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暗度陈仓

谈完正事儿，这硬菜也上来了，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菜过三巡，酒过五味，这聊天也聊得开了些。

“不知道兄弟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呢？”喝得面红耳赤地郭光昌舌头都快打结了，比划着道“我跟老陆都是复旦校友，所以我那公司才叫复兴。”

“哦，都是名牌学府啊。”陈渤夹了一口青菜，咬得嘎嘣脆，淡淡道“我高二辍学，连毕业证都没有。”

“我说你怎么会把长江商学院给拒了呢。”冯伦歪着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做生意尤其是要靠关系，关系不是天上掉上来的，这同窗之谊可是铁打的交情。别人都是打群架，你就自己一个人，这双拳难敌四手啊！”

陈渤讪讪一笑，并没有回答，文凭确实代表不了能力，但会给你在无形之中划出一个阵营出来。在普通的职业中体现得还不算太明显，但要是混到这个级别的，便会出现泾渭分明。

学历高的自然被分类为高级知识分子的精英群体，没有经过高等教育的就会被贴上暴发户、土鳖、村炮的阵营。这是社会的现状，除非你能混到在行业之中让人仰望的地步，像比尔盖茨即使他是哈佛肄业，他的经济地位却让他得到了哈佛荣誉博士的学位。

这就像极了古代官场的座师制，点了你的科举，你就是这位大人的学生了。那是你的政治资源，你也是老师的政治资源。现如今的关系又何尝不是？为什么名校出来的学子更容易成功，都是各行各业的校友互相帮衬着，尤其是创业初期，合伙人也大多都是同学。

新东方英语的三个合伙人不必说，复兴五虎那都是复旦出身，腾迅那五位创始人除了曾李青之外都是从中学到大学的同学，关系也是非比寻常。

再看他呢？孑然一身，靠着挖墙角，七拼八凑弄来得团队，当然这也能说得过去，避免了公司内部争权夺利的情况出现。但是如果遇到强大的外在压力，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帮你扛？又有多少人会伸出援手呢？

但如果你是名校出来的，只要声誉不太差，就会有人帮你，如果他不出手，那么他也会被其他校友所抛弃。这就是一个利益联盟，不管国内还是国外其实都差不多，并没有太多不同之处。

第二天来到公司之后，陈渤就把苏成浩叫了过来，让他先停手。大舆论的环境已经制造出来，剩下的就要看哪几位是如何借题发挥的，这个时候也就不需要他再去做什么动作了。

资本家的贪婪是个无底洞，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在前，他们就算粉身碎骨也会往前去冲。陈渤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来借助他们的势去攻击森大厦的软肋，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那几位就是横在国内的地头蛇，你一个外国公司进来就算再强也总能找出你的破绽来。

虽然这件事不用他操心，但是恼人的事还有不少，眼下就有一桩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

“易支付这个问题，必须得提前解决清楚，国家对金融行业管控严格，本就严禁外资介入。现在叮咚网有外资成分，想要不被影响的话一是分离，二是关于牌照问题，现在这么做就纯属打擦边球，会有很大风险的，要么就找家银行跟他合作，挂靠在他们名下。”

陈念大清早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进行了一番长篇大论。

“网络支付不能丢，这关系到电商的未来，如果不解决支付问题，那么电商永远都无法发展！我投资那么多，又是做仓储，又是做物流又要做网络支付，就是为了整个电商的未来布局！”

陈渤敲着桌子，提醒着他要了解清楚状况。“你觉得有风险那就拆分出来，我自己出钱来做，有什么风险责任我来担着！”

笑话，让他放弃网络支付是绝对不可能的，支付体系能够在未来发挥极大的作用，也能解决最重要的一环，尤其是对于叮咚的C2C平台而言，就需要用第三方支付来解决信任的风险问题。

欧美国家有比较成熟的公民信用体系，但在国内发展得太晚，到现在都没有统一的信用数据库，信用卡也不流行的前提下，你靠什么来支付？银行转账还是邮局汇款？那么繁冗的步骤是会让大多数用户丧失网购的兴趣。

eBay在今年耗费15亿美金从埃隆马斯克手里收购了PayPal，不就是为了完善自己的支付体系，提高体验度？亚马逊可以使用信用卡在线支付和货到.付款，这些都是借助于美国成熟的物流体系。

但在国内，这些统统都是一片混沌的状态，易趣虽然和eBay联姻现在仍旧是要靠银行转账或汇款来实现，你想抢别人的市场，就要做得比别人更好一些。

既然要独立的话，就抓紧去实施。以后别再怪我将这块大蛋糕据为己有就好。易支付这项产品便顺理成章地改成由陈渤独立法人完全注资，连商标名称都成了蚂蚁支付，为叮咚、卓越还有腾迅公司的旗下产品提供网络支付服务，手续费千分之四起步。

暂时负责人就由柳清先兼着，她怎么也是高盛银行出来的，虽然是投行业务。但对金融行业不陌生，那么网络支付工具就先交给她来代管。

至于牌照问题？法无禁止即自由，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说互联网支付是非法的，是必须要牌照的。而且你就算想去办牌照，找谁？银监会还是证监会？何况别人根本都不会搭理你！

当然现在仅凭这几家公司的产品是养不活蚂蚁支付的，想要做大扩大合作范围。

盛大、第九城市他们做游戏运营，光靠发售点卡耗费的成本非常高。一张30块的点卡，到代理商那里能回来25就不错了，盛大的点卡是由育碧来代理的，提成高达33%的费用。但如果是使用互联网支付的话那么就会大大降低成本，增加更多盈利点。

九城好说，陈渤跟朱俊现在是球搭子，关系处得不错，他也愿意去尝试。盛大需要柳清去谈，那么以后其他不断发行的游戏又该怎么办呢？

这就需要一个平台的支撑和配合了，由叮咚网开辟虚拟物品专区，不仅可以充值点卡，还能进行游戏周边产品的交易。传奇里的一把屠龙刀现在市场价格多少？120万人民币！燕京全款买两套房还有盈余。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计划，技术实现难度并不大，陈渤还打算抢占游戏端的入口。

要说整个华夏大地上，哪里玩游戏的最多，绝对跑不了现在大街小巷均可用寻找得到的网吧。很多人首次触网都是最先从这里开始，也是后期客户端游戏推广的主战场。

趁没人关注到这里的时候，陈渤已经通过蚂蚁搜索悄悄地全资控股了万象软件公司，其主要开发的产品就是万象网管，涵盖会员计时、续费，财务管理，资产管理等若干项功能。网吧只需要每台机器每月缴纳6元的费用就可以使用。一般50台的网吧一个月也就300块，却能大大地节省了网吧老板的许多后顾之忧。

但现在的推广力度显然并不如意，抠门的老板有的是，为了些蝇头小利宁愿自己累一点也不愿使用你的管理软件。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免费使用，全部免费！用钱砸开来这个市场。

万象网管的开发成本并不高，在有了蚂蚁公司大笔的资金注入之后，就更加不用担心资金问题。而且就这几百块钱的收入陈渤还真没看在眼里，他要的是全国网吧的市场数据和流量入口。

如果所有网吧都使用万象网管，那么就可以控制玩家选择哪款游戏，并对所有软件的使用频次来做出相应的数据分析。而且在日后所有游戏公司可以在这个平台上投放广告来获取最佳排名，现在的网游是不多，但以后可就扎堆了。想要有足够的流量，就少不了和终端市场打交道，恰恰就是这么小小的一个网管软件就可以能够卡住他们的财路。

随着蚂蚁支付的分离，叮咚和卓越网的不断整合之后，在C2C电商领域里，慢慢形成了三分天下的局势。易趣仍旧是以80%的市场占有率而领先与整个行业，淘宝和叮咚紧随其后，一场电商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似乎才刚刚拉开大幕。

把视线从虚拟的网络江湖再拉回到吸引了无数眼球的金融中心小路家嘴，这场从弥漫着阴谋博弈的纷争渐渐得明朗化起来。无数内地企业一反常态的低调，纷纷出来为国人站台，蹭一波热度刷存在感的同时为自己的同胞摇旗呐喊。

不仅仅是来自民间舆论的压力，森大厦的背后也开始出现了动摇。

荒废的工地被横七竖八地白色条幅所占领，但并不妨碍出现超自然的现象，类似某工人曾经在那里挖出一窝青蛇，某工人曾经离奇受伤，再加上其他光怪陆离的传闻反而让森大厦株式会社苦不堪言疲于应付。

直到最后市府办公室敦促该项目公司应及时履行当初拿地时的承诺，及早复工建设，长期搁置等同于囤积地皮，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虽然没有明说具体惩罚措施，但这种意味明显的警告，却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