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英雄，小人物

“童儿，我们打着玩，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石坚白大大喘了会气，才发现小腿酸麻，已经淤青了，他疼得龇牙咧嘴，模样十分的狼狈。

“还好你今天偷袭的是我，若是遇上的事其他人，你这只脚就没了。”

童儿在他脚腕上撒了些白色的药粉，不一会儿，石坚白只觉脚腕一阵清凉，淤青竟然眼见的速度消失，脚腕活动自如，一点都不痛。

“童儿，你这药好神奇。”

“先生叫我童儿，你也跟着叫童儿，你个傻瓜，不知道问我名字吗？”他见石坚白一脸的尴尬窘迫之色，不由又笑了起来，“我姓云，你就叫我云大哥就行了。”

“原来你叫云大歌，你唱歌嗓门很大吗？”石坚白一脸渴望的看着他，催促道：“当年俞伯牙和钟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我们正好效仿先贤，快唱一小曲儿，我不会嫌你嗓门大的。”

“你……”这位云大哥满脸黑线，本来石坚白脚已经好了，可被他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马上肿了起来。

“哎哟，你不要自卑，嗓门大也是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

“两军对垒，骂阵的时候，谁嗓门儿大谁就赢，上古时期就有一个嗓门大的军师把敌将骂死了，结果获得大胜，还有，古书传记上都写，某某身高八尺，宽六尺，长得像口钟，身音也像口钟……”石坚白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就要暴走，心里大呼糟糕。

果然，这位“云大歌”一指戳在他小腿上，疼得石坚白直冒冷汗。

“我说云大歌，你太记仇了，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你……说什么？”这位云大哥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嘶声一吼，恍若雷鸣，石坚白只觉耳朵隆隆作响，都快聋了。

嗓门当真是奇大无比。

“我叫云崖，再乱叫，让你吃点苦头。”云崖平复了一下心情，把那瓶子直接扔给石坚白，一个人坐在断崖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正值秋天，天枫城自古以枫叶最为出名，遥目远望，到处都是红彤彤的枫叶，清风一吹，带着木叶的清香和宛如红蝴蝶般飞舞的枫叶。

“石坚白，这片断崖叫什么名字？”

“这叫思望崖。”

“思望崖，好奇怪的名字。”

石坚白笑道：说道这思望崖，还有个故事。

“四百年前，这片断崖前是一片海域，传说明王少年乘船离家，带领天枫城子弟和“交趾，东瀛，突厥”三国作战，一去就是十多年没有回来，他七个夫人想他的时候，就在这儿种一颗枫树，后来，其他人也跟着种枫树，和她们站在这里等亲人回来。

直到有一天，她们来这里的时候，发现枫叶成林，再也找不到种树的地方，落叶飘飘而下，而明王仍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七个夫人悲从心来，就从这里跳了下去，第二天，前面的大海里就冒出了七座山峰把海水填平了，后人把它叫“明妃七峰”。

天枫城虽到处都是枫叶，但只有这里的枫叶才是最红的。

石坚白抓了把枫叶从断崖上撒下去，接着道：后来明王凯旋，挥刀在山崖上刻下一首小诗，“三军百战夺坚关，妇儿锄枫望归年，一思一望无穷尽，山连海水海连天。

“这故事怎么样？”

“太悲伤了，我不喜欢。”云崖淡淡一笑，弹走肩上的枫叶，笑道：你学好了武功，今后打算做什么？

石坚白道：先找张家要回卖身契，然后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或者去参军立功，封候拜将，总有一天我会出人投地的。

“你这是小侠小仁义，根本算不上大侠，大英雄。”云崖非常不客气的道，眉目之间甚至带有几丝怒意，“明王和人皇死了几百年，为什么还有人记得他？最近两百年来，天下英雄数不胜数，为什么人们只记得十殿阎王？十殿阎王被杀，家家户户都带白绫，直到今天还有人每日祭拜十王雕像？是因为做的都是大事，为民请命，坚守正义，你当一城之主，可使城内数十万像你这样的人得到公平和尊重，当一域之主，你可废除地方法令，把数千万的奴隶变为百姓，不受人欺负……”

云崖这番话是说得严重了些，但他清楚，像石坚白这样长期受奴役的人，一旦获得力量和权力，最容易起恶心，迷失在欲望之中。

武王有意提点他，凭武王的人脉和威望，只要石坚白不是个草包，将来必然会有一番作为，何况他野心本就不小，这也是云崖担心的地方。

“我一个小人物，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打败张惜惜，现在大一点也只是去大都找圣女姐姐而已……”

石坚白尴尬的笑了笑，道：云兄弟的志气好令人佩服，我只是个小人物……先不说这个了，我已经进入内功第三重刚柔并济，可第四重血气沸腾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虽这样说，但永远也忘不了云崖今天所说的话。

“第四重，你还早着呢，哪天能练到太阳穴凸起，或者自己能听到脖子上大血管里血液“咕咕”流动的声音，就差不多了。”云崖淡淡一笑，“你看我的。”

说着，他微微鼓气，石坚白只见云崖脖子上的大血管突然之间鼓得有小拇指这么粗，里面血液快速流动激荡发出声音，像是蛤蟆叫一般。

而云崖鼓气的时候，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极为凌冽的气势。

石坚读过“武经”知道这股气势就是云崖体内内功要爆发出体的前奏，内劲爆出，可十步伤人。

云崖竟然是内功第七重“百窍归灵”境的高手。

“你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石坚白有些失落，这个年龄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的云崖竟然能甩他十几条街。

不过这种失落一瞬间就消失了，毕竟从练武到现在还不到十天，这种速度算是古今第一了。

“屏住呼吸，尝试调控血气，示范给我看一下。”云崖突然飞快的在他身上点了几下，石坚白隐隐约约觉得一股气冲进身体，似乎把血管堵住了。

按照云崖的要求，石坚白连忙闭眼，屏住呼吸，尝试调动血气冲击大血管，但只持续几秒，便觉得头晕目眩，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直到云崖一指戳在他“气门穴”上，石坚白才觉得身体舒畅起来。

“你根基不错，有我的帮助，三个月可进入内功第四重。”

“想要增加血气，一般有两个方法，人骨骼里的骨髓有造血功能，刺激骨髓，能加速骨髓生产血液，但没有内功高手洗髓，一般是很难刺激到骨髓的，当然，你每天疯狂的找人切磋，活动筋骨，也会稍微刺激骨髓，增加血液，不过这就是受虐，执行起来有点困难。”

“第二种也就是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吃，但不是普通的把肚子吃饱这么简单，而是要吃什么凝血丹，增血丹……血参，鹿茸这些东西，山里那些奇珍异兽的血也是大补的。”

“云崖，我感觉两种方法都难，第一我没钱买丹药，第二，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只在书里看过，都不知道有没有。”石坚白有些尴尬的道。

他还有几颗血丹，但这东西见不得光，不能让云崖发现。

“丹药买不到，但饭菜总能买到，这几天带我吃好玩好了，我说不定会请先生帮你洗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