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霸王握樽

七十霸王握樽

离殇子深知于超并非开玩笑,他有那股子自信,更重要的是,他有与他放出的话等同的实力。

“霸王握樽!”

于超双拳散开勾住手指,仿佛两只手心里面各自握紧一樽酒盏一般,双臂青筋暴起,每一条肌肉的线条都紧绷的如一张巨弓一般,仿佛上面搭着一支快箭,蓄势待发,双臂之上,隐隐有异象形成,那左龙右虎呼啸生风,他双胶之下龙虎相聚,盘旋而起,似有千斤重力浮于双臂之上。

如果他手心之中真有宝玉铸成的酒盏,也怕是要被恰的碎裂开来。

“啊!”于超把握樽的手势对准怒目观音法相庇佑下的离殇子,然后弓身虎步,积聚龙虎风云之力于手心之间,将这股力量完全倾倒给离殇子自,脚下的砖地都被他踩的逐渐碎裂。

离殇子瞬间感到一股强大的附加之力拉扯着自己的身体,这股强大的力量来自于超的双手之间,于超这招几乎和“隔山打牛”是同样的武学功底,需要武者有极高的武学修为才能够即使不触碰到对方敌人的身体,也可以凭空攻击到敌人,实在很难想象,于超到底有怎样有怎样的神力。“可恶,怎么完全抗拒不了!”离殇子试着去用自己的纯阳真身去抗拒于超的霸王之力,但是却丝毫没有用,这股霸王之力实在太过强大,况且离殇子逼散出体内大部分的内力来踩住脚下的十二面法阵以此来维持怒目观音法相。离殇子注意到因为于超使出的这招“霸王握樽”的力量,自己脚下的十二面法阵已经越来越弱,似乎已经无法继续供给内力了。

“过来吧!”

于超大吼一声,然后双臂爆力,猛地往回一拉。

离殇子整个人一下子被这股巨大且无法抗拒的霸王之力强行拉拽了过去,被拉拽出去的那一瞬间,脚下的十二面法阵瞬间消失,然后身后的怒目观音法相也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尝尝我这一拳!”

离殇子直接被于超的霸王之力将其整个人完全的拉拽了过去,于超挥起一只铁拳,攥的紧实,一瞬间爆发的力气甚至把脚下的砖地彻底踩的粉碎,双脚都已经陷了进去,然后对准被强行拉拽过来的离殇子的脸面照实了就是一拳,离殇子身在半空之中却仍然受到于超释放出的霸王之力的影响动弹不得,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一拳便把离殇子整个人打飞出去十几米那么远的距离,离殇子口吐鲜血,感觉头昏脑重,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嘴角已经肿胀,幸亏自己是纯阳之体,否则这一拳便能将自己活活的打死。

可是于超似乎还没有打够,离殇子听到耳畔一声怒吼“还没有完呢。”离殇子飞在空中便一身冷汗,赶紧睁开尚在昏暗之中的双目向刚刚的方向,看到于超还在那里便稍稍有些放心,但是耳旁的声音却一直不散。

离殇子身子还未完全摔在地上,就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人猛地扯住,离殇子慌乱之间又向刚刚的方向看过去,不觉得一惊,一瞬之间于超一惊不在那里了,那不在那里,又会出现在哪里呢?离殇子心中本能的涌起不好的感觉,果不其然,自己的胳膊瞬间被人用了的拉扯然后猛地重重的摔在砖地上,离殇子瞬间感到断了几根骨头,口中喷出一口猩红微热的鲜血。

“劈山决!”于超扯住离殇子一条胳膊然后重重的把他摔在地上,见离殇子已经动弹不得,便不再动手了,离殇子此刻已是双睛涣散,目若游离,胸口一阵发闷,心中万分没有想到丐帮的缠斗的功夫之强是自己远远没有想到的,一招劈山决何止腿法上面的功夫,演变而CD能形成上下路搏击的要诀,自己刚刚只是想要防住于超的劈山脚法,却没有想到他是转为上路攻势,将自己摔得如此狼狈。

离殇子是纯阳一脉百年一见的奇才弟子,天赋异禀,生于纯阳,出生之时便已经有了道宗衣钵的纯阳之体,勤加修炼更是练到了登峰造极,已是不出世的武学大家,想不到今日在于超的手里居然狼狈成这个样子。

离殇子被摔倒在地,亚月之眼广场下面的高手此刻已是对于超的功夫的大为吃惊,想不到同为八荒掌门,实力居然悬殊如此之大,都沉默不语,还剩下太清和倾城两个门派,也都不敢再上台挑战,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于超索性把被摔在地上的离殇子一个人丢在那里,背身向各门派走去,说实话击败离殇子并不容易,的确很耗费气力,现在的于超呼吸之间也略微有些急促,他赶忙解下腰间的龙口葫芦,拔开盘龙嘴,大口的灌了两口烈酒,烈酒慢慢的从舌尖滑了下去,刚刚经过了如此激烈的交手,本应慢慢的喝上几口,但是于超性急,喝酒这事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没有个耐性,仰起脖子大口猛灌起来,只见喉咙一上一下,转眼间一葫芦的烈酒又被他喝了干净,他把龙口葫芦重新系于腰间,心满意足的嚷着“痛快!痛快!”

从站在亚月之眼广场的枚乘身边走过的时候,两人的眼神微微重合,枚乘不敢直视他,越是不敢直视,便越是恐惧,脑海中尽是二十年前自己败倒在擂台之上,然后当年的武林盟主从自己身边走过,就像他的儿子此刻从自己身边走过一样。那种威慑力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仍旧教枚乘站在亚月之眼广场上面不寒而栗。

“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枚乘极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几乎没有人能够听清他在说什么,但是从他身旁走过的于超却听见了。

“可惜什么?”于超没有停下,同样轻声问道。

“想不到你的武学修为已经如此之高,仅仅凭借一人之力便击败了这么多的高手,就连纯阳掌门离殇子也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于超停住了脚步。

“没有什么可惜的,如果奕剑的枚前辈心有不甘的话,我们二人之间倒是可以重新比过一次,免得枚前辈心中有怨。”

“呵呵,老夫可不是你的对手,技不如人,何必自取其辱呢,况且武林盟主这个称号对于老夫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老夫只是在心中可惜没有见到老夫想要见识的一种武学罢了。”

枚乘双目之中突然闪过一丝犀利的目光。

于超突然哽咽了一声,他知道枚乘想要见识的武学指的是什么,但是他仍旧明知故问的假意问道。

“不知枚前辈想要见识的武学是什么样的武学?”

“呵呵,你何必这样反问老夫呢,想必你比老夫再清楚不过了,老夫想要见识的武学二十年前震惊江湖武林,天攻之而为天,地守之而为地,你不会不知道的。”

于超听了枚乘的话一笑,二十年前八荒之中无奕剑这一门派,但是却有两个仗剑而出的大侠,泰山巨鹿的“剑魔”太史剑以及沧州烟台的“剑舞”枚乘,当时不会有人没有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号的,竹海巨狂之后,除了身处巅峰之上的传说少年剑侠萧一剑以外,那便是这二人了,当时江湖上的风头一日胜过一日,两人当时正值壮年,剑法超群,独步江湖,意气挥发剑指武林盟主之位,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两人在二十年前咫尺天涯的和门江湖会上面一路过关斩将,无人能敌,却不想最后惨败在于超父亲的手里,而且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败了,连一点悬念都没有,那也是天攻地守要诀第一次展现在众人面前,从那以后,太史剑和枚乘潜心修武,创立奕剑门派,居万剑山,为的就是找齐天下十大名剑,然后重夺武林盟主的位置,想不到二十年之耻,枚乘到现在还没有忘记。

“你真的想见识?”于超反问道。

“当然。”

“那就拿等同的实力来吧,到时候你便可以重新见识了。”

“这便是老夫感到惋惜的地方,老夫此次不远万里来到高岭的落云城,上了年纪,武林盟主的称号对于老夫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为的就是能够重新见识一下你父亲的天攻地守要诀,这对老夫很重要。”

“我想枚前辈除了这个原因,定然还有其他的因由吧。”

“当然,老夫还是想要来看看你父亲的承诺,你父亲当年身死之时亲口承诺整个江湖武林,天攻地守要诀由他所创,他饮恨赴死,那么天攻地守要诀也要随他而去,从此江湖武林之中再也不会有人会天攻地守要诀。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就是为了见证你父亲当年所立下的承诺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刚刚老夫与你交手的时候,老夫明明点了你的四大要穴,封住了你的脉络,而你却安然无事,隐约间我看到了你父亲的影子,我想你父亲怕是食言了吧。”枚乘这番话言语之中句句如剑,严肃的很。

于超笑了笑,转过头去轻描淡写的对枚乘说道“枚前辈多想了,父亲一生顶天立地,最重承诺,既然答应世人的事情,便不会有假,这世间的确已经没有人再会用父亲的天攻地守要诀了,刚刚枚前辈用剑点了我的四大要穴,我用的是醉心决冲开的,并没有用什么天攻地守要诀,枚前辈尽可放心好了。”

“当真?”

“在下不敢欺骗枚前辈。”

于超说完这话,枚乘突然脸色一变,于超感到后背一股凉意,余光之中,枚乘的剑已经不在剑鞘之中了,于超回身一拳打过去,把枚乘手中的剑打折成两截,剑身分离落在脚下。

“枚前辈何意?”

“你若没有你父亲的天攻地守要诀,我又怎么会惧怕你这个小辈,实话告诉你吧,什么武林盟主,老夫早就没有兴趣,但是二十年前你父亲亲手击败老夫留在我心中的这份耻辱,二十年了,老夫无论怎样,也不能够忘记,时刻想起来,都心生愤怒,他当年饮恨而死,我无法找他报仇,今日如果能杀了他的儿子,也算是老夫没有枉活这么多年。”枚乘冷峻的眼神告诉于超,他根本无法忘记二十年前的一败之恨,他忘记不了那份耻辱感,以至于在他的心中已成心疾。

不过此时枚乘手中已剩下光秃秃的一个剑柄,他又谈何说要报仇杀了自己呢,于超只是感到可笑,面前的奕剑前辈,剑法独步江湖的枚乘现在已经被仇恨驱使而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忘记自己到底是一个不擅长拳脚功夫的剑侠了。

“枚前辈…你手中已无剑,何言再战?”

“看起来老夫被你这个后辈给小看了呢,你且看好了。”枚乘伸出两截手指出来,竟然从指间涌出白气,枚乘竟然塑白气以为剑形,在指间竟形成一柄三尺气剑,指向于超,告诉他这气剑斩不断,打不折,且锋利无比,切骨剖肉,转眼集成,且轻便灵活,随指间流动,最适合拿来剑舞。

“枚前辈指间聚气成剑,实在厉害,晚辈佩服,但是若想要仅以这柄指间气剑杀死在下,在下劝枚前辈还是放弃吧,否则二十年前之耻今日便会重现。”

枚乘听了大怒,嘴中嚷道“看剑吧!”便一指挥动,然后一剑刺了过去。

于超心中实在不想和枚乘交手,便含在从胃袋之中含出来一股烈酒,含于口中,然后对准枚乘猛地一喷,那含于空中的烈酒顷刻化为万点钢针银星散射而出,激起一股浓烈的水汽和酒气。

“江湖醉!”

弥漫的酒气之中,于超的身后突然闪现一个人影,擒出来一只手抓住于超的肩膀,然后猛地一掐,点住于超大穴,于超只是觉得肌肉之间一道流光射入,径直从自己的臂膀血脉之中穿透了过去,胳膊便麻酥酥的,使不上力气出来。

回头一看,居然是离殇子,他现在就在自己的身后,两截手指还泛着闪闪的金光,刚才便是他从自己身后点了自己的穴位,只是….单凭点穴根本无法突破地守神功的虚无铠甲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身的硬骨头,但是我这流光指无论再硬的皮也能点个通透。我刚才点了你胳膊的池中大穴,你这条胳膊三个时辰之内已经动用不了了。”

“离殇子,你身为纯阳一脉的掌门,居然偷袭我?”于超怒而说到。

离殇子何止这一次偷袭,刚才分明也趁乱偷袭过于超,还把于超打入亚月之眼的圣泉之中。

现在只是故技重施罢了。

离殇子笑而说道“兵不厌诈。拳骨战超,你的一双铁拳真是教人讨厌,现在我点住了一条胳膊,看你这身硬骨头还能如何?你不会天真到只凭借一条胳膊就想要打败我吧。”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是于超的声音,离殇子呼地心头一惊,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儿,猛然之间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虚无起来,又不那么的真实,情到浓时方知酒醉,往往醉了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醉了,只会越陷越深,离殇子此刻便是如此。

不止他一人,亚月之眼广场之上的所有人此刻都品味着于超敬给他们的这杯的醉心烈酒。

“太晚了,太晚了,可恨,居然还是晚了那么一步,我醉了,拳骨。”离殇子自言自语念念的说道,他面前的于超根本不是于超,他推开那个被自己点住胳膊池中要穴的于超,伸出手去便已摸不到了,那只是自己醉了之后看到的影子罢了,醉酒让人无法看清现实,酒性越差的人越不能看的清楚。

此刻的于超正一屁股把枚乘坐倒在地,枚乘根本动弹不得,任由于超坐在他的后背上面举起龙口葫芦大口的渴饮烈酒,连声说道“真是美酒,醉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