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出厕所后
“杨董啊…”“杨董啊…”
这一回不同于之前，除了胡永龄外，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高明明不敢回头，当他们一同进了门，才敢用余光迅速瞄了一眼。
“杨董啊，”胡永龄先开了口：“许局他们要走了，我跟老赵马上也要跟他们过去。现在已经在埋单了。”
赵总补充道：“马上要去百合舞厅。”说着，两人端起手中的酒，敬了二位杨董一杯。放下酒杯，赵总遗憾说道：“都没有时间跟两位杨董好好叙叙旧了呢…”
“没什么啦，许局比较重要嘛。”杨绍忠笑笑。
“我们又不是只呆一天，这段时间一直有机会的嘛。”杨洪伟又品了一口手中的好酒。
杨绍忠顺口问道：“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会籍旺旺现在什么情况了？”
赵总说：“走了，不干了，跟她什么也谈不拢。在我们这赚了点钱，自己去做服装了。”
“呵呵，现在服装行业也不好做呀。”杨绍忠也品了一口手中的好酒，“街边那些服装店，十家有八家都是亏的。我每次回国，去建设路商业街逛一圈，每次都能发现所有的服装店全改头换面了。基本上，短短一年时间，能坚持到第二年的不超过三家，有些就算坚持到了第二年，也坚持不到第三年。服装行业，想要真正走上正轨，需要的可不仅是资金就够。何况，需要的资金也不是她那一点点。呵呵…最近天晟怎样？”
两人简单地聊了起来，一旁的胡永龄没有插话，端着个空酒杯，眼睛向四处看去。就这么看着，他忽然发现了那“埋头苦吃”的高明明，顿时觉得这“埋头苦吃”的侧脸分外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龄哥。”忽然，王立彬适时的插话，打断了胡永龄的思绪，像是无意，又像是有意。
看见王立彬的脸，胡永龄这才忽然想起许兆丰刚才交代的话：“对了，阿彬，许局叫你等一下吃完了去百合舞厅给他唱歌。”
“好的，没问题。”王立彬微笑点头，又指了指杨虹，“龄哥，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干爹的亲儿子，杨虹。”说着，又指了指高明明介绍道：“那位呢，是我干爹的准儿媳，高明明。”
“高明明”这三个熟悉的字映入胡永龄耳中，他瞬间想起了九八年的那些事。那时候，高明明曾经被温文雅选中，顶替了原本十周年庆典要跟温向阳同台的女孩，紧接着，王立彬还打电话给他，就为了问高明明的事。记得那年，她还是个连端菜都端不稳，报菜名都报不周全的青涩女孩。从那以后，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了消息，他也快要遗忘了这号人。但是现在，这高明明怎么就与二位杨董同坐一席，还以这样一重身份被王立彬隆重介绍？胡永龄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莫名其妙看着王立彬，却见王立彬的眼神中仿佛暗藏了些什么，就像是在用眼色告诉他：“我说高明明是什么人，你就当她是什么人。”
胡永龄何等聪明，既不是嚼舌根之徒也不是无脑之辈，于是当机立断向这小两口拜了一拜，敬道：“杨弟好，杨弟妹好。”
杨虹又羞红了脸，“哎哟，彬哥瞧你乱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
这边几个人说说笑笑，那头，杨洪伟与赵总继续聊着天晟桑拿的那点事。
赵总点头：“一直都OK，不过最近客人投诉前台比较多，打算马上把这批人换掉，现在在招人。这几个都是旺旺的朋友了，她们以前就被客人反应过态度问题，最近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杨绍忠也点头：“嗯，这种人留不得。”说着，他忽然想起许兆丰那边包厢已经在埋单了，忙吩咐道：“你们快过去吧，别让许局等你们。”
“哎、哎。”胡永龄回过神来，与赵总连连应声，手执空杯再次向二位杨董拜了一拜，“那我们就先去了，告辞，两位杨董。”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总算走了。”高明明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许兆丰总算走了。”
“彬哥，你等一下要去那个什么‘百合舞厅’吗？”杨虹问道。
王立彬微微一笑：“是啊，不能陪你们啦。”
杨虹略有遗憾，“要去陪那个‘许局’是不是。”
“是啊。”
“对了，”杨虹小声问道：“那个‘会籍’是什么东西啊？”
“呵呵，这种问题，你怎么不去问你爸跟你叔呢？”
“我不好意思问嘛…”
杨虹正与王立彬交头接耳，杨洪伟却已经听了个真切，在一旁插嘴答道：“通俗的说法，就是个卖会员卡的。”
见被发现了，杨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哦…”
杨绍忠补充道：“那个旺旺，就是天晟桑拿卖会员卡业绩最高的一个。”
杨虹眨巴着眼睛听他继续说下去。
“她很厉害，不过她要跟我狮子大开口，我也没办法。呵呵，何况她不是没有竞争对手，客人也不可能是她一个人就能全部带走的。服装这个行业，呵呵，我就不说了…”杨绍忠不愿再说旺旺的事，把视线转向杨虹：“你要是有什么女同学刚来下江，还没找到工作，就叫她们来天晟做会籍啊，待遇又好，工作又轻松自由。”
“哈哈，我的同学都在上河，哪儿有什么同学在下江，更不要说女同学啦！我在学校就没跟几个女生说过话！”杨虹装模作样转头看了看高明明，“也就明明一个‘女同学’在这边！”
杨绍忠的视线又转向高明明：“对了，明明在下江三年了，朋友肯定比虹虹多。你要是有什么小姐妹，也可以介绍来天晟啊。”
“呵呵，好啊。”高明明点点头，脑中浮现起两副面孔。王淑芬吗？她现在已经在星辰度假村做得风生水起，应该不会想要跳槽吧！孙招娣吗？她小学都还没有毕业，大字识不得几个，更不要说操作电脑、运用办公软件了，恐怕她鼠标都不知道怎么拿吧！更何况作为销售人员，对长相、身材，还是有点要求的吧，她能行吗？算了吧，就让她在王府的餐厅里做个领班也挺好的，至少她已经熟悉了餐厅里头的工作…
王府…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想着想着，忽然又一副面孔出现在她脑海——胡永龄。
“胡总！他，他刚才看见我了！看他眼神，明显还认得我！”她的心不由得紧张得怦怦跳了起来。“他，他认识温文雅啊，而且他跟温文雅很熟，这样一来，温文雅不就…”
她越想越害怕，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