发皆白的祥和老人默默地掐了掐手指而后定定的一声长叹“又是一个万年过去了啊！”

一个虚无缥缈的嘲弄声忽然响起飘荡在这世界中“怎么？老龙王，你坚持不下去了？既然如此那就撤去这封印，到时候本佛祖或许可以看在你护持这许多年的份上给你个护教天龙王佛的封号，如何？”

“呵呵！”那须发皆白的老人听后只是轻笑“圣光，我原本尚以为你是前辈高人必有高论，却万万没有想到竟有如此粗鄙之言，你难道不觉得愧对万佛之祖吗？想亿万年前万佛之祖以莫大毅力驱逐凶兽守护一方从而在蒙昧之中开创大教，那又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受万灵敬仰？最后却又自甘不入轮回护佑万灵苍生指引前去的明灯，即使小龙无法理解万佛之祖的天人智慧却也从不敢生出任何一丝亵渎之心，却没有想到····唉！八百万年前天机老道就曾暗示说佛沉沦了，那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只是没有想到····”老人萧索的摇了摇头

“愧对？沉沦？呵呵”那缥缈的声音在此时间好似突然有了生气“阿弥陀佛是阿弥陀佛，我圣光王佛是我圣光王佛，阿弥陀佛早已经坠入轮回，而我圣光王佛却还在！”庄重的梵音如同铜钟大吕一般响彻天际，更有一袭佛陀虚影从老人的右眼中缓步走出，而后出现在苍苍老人的对面盘膝而坐“救犊万灵苍生是他阿弥陀佛的道，却非我圣光王佛的道，又何谈愧对、沉沦？却是你！”

那佛陀虚影面上含笑“老龙王，不思改变，自诩为明天数，知命理，却不知为何空守着庞大家业全无一分胆气。想当初龙神冕下以一己之力逆改天命、创设龙门力保神龙一族万世昌盛，却不知为何竟然会摊上而等不肖子孙，完全将龙神冕下之英武气概荡然无存，应当遨游这苍穹之下霸绝天地的神龙现如今却又成了何等畏畏缩缩之模样？”

苍苍老人也不着恼只是轻笑“圣光，你须是白费口舌更是昧了心智，须知天道无常、变幻莫测，秩序永昌、事在人为，今日之福岂非他日之祸？当初龙神冕下就曾谆谆告诫这世间并无永远的昌盛却也没有永久的沉沦，盛极莫凌，衰则不哀才是自然之理，才为生存之道。圣贤之辈为我等开创大世，我等只需谨守却是足矣！”

“休拿这许多大道理糊弄这亿万苍生！”那佛陀作怒目状嘴中更是重重一喝“你这等毫无胆气的鼠辈却有何面目与本座相谈大道？你待本座如何不能成就更胜大事？何故苦苦相逼耶？”

“哼！”苍苍老者冷哼一声“你待如何本不归我管，你只需放了我那数万族人我自是绝不阻拦！”

“能助本座成就这霸绝天地的大业岂非胜过碌碌一生？到时候受的万灵膜拜却也不枉世界走一遭···”那佛陀虚影更是一脸平淡，似乎并不感觉自己的话语有何不妥

这一幕却是让那苍苍老者怒笑出声“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小泥鳅，你到本座会怕你不成？若非是当初本座尚未恢复岂能容你嚣张···”说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出了真火····

不过已经漫漫相持了十万年的两人又岂是随便分出胜负的？

所以，很快，两个不断气喘的人又一次出现在那山巅一边恢复实力一边打起了嘴炮···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的他们谈及更多的还是关于一些闲情逸致的趣事，走在漫长而又茫茫的生命之旅途中就是这般玄奇，该出手的时候绝不含糊，但在不出手时表现的却又比朋友更像朋友。

“老龙王，你说，这会是哪个王八蛋干的？白骨君主？沧澜斧皇？还是虚荒至尊？”

“你这死秃驴难道忘了？”气喘的苍苍老者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仙风道骨模样，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急了眼的老顽童“虚荒那王八蛋在五百万年前就挂了！”

“挂了？”圣光王佛先是惊讶一声，去又蓦然苦笑“是了，是了，确实是挂了！唉！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五百万年，五百万年啊！”他长长叹气，声音中满是茫然的惆怅“你个老泥鳅，你难道不怕？”

“怕？呵呵！”苍苍老者气喘如牛，望着头顶的无穷世界“怎么不怕，可是那一步又怎是那么好走的？事实上我到现如今都还不知道该如何走，所以啊！站的越高越是对于万佛之祖和老祖那般人物佩服不尽，越是能感觉到他们的伟大！”

“何止是你啊？”圣光王佛此时也没有了之前的混账模样，也是满满的悲哀“我还比你虚长五十万年呢？却也不是什么都摸不着？”浑身无力地他望着天际长叹“口口声声说着阿弥陀佛的各种古板、各种不好，实际上却是因为他实在太伟大，伟大的让人视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要臣服···”

“所以，你才要选择堕落、沉沦？”

“不然还能如何？”圣光王佛反问道“前路不通我再不思变通，难道就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终将在那一刻坐化不成？至于阿弥陀佛那一条路····唉！”他深深地喘息一声，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满身心的郁气，最后只能化为那一声无尽绵绵的蹉跎一叹。

“好了，好了，别装可怜了！”苍苍老者一脸嫌弃的摆摆手“我才懒得管你那许多东西，我只是问你为啥子就相中了我龙族？”

“明知故问”圣光一脸得笑却又纠结满脸笑不出来的样子“当年贫僧心生妄念却是犯下太多罪恶，不仅连累的佛祖阿弥陀佛传下的大乘佛教直接湮灭无踪，自身却也是被那许多道友合力来了一击，结果落得金身破碎、元灵溃散···”

“你活该！”苍苍老者直接怒骂出声“胆敢献祭了万族大军和整个血界，无论从公从私他们定然不会饶你，若非当初的我正轮值坐镇外域不能出手，那里面肯定也少不得我要插上一脚！”

“额！”圣光王佛神情一怔而后苦笑“我就知道你不信我”

“信你个鬼啊！”从苍苍老者的神情话语中却是可以看出两人关系应当非同一般“征讨血灵一族的亿万大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即使血灵子困兽犹斗却也不过损失大一些，结果却搞成所有的人都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你如何让我们不多想？”

“唉！”圣光王佛无奈轻叹“却也是！都怪贫僧当年确实不怀好心，不然却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却还要仰仗老友你耗费心力来保贫僧一命···”

“别！别！”苍苍老者赶紧摇手“你能把我那三万多族人给放了，我就算给你烧高香了，别给我尽整这些没用的！对了！”苍苍老者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说，你这丫的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把我那许多族人给放了，耽搁这十万年我那神龙族已经有点青黄不接之势，到时候要是惹得大兄回来，少不得你这丫的就有罪受了，我那大兄的逆乱阴阳可不是好玩的！”

闻的大兄之名以圣光王佛之修养却也有点神情抽搐，不过想想神龙族这几个老家伙五十万年一轮值距离下一次却还有将近二十万年的时间他还是轻松了脸庞“快了，快了，估计就在这几年吧？”

感觉到这个亦师亦友的好朋友话语中的不确定苍苍老者却有点担心“你已经瞒了我十万年难道还不能说说你到底在等什么不成？”

“怎么说呢！”圣光王佛思虑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开了口“之前你却也说了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昌盛不衰，实际上身为一个修炼者我又如何不知道？一方面是对既定命运的强烈不甘，另一方面却又是对天命的坚信不疑，这种心中的无措不知你有没有？”看了一眼因此而陷入沉思状态的老友圣光继续道

“当年龙神冕下以一己之力征平四海于你等打下这大大的江山，在生命的最后却又不惜自我沉沦也要打开天命一角创建龙门。龙神冕下为你们做得已经够多了，但是我相信这只会更多，你说龙神冕下难道没有给你们留下解决那种盛极而衰自然之理的法门？虽是整天念叨着体悟大道、遵守大道，但到头来谁又能真的谨守天命不去抗争？”

苍苍老者只是轻笑却不作声，可圣光却得到了他所要的答案···

“事实上，就如同你所想，佛祖他老人家却也留下了一纸箴言，虽然因为大乘佛教的破灭那箴言也不复存在，但其上的大致意思却也清楚，那就是佛祖在一处隐秘的所在留下了一尊佛塔——万象浮屠···”

“万象浮屠？”苍苍老者惊讶出声，心中却是暗赞一声“好大的名头！好强的气派！”

“对！”圣光王佛重重的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当年阿弥陀佛修为弱于龙神冕下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所以龙神冕下可以凭借超绝的修为硬生生的撕开天命一角并在其上写下大道真言立下龙门而佛祖却做不到，于是他留下了一尊万象浮屠塔以待有缘人出手相助将其立起，届时虽不可能昌盛万世也无法再现远古之壮阔，却可永保我佛香火不灭！而香火不绝却总有一天再可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