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讨要授权
如果将星光玩具厂比作在茫茫大海中航行的船只，那么苏秦就是站在船首的领航员，轮船依靠他的指引穿越波涛汹涌的大洋，最终抵达财宝遍地的彼岸。
会议结束后，玩具厂按照苏秦的指示，迅速调整目前的生产进度，一方面保持全国各地的供货不断，另外一方面则马不停蹄地在周边地市寻找技艺超群的雕刻或者泥塑大师。
幸好现在能够被称为大师的人并不算多，声名远扬者必定手艺精湛，倒是不需要担心找到滥竽充数的家伙。
用两天时间就得到了回报，只不过李汉斌他们找到的并不是什么雕刻大师，而是一位挑着担子走街串巷讨生活的捏面人师傅。
“捏面人的？手艺能达到咱们要求的标准吗？”苏秦皱着眉头问道。
“我觉得可以。捏面人的手艺人随手取材，在手里先是捏、搓、揉、掀，再用小竹刀灵巧地点、切、刻、划，塑成身、手、头面，最后披上发饰和衣裳，顷刻之间面人便脱手而成，形象异常精细入微……我还特意带回来几个。”李汉斌说完反身走回办公桌，将摆在上面的纸盒子拿过来，直接打开亮给苏秦看。
捏面人在全国各地都有，黄河流域周边风格古朴、粗扩、豪放、深厚，而长江流域诸省却是细腻、优美、精巧。
苏秦探头看向盒中，一套栩栩如生的西游旅行团映入眼帘，确实如李汉斌所说细致精美，虽然还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想必也因为只是随手制作的，如果再花功夫深入进行调整修改，必然能够达到完美无瑕的境地。
苏秦点点头：“很漂亮也很精细，师徒四人各有特色，非常符合我们玩偶小巧而精致的特点，我看这位捏面人的师傅没问题。”
李汉斌嗯了一声：“那我这就找人去请他过来？”
“好……”刚说完苏秦突然改口：“算了，还是我们亲自登门拜访吧，也显得咱们有诚意。”
跟着李汉斌东找西窜的跑了好久，经过无数热心群众的指点，苏秦他们总算是在一条背阳的巷道里，找到了正被一群孩子围拢中央的捏面人师傅蔡有福。
蔡有福捏起面人来不紧不慢，即便周围都是叽叽喳喳如麻雀的孩子，平常人身处这种环境早就忍不住爆发了，但他依然保持着心平气和，以超乎想象的耐心和韧性，按照孩子们的要求捏着各式各样的人物。
等孩子们都拿着心仪的面人离开后，蔡有福准备挑起担子继续营生时，这才注意到早前买过面人的李汉斌。
“老叔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捏的面人哪里出问题了。”蔡有福问道。
冬季天干物燥，面人部件粘接不牢固的情况时有发生，所以看到李汉斌出现他下意识的以为也是那样。
“没有，你捏得面人非常好，我们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蔡有福将担子放下，疑惑地望着两人。
苏秦笑着走上前：“蔡师傅，我们是江口区星光玩具厂的，这次来是想请您当咱们的模型制作师。”
“星光玩具厂……型制作师？那是做什么的？”蔡有福低声念叨两句，他没有念过书，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他本能地觉得自己遇到好事了。
解释了半天，蔡有福才闹明白苏秦他们找自己的意思，心里那份激动就别提了，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家族传承百年的捏面人手艺，也仅仅只是在农闲时出来挣点钱补贴家用，日子过得相当紧吧，去玩具厂工作无论怎么说也比在田地里刨食要好得多。
蔡有福有些不敢相信好事居然砸自己头上，犹疑不定地确认道：“你们真没有骗我？”
李汉斌呵呵笑道：“有福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跟着我们过去看看。”
蔡有福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哪能不相信你们，就是怕自己没有念过书，斗大字不识一箩筐，别到时候模型没做好还把你们的正事给耽误了。”
苏秦排解对方疑虑：“蔡师傅，制作模型与捏面人其实都是一回事，你能捏出这样漂亮的面人，肯定也能制作出符合要求的模型，你就别再担心了。”
“真的，那成，我这就跟你们走。”蔡有福高兴的差点连担子都给忘了。
蔡有福的捏面人技艺久经市场考验，自然不是吹出来的，虽然他以前从没有见过那些怪莫怪样的人物形象，但是按照苏秦为他画好的各种玩偶的三视图，蔡有福很快就做出了像模像样的实体模型。
然后再根据苏秦的要求，对细节部分进行改良完善。
圆润饱满的大鼻子，胡子表面的细微纹路，背带裤上的自然褶皱，帽子上略带浮雕感的M字符……
在苏秦的严格要求下，最终成型的马里奥保持着他最经典的那个向上跳跃动作，模型与游戏当中的一模一样，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样，苏厂长，这次还有哪里有问题，我接着去改。”多年捏面人经历让蔡有福心如平湖，就算被多次要求完善细节，他依然没有厌烦不耐的表情。
苏秦将马里奥模型来回倒手细看：“没有问题了，这个就非常完美。”
“真的？那我就接着去做别的了。”蔡有福很是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干活既认真又仔细。
现在不像后世那样有专门帮人制作模具的企业，各家企业生产所用的模具基本都是自己制作的，星光玩具厂自然也不例外。
有了实体模型，模具科再制作模具就方便了许多，很快就做好了一个注塑机使用的模具。
经过开机试制发现成品的马里奥大叔还有少许瑕疵，但如果不仔细看那已经可以称得上完美，但是本着精益求精的态度，苏秦还是让蔡有福配合模具科进行了更加细致的微调。
当他拿到用第二次模具制作出的马里奥大叔时，发现除了因为没有上颜色而略显单调外，玩偶整体各方面都表现的非常优秀，苏秦相信就算是对产品要求严苛的日本人，也只能是伸出拇指说一句：“我服了。”
高质量成品的出现，苏秦算是松了口气，住宿玩具这种东西只要能够成功做出一个好的，那么后面就都不是问题了，只需要按照正常步骤不断重复就可以。
没等他们这边所有模具制作完毕，任天堂派来与苏秦签订合同的人就来了，合同签订过程非常顺利，完事后苏秦请对方通过电话帮忙联系日本总部。
“联系京都总部？是我哪里做的让秦君不满意吗？”名叫三浦大河的日本人紧张不已，他临走前可是从公司前辈那里听说了，眼前这位年轻人在山内社长心目中的地位。
“没有，三浦君行事稳重周全，我联系贵社总部只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跟山内社长商谈。”
“原来是这样。”
知道不是找自己的麻烦以后，三浦大河跟着苏秦来到邮电局，请工作人员帮忙接通越洋电话。
苏秦也首次见识到现在的国际长途有多麻烦，并不像后来那样直接在前面加00加国家区号就可以的，而是先要打到长话局那边进行人工拨号，国外那边接通后再通知这边的人接听，光是拨打电话就花了十几二十分钟。
总算接通了，三浦大河简短说了两句，就将话筒交给了身边的苏秦，这一幕让旁边看热闹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这年轻小伙难道也是外宾？仔细一听还说的真是外国话，还未结婚的女工作人员顿时双目闪光，眼珠来回转悠盘算着待会怎样跟苏秦搭上话茬。
最近两年嫁出国的风潮四起，国内很多年轻姑娘都想要通过嫁给外国人，从而到国外去过好日子，只可惜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说着一口流利日语的苏秦，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男人。
“秦君，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电话那头的山内溥依然冷淡如常。
“山内社长，占用你宝贵时间非常抱歉，我急着找你主要是想获得生产马里奥系列玩具的授权，并且希望通过任天堂的渠道在日本进行销售，如果你同意我的要求，那么我保证从今以后都是紧跟任天堂脚步的第三方制作商。”提前就被告知越洋长途超贵的苏秦，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想要的一口气说完。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就在苏秦怀疑电话是不是断线时，山内溥终于发话了：“秦君给出了我难以拒绝的条件，可以，任天堂可以授权你生产玩具，但仅仅只是马里奥系列的玩具，同时玩具销售的利润任天堂要占五成。”
五成。
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苏秦的预期，任天堂仅凭销售渠道和版权授权就要分走一半的利润，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但是苏秦经过仔细权衡后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个过分要求。
“好，我答应，我希望玩具能够跟着超级马里奥兄弟的卡带一同抵达日本各地。”
“那就要看秦君你们的生产能力了，到时候任天堂这边会派驻一名质量监理人员。”
十分钟以后，苏秦带着笑容将电话挂断，正准备跟三浦大河说话，旁边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一句话就把他吓住了。
“先生，您好，本次通话共计103元6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