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仇七(下)
匕首指准那矮小男子的眼孔。
“仇七,你这是在和鹰帮作对!”那人忍着恐惧开口。
被称为仇七的中年人却是轻笑,“鹰帮?你大当家也要卖我三分面,我手染鲜血之时,你等是乳臭未干的屁孩。来我店内撒野,找错了位置!”
话罢,仇七硬是一脚踹在矮小男子的胸间。摔倒在地,愤恨望着仇七。
“去告诉你大当家,来我仇七点做客可行,要寻人,别寻到我店内。”低喝一声,那仇七已转身向着店后走去。
房顶上,罗刹疑惑,这仇七为何要救他?这分明是知晓这群人的来路,只需将他罗刹交出来便可,为何要与鹰帮做对?
想归想,这下要逃,肯定没法逃了。转身跃下房顶,又悄声回到那屋中。
屋内,罗刹坐在床上,那王小二与二丫依旧趴在地面。
木门被推开,仇七走入,入眼便看到倒地的两人,皱着眉头开口,“为何要将他两人打晕在地?”
“太吵了!”
“.....”
两日,眨眼便过,这两日内,罗刹如同奴婢,每日做着杂物,还要清洗大量的碗筷与衣衫。
堂堂世界第一杀手,却做着下人的粗活,这话要是落到现实那些排名榜上的杀手耳里,恐怕笑也要笑死几个!
这两日内,罗刹尝试过逃跑,对于隐匿生息,他罗刹已算高手了,可每每随他逃出这店外后,来到这扬长小道上之时,这仇七方能准确在他逃生点等候。
好似刻意与罗刹作对。
也好在这两日逃生,罗刹知晓自己身临何处。
这是在苏城外几十里地的分叉道上,这条道每日都有押运之人路过,要么是身临山中的山贼,要么是官府的官兵。敢在这地开店,也只有他仇七敢做。
至今,罗刹还不知晓这仇七是何等修为,对鹰帮大当家毫不在意。
今日,又是一番大洗,罗刹忍气吞声,蹲在那堆积如山的碗筷前,忙碌洗碗。那仇七却是坐在边缘品着茶叶,把玩手中的匕首‘惊蛰’。
“这刀不错,今后就是我的了!”仇七这一语,当真惹怒了罗刹。
“它是我的!”罗刹愤怒起身,瞪眼望向仇七。
“你的?小生,你能驾驭它?”仇七不怒,含笑起身。
罗刹不语,这两R他的右手已有好转,虽说不能大动作,可扭动是没问题。脚尖勾住那清洗的瓷碗,挑起的同时,左手扣住瓷碗,对准仇七扔过去。
仇七似乎没料到罗刹说动手就动手,不防中猛然侧身躲避。
这一躲,露出破绽!他仇七脑袋偏向,看不到罗刹已奔射过来,惊蛰握在右手,只要罗刹伸手一抓,定能将惊蛰夺过来!
想法是好,用意也不错,可罗刹手掌还未接触到惊蛰,那仇七竟然头也不回,反手一转,惊蛰旋转一圈,刀身从下至上准确停顿在罗刹手腕下。
这一刀,要是在往上几公分,定能隔断罗刹的手脉!
“小生,够果断,也懂暗算。可...做为一个刀手,刀不离手,这是基础。我仇七的刀,要是这么被你抢了,岂是可笑?”仇七笑着回头,收回惊蛰。
罗刹自认打不过他,这两R(该死的和谐!)已和这仇七过招几次,每次都是败得一塌糊涂。
“它是我的刀,若你给我刀,我定能打败你!”罗刹下计,只要拿到惊蛰,稍微与这仇七打上两招,收回惊蛰转身就跑,还不信他仇七要追他追到天涯海角?
仇七似看出罗刹的想法,讪笑中已将惊蛰递给罗刹。
罗刹接过惊蛰。没有比武前夕的礼数,没有道一声开始。仅是抓住刀柄,起手便往下刺下!
那所谓的白衣胜雪,江湖规矩,对于他罗刹而言,就是放屁。要杀人,岂还要告诉那人,你要准备好,等我来杀?
刀已起身,泛起黑芒,对准仇七的脑袋,猛然刺下!
这么近的距离,他仇七若是不躲,定要受个重伤。刀尖越来越近,甚至能感受到惊蛰散发而出的杀意,罗刹已浮起邪笑,看来这仇七还是嫩了点儿。
刀落下,刀脱手,刀飞在空。
罗刹惊呆,半响说不出一语。唯有那惊赫的双目,死死盯着落地的惊蛰。
就在刀落下的那一刻,仇七仅用一拳打在罗刹的虎口上,那惊蛰轻松被击落!
“小生,你当真以为我仇七不知道你有何想法?你连刀都握不来,何来杀人一说?”叹息中,那仇七已双手背负消失在罗刹的眼前。
罗刹呆立,什么世界第一杀手,什么狗屁杀人,这一刻全部崩碎。
‘你连刀都握不来,何来杀人?’这一语,回荡在罗刹脑海中,久久不能平息...
夜色笼罩天际,今夜的月色伏在那乌云之后,露出半截照耀大地。
破店内的后院中,寂静无声,蛐蛐声不绝于耳。那石磨上好像坐着一人,那人纹丝不动,潜伏在黑暗中,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还真以为是石磨上放置的石像!
那人背立而坐,看不到面目,却能看到他仰头望着月光。
仇七早已入睡,那房屋中,烛火又一次被点燃。房门打开,仇七握着烛火,走出木屋,来到那后院的树枝下,解开裤绳就要方便!
待仇七尿完后,甚是还未看到那石磨上的人!又要走回屋舍。
“让他走。”
那声带着混响,空洞无比,在黑暗中突然炸开,这一声差点儿将仇七手中的烛火给吓掉地上!
仇七回头,望向那石磨,除了惊讶别无他言。从出门到尿完整个过程中,他仇七竟然不知道那石磨上坐着一人,压力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那人要是杀他,他早已死上千万次了!
“何人在那?”仇七举起烛火,似要看清那石磨上究竟是谁。
烛火端起,石磨上那人,已轻轻起身,背对的身影终转过来,露出那赫人的鬼面面具!那人一身黑衣,双手背负,冥冥中就在站石磨上,却又感觉那里空无一人!
“宗....宗主!!”仇七颤抖开口,烛火被扔在地面,竟然半跪在地,头颅紧低。
“让他走。如今,没必要护他。”
“可是.....”仇七抬头。
石磨还是石磨,石磨上的人,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