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吓
余风吹过脸颊。
风声响彻耳畔，透过耳根，吹动鬓发。抬头之时，天色已逐渐暗淡。
罗刹缓缓起身，理了理腰后的惊蛰，向着北侧踏步而去。
步行一里之后，木林北侧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倒下十来人。这些人，有男有女，皆是躺在地面动弹不得，只有呼吸的声色，连动弹手指的力气，也无一丝。
躺在地面上的衡山谷弟子，还有罗刹受令的南风苑女弟子，皆是用双目望向罗刹。
有人奇，有人喜。
好奇之人，当然是衡山谷弟子，眼见有来人，本以为是自己人，却不知是个不熟之人。对方是好亦或是坏，衡山谷只能报以天意。
那喜切之人，当然是南风苑的女弟子。
被追之后，才知晓罗刹在她三人身上下毒，看来无力回天的事局，谁知这些衡山谷弟子也跟着中毒。
罗刹来后，自认得救。
谁知，罗刹来到此处后，一言不发，甚是连看都不看地面上那平躺的女弟子，反倒走到某个衡山谷弟子身边，弯腰捡起那弟子身侧的弯刀。
握在手中挥动片刻后，玄机又仍在地面。
来来回回，罗刹在好几人身边拾起刀剑，又扔在地面。
众下所有人，皆是被罗刹搞得不知所云。唯独愣愣看着他。而罗刹，再一次拾取一把五尺之长，七寸之宽的阔刀时。脸上露出邪笑。
拖着阔刀，临近脚下那人。
后者一脸茫然之色，口中只能发出‘呜呜’声！在他等看来，罗刹只是来寻宝的平庸常人，殊不知，当罗刹将那阔刀越过头顶时。
所有人才知晓，这人，是来杀人的！
‘嚓’！
阔刀猛力落下，刀身瞬间透过那男子的脖颈，鲜血横飞，尸首分离。致死，这衡山谷的男弟子，亦是带着疑惑。‘这不相识的人，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一刀砍下脑袋，那些平躺的人，开始明了大事不妙，那口中不断发出‘呜呜’声。
好似求饶，好似骂脏！
罗刹一言不发，举起阔刀，砍下手臂，砍下整条大腿！
一人、两人、三人.....
像似地府中的索命恶鬼，更像是一个屠夫！每杀一人，眼不闭，心不跳。就好似做着最平常的事，像极了七月农夫，收割那金黄的麦田。
接连十人，无论男女，无论面露何等神色，皆是被砍得尸首分离！
待所有人死透之时，罗刹早已浑身染血，宛如血人。
场中，仅剩那位南风苑的女弟子。本是惊喜的眼色，此刻充满了惧怕。望着临近的罗刹，想开口哀求，却只能发出无力的声色。
罗刹凝视这个女弟子，就要手起刀落时，异样察觉，那女弟子的怀抱中，似有一样通红的物品。
夺过此物，端详在手中翻看。仅凭设计，罗刹大致能猜出这是一枚信号弹。将其放入怀中，再度凝视那哀求的女弟子后，举起阔刀，一刀而下！
所谓杀心，是用于敢杀，敢下手，而滥杀又是另一回事。
但则杀人，就是罗刹体内中的血液，自幼起，无时无刻不杀人？
杀人，太过平常！
十来人砍成七块八块，人杀之后，罗刹不但没离去，甚是弯腰拾起那些残肢，那些表情扭曲的头颅！当真是七月的农夫，来收割这些‘心血’！
天色愈来愈暗，木林中已陷入昏沉的黑暗。
而林子间，亦能看到一位浑身染血之人，在那些杂草中，或是树干上，捆绑摆放物质。
所谓物质，便是那些惨死之人的残肢！
本有着奇异花香的木林中，又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每隔一处，便有一幕令人作呕的画面！单是看着，也令人双脚打颤...
...
待黑夜完全落下之时，树林间早已宛如墨汁。
后方路上的衡山谷弟子，也逐渐起身。毒素的麻痹使他等躺在地面许久。吴尧迟迟不来，这些衡山谷弟子捉拿了南风苑女弟子，却不料中毒在身。
此时毒素已过，一个个四肢无力，继续架住那无助的女弟子往回走。
越走，那双脚越是发软。
所过之处，近乎每一处都是残肢断臂，亦或是死不瞑目的头颅。本就伸手不见五指，好几个衡山谷弟子，踩到那些断肢后，吓得鬼哭狼嚎。
愈是往回走，那心间承受的压力，愈是浓烈。
甚至有人提出不再往回前行。
“谁！”队伍中，有人大惊一声。
他这么一呼，本就压抑的氛围，可是吓到了不少人！衡山谷女弟子，险些哭出声来。杀人不可怕，但杀人之后，遍地留下残肢断臂，心如玄铁之人，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而那一声呼唤后，黑暗的木林中，似有人闪动了一下。
“你...你上前看个究竟！”那为首的衡山谷弟子，拽住身后的同伙，硬是将其推上前。
后者双脚打颤，心里承受力近乎达到了极致。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木林中，让他上前擦看，他怎敢？但令不可违，五步距离，硬是走了十几步。
当那弟子就要接近树身边时，本要大喝一声。
却不料，在他开口的瞬间，黑暗中，一道更加黑暗的物体，猛然刺入他的嘴口中！
一刀毙命，直透脑袋！
连惨叫声都未发出，软软跪在地面。身后围观的数人，惊慌之下，还是举起刀剑，飞奔而上。殊不知，当他等奔到那树身边时，仅剩一位死透的死尸！
每人皆是望着地面上，那头颅还在滴血的同伙，而最后方的弟子，又发出尖叫声。
前排之人，回身之时，好几人双手捂住脖颈，看不到喷射的鲜血，但能看到这些人倒在地面，抽搐不已！
仅剩的七八人，彻底傻了。
对方是人是鬼？惊吓之下，甚是连那南风苑的女弟子也不管了，扔下刀剑没命往回飞奔。争先恐后，生怕那黑暗中的恶鬼，索取他等的性命。
漆黑如墨的木林间，吴羧尸首旁，吴尧蹲在身侧，好奇打量着身上的伤势。
后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吴尧皱眉起身。
“鬼！鬼魂！”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后方木林中，奔出七八个弟子，一个个面露恐惧，好似吓傻。奔过吴尧身侧，对这所谓的‘大人’视而不见，继续向后飞奔。
吴尧眉头紧锁，能将这些习武之人，吓成这般德行，那人到底是何等实力？
想归想，最终还是独自一人，向着那木林前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