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山更比一山高

风潇舞听道枫雪月这三个字后，神情不由得古怪起来。虽然他早就知道雨兰若来的目的，但当他听到这三个字时，内心却是无比震荡。

他早听江湖传言，说天悬教教主雨兰若正四处寻找一个男人，这男人长得极为英俊，不久前仅用三招击败名满天下的新月派掌门人穆月。这个男人就是枫雪月，剑雨枫雪月。

虽然旁人都知道枫雪月的武功肯定不如穆月，但就连穆月也承认那小子的剑法确实比自己高明，并极力收他为徒，想将一身本领传授于他，以此重振几百年前新月派的威名，不料那枫雪月就是死活不接受，硬是和穆月做起了兄弟，两人时常大醉而归，这也成为江湖上的一段佳话。

许多江湖上的朋友知道枫雪月平生最喜下雨，送给了他剑雨的外号。现在在江湖上提起剑雨，没有人不拍手鼓掌，大赞英雄。

雨兰若也是听闻枫雪月最近在雨城出现，并且爱上了城主剑神的女儿，这才急急赶来。

雨兰若见风潇舞面色难堪，问他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风潇舞却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连叹数气，神色颇为颓废。这与他刚刚嬉笑谈生的模样大大不同。

风晴柔和林隐雪从未见过平素坦然、隐隐有威的城主这般面色，真是叫人不敢相信！

剑神收敛了心神，缓缓道：“你可知，这小子遇上了大难！”

“什么！”雨兰若的脸上忽然显出哀伤的样子，就在这转瞬之间，仿佛一朵灿烂盛开的花朵顷刻凋败，随后怒气而起，因为她知道此事一定与风潇舞有关。

风晴柔听了也难受，她不敢想象这件事，不自脸色发白了。

“但他活下来了...”

两个女子听后脸上皆显出欣喜之色，但欣喜过后雨兰若却越来越愤怒了。她道：“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风潇舞没有理会她，神态自若地说：“正是我差点杀了他！”。

“你找死！”雨兰若极其愤怒，内力一层一层的激荡开来，这恐怖的气势，令天地都为之一震。

“慢！我可没杀他，你要动手，听完也不迟！”

风晴雪觉得十分奇怪，即替父亲担心，又惦念着枫雪月的安危。

风潇舞长叹一口气道：“我本以为，我已是世间奇才了。我三岁练剑，五岁已和寻常弟子一起比剑，十八岁便做了掌门，却不如枫雪月。”

雨兰若道：“世间奇才多的是，自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你又怎能妄自尊大！”

风潇舞开始讲起来：“那天，我背着晴雪把他叫到雨城高楼上。我对他说：我不会把风晴柔嫁给你的，纵然你是绝世英才，可是你是枫雪月啊！”

“他似乎听懂我的意思”

“你也知道雨兰若对这事会怎么办。我要以雨城的安宁为重。”

风晴柔叫道“爹！你怎么骗我...”忽然体力不支，似要摔倒。林隐雪忙扶着，眼睛望向风潇舞，想要他关心一下风晴柔。而风潇舞也是无可奈何。

这时雨兰若却心痛如刀绞，她想要紧紧闭上眼睛。

风潇舞继续道：“他听到这话赶忙求我，说他一定要娶晴柔，否则便会带着忧伤而死，还说他会对你解释。”

风晴柔这时想：“我不要他伤心。”

雨兰若平静之中，已近乎接受不住。

这时大约已接近子夜时刻，月光很淡，照在清月井旁的四个人别有一番风味，好像古琴高低轻缓的音调一般。只是她已不愿再吹起笛子。

风潇舞道：“我当然不会相信他能做到那样，我就劝他离开。我告诉他慧剑斩情丝，许多年前，我也曾这么做。虽然后悔，但未必不值”

“我知道他的武功绝不是我的对手，我跟他说：如果你能胜我，我便让你留下；如果你不能，我必杀你。谁知他想都不想就果断答应。”

“当时我和他御风而行，就到了这里。果然，在他和我的数十招内，他连近我身的机会都没有，被我的剑气抵挡在外...”

“我并不想杀他，就退了剑气。在第一百招时，我伤了他左臂，两百招时，又伤了他右腿，这时他站立也成问题了。不过他的剑法也的确高明，从没有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能单凭剑法接我这么多招，即使我没有下重手。”

“这时我想到我把他伤成这样，要是再不小心杀了他晴柔一定会伤心，你也会来找我解释。我正犹豫不决该怎么办时，天空忽然响了一声雷，下起淅淅的小雨。天色也慢慢暗淡了。而这时他忽然站了起来，我十分意外，能受此伤还站起来需要极大的毅力。他望着天空，脸上显出奇异的神色。”

“我生平第一次为他人的神色而惧怕，这神色中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自信的力量、必胜的力量...”

“这时他突击而来，脚步轻盈，如黑色的燕子。我吃了一惊，他挺剑刺我身畔，我躲开，他又刺，接连几次，我竟然差点被刺中，我从来没有遇到如此精妙的剑法，似乎每招都像未动一样，却忽然刺来。”

雨兰若心想：“这就是他的挥风闪雨吧？”

风潇舞面色凝重：“忽然他大叫一声，一下子刺中我的左肩。我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居然被他刺中，这根本不可思议，以我的功力躲闪毫不费力。可我居然被他刺中，我怒起使尽九成功力，朝他袭去，连空气都四处震荡，我料定他必死无疑。”

说到这，他连叹数气。在场的三位女子个个都憋着口气，连问：“然后呢？”

风潇舞苦笑一声说：“然后，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阵风暴，一下子就把他卷走。我飞奔而去，我看出救他之人的武功之高已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我使尽全身气力向他打去，他却把我的力量化向四周，地动山摇。然后他却又能把我的力量吸引回来，竟比之前还要强盛，我只能立刻躲开，不过他并不是要制我于死地，气力没有变得更快，而是慢慢散去。我逃开后仔细看他，却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是一个穿黑袍的男人。我意识到，在他用来十分平常的招数，我却差点受伤身亡，我还自诩为剑神真是不该！只听他淡淡说道：你就是剑神？也不过如此。我拱手问他：前辈尊姓大名？他却已经向远处飞走了......”

风潇舞过了好久才说：“后来我想，如果那两个人还没有死的话，应该是他们其中一个。”

风晴柔赶忙问是哪两个人。而这时雨兰若却十分镇定，丝毫没有想要知道。

风潇舞缓缓说到：“牧屿洋或独孤求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