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关山阻隔
三天之后,永平府越古莲池之内。WwW.⒉
凌宵剑阁的朱嘉柔、穆侠怀、玲珑,山海堂的丁承峰、何平、王忠亭、张病已,青城剑派的袁随云,武当派的清虚道长,还有左星塘,以及永平府的知府陈洛川和通判曾全宾6续到来。
朱嘉柔坐于堂上,只见她玉容憔悴,秀眉间忧色郁结,显得心事重重。
等所有人都落座了,她用一贯清冷悠扬的语调说道:“近段时间以来,永平府所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红叶山庄乃幻魔宫尸神堂巢穴,庄主叶云灭犯天下之大不讳,用武林同道炼制血尸,人神共愤。现在他虽然已经伏诛,但其余孽仍在永平府内兴风作浪。鬼面剑客四处行凶杀人,其手段之残忍,令人指,鉴于此,朝廷与凌宵剑阁决定将最后一轮的论剑大会暂缓,待事态平静之后,再择期比试。”
听到这个消息,堂中诸人各有心事,皆沉默不语。
丁承峰乃永平府江湖的领袖之人,他率先说话了:“郡主,论剑大会推迟到什么时候?”
朱嘉柔叹道:“花妃被杀,接着凌末风遇刺,现在连贵堂副堂主严龙亦在追查虞真卿的过程中失去下落。所有一切似乎都跟红叶山庄和论剑大会有关系。朝廷中枢方面对于此事已经颇有微词,言官们更是大肆攻讦我们凌宵剑阁。形势所迫,论剑大会不得不暂缓!”
丁承峰道:“凌宵剑阁的难处,我们都明白,但现在永平府内聚集了大批武林人士,大家都是刀头舔血的人物,如果论剑大会不能如期举行,时间一长,必生祸端,到时局面就更加不好收拾了。”
听到丁承峰的这句话,知府陈洛川附和道:“丁堂主所言甚是!”
朱嘉柔道:“现在幻魔宫的鬼面剑客还未落网,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残杀武林同道,如果在论剑大会举行期间,再出什么血案,于凌宵剑阁声誉影响太大。”
左星塘江湖地位极高,他的座次比丁承峰还要靠前,是最靠近朱嘉柔的。
对于朱嘉柔暂缓论剑大会的立场,他表示赞同:“此次论剑大会是朝廷以凌宵剑阁之名举办的,在永平府的武林同道虽多,但还不至于敢跟朝廷对着干,否则朝廷追究下来,谁都吃不消。我觉得目前来说,重要之事只有两件。第一件事,无论生死,找到严龙。”说到这里,他声音一沉,顿了一顿,才接着道:“既然严龙是因为追查虞真卿失踪的,而且有人在鱼盐乡曾经见到鬼面剑客与严龙同时出现,那么只要找到严龙,虞真卿、鬼面剑客还有红叶山庄之间的秘密都将揭晓。第二件事,所有在座诸位,出入都必须非常小心,否则以鬼面剑客能够杀掉凌末风的实力,无论是谁,一旦落单,都有危险。”
左星塘说完这番话之后,袁随云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的恨意,他心中暗道:“如此高度防范之下,倒真的是不好下手。”
左星塘顿了一顿,对朱嘉柔道:“郡主,论剑大会重开之期,宜早做决定。否则失信于江湖,丢的可不仅仅是凌宵剑阁的面子。”
朱嘉柔目光望向丁承峰与陈洛川道:“查遍整个永平府,需要多久?”
丁承峰与陈洛川对望一眼,然后陈洛川拱手道:“一个月。”
“好,一个月之后,无论找不找得到严龙与虞真卿,论剑大会都如期举行。”朱嘉柔道。
袁随云心中暗想:“眼看第三层镇阁剑客之位就要到手,偏偏又要推迟,严龙都成鬼了,你们还上哪去找啊!也罢,报复之事,暂时缓一缓吧,等到了京城,入了凌宵剑阁,再做图谋也不迟。”
……
越古莲池的内堂。
安希妍与安秀芸一踏入属于她们的别院,就看到了朱嘉柔的纤纤背影。
听到声响,朱嘉柔返过身来,望着安希妍道:“妹妹,如何?”
安希妍眼角有泪痕,迎向朱嘉柔,扑入她的怀中,泣道:“嘉柔姐,我能运用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可是……可是,我还是找不到他!”
朱嘉柔抚着安希妍的长,柔声道:“严龙乃大福之人,你且放宽些心,说不定过些日子,他自己就回来见你了。”
“真的?!”安希妍满眼的泪光,看着朱嘉柔。
朱嘉柔满眼都是温暖的笑意,道:“真的!”
这些哄小孩的话,平时安希妍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但她现在心乱如麻,这些话就如同溺水之人遇到一根浮木一样,让她的心又燃起了一些希望。
朱嘉柔拥着安希妍,温言安慰着,但她自己的眼睛里却尽是担忧,她在心中暗暗地道:“严龙,你到底在哪啊??!!”
……
将近二十天的时间,严龙都在颠簸的马车上度过,他着高烧,说着呓语,身体上的伤口因为护理不周,有些地方已经炎溃脓。
到了第二十一天,车队的人忽地出一声声震天的欢呼。
严龙躺在马车上,睁开双眼,入眼之处,尽是蓝天白云。
而在他身旁有一个面容粗犷,皮肤粗砺的汉子拿着一个马皮囊,正打算喂他喝酸马奶。
酸马奶倒入他的口中,一股奶膻味冲喉而入,呛得他不禁咳嗽起来,马奶从口中溢出。严龙皱起眉头,用手挡住了马皮囊,虚弱地道:“不用了,我不喝。”
这个汉子显然听不懂汉语,见严龙拒绝,他双眉一挑,将手中的马皮囊继续往严龙嘴边送过去,口中还接连说出了一串词语,但没有一个字是严龙听得懂的。
严龙摇着头,挣扎着从车中坐起,只见周围是一片辽阔的草原,再远远望过去,平坦的草原上巍然呈现出十余座山顶,平如刀削,山坡悬崖陡立,在夕阳西下的远方,排列有序,错落有致,如同蛰伏着的巨兽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严龙看了看手拿马皮囊的那个汉子,用手指着地面,问了一句。汉子憨厚地朝他笑着,然后指手划脚地说了一通。
依然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严龙苦笑道:“谢谢你,不过,你手里的东西,我真的不想喝了。”他用手指了指汉子拿着的酸马奶,拼命地摆手。
汉子露出亮白的牙齿,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