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龙令
群豪眼见三人要出手,自知插不进手去,然而都虎视眈眈,做好了准备,只待场中出现了机会,便要寻找机会去搏一下。
陈立德道:“温兄,事以至此,不如留下马车中的物事,我刘某人担保你们二人无事!”
温长青还没说话,刘胜早已一声怒啸:“无耻狗贼,够胆的就来吧,来多少俺们两人接着,好一伙恶贼!胆敢犯上做乱,小心诛连九族,万劫不复!”
群豪听得刘胜一番恶语,一齐怒吼咆哮,刘胜并不害怕,将链子枪摆开了,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
伊飞心道:“虽千万人吾往也,这人到有些气概!”
雷积奇、陈立德两人目光一碰,身形忽起,却不是向温长青、刘胜进攻,一齐向马车欺去,看情形是要抢夺马车中的物事,群豪大哗,马行空暗自咒骂,立时便抢上前去。
温长青、刘胜似是忌惮三人一齐出手,立在原地并不上前阻挡。
一道黄光忽然自空中闪过,象闪电一样迅速快捷,象流星一样灿烂夺目。
这马车忽的有了动静,难道是车中的人出来了?
黄光“夺”的一声钉在了马车顶上,发出了一声响。
这个响声并不巨大,却极深刻的在群豪心头响起。
在群豪眼皮底下,马车顶上出现了一个金光灿灿的物品。
这物品三寸来长,通体浇铸成了一条昂着龙头长啸,盘云绕雾的黄金长龙。
陈立德和雷积奇看了黄金龙形物品,迅捷的身法忽然停了下来。两人停在马车前,仔细看着那金龙,脸色凝重,互相对视着,又点了点头。
这时马行空已到了马车前,他可无视那黄金龙,一掌成爪,向那马车门帘抓去。
群豪都向前挤来,挤不过来的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马车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马行空手掌堪堪触到门帘,忽然他的整个身躯跳上了半空,又重重的摔了下来,落在了青石街道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马行空双眼圆睁,眼眸里全是不甘、不解、恐惧!
只一短短的瞬间,马行空竟然成了一个死人。
这马车里还有什么?
这是什么碰不得的东西,瞬间就秒杀一个武林顶尖好手!
是谁一出手就杀了马行空?
正如一窝乱哄哄的马蜂的群豪给这突如其来的死亡给镇住了,青石街道上数百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豪客,竟如老僧入定一般,一片鸦雀无声。
天空数声霹雳,铜钱大的雨点砸将下来,打得青石街面“扑”、“扑”、“扑”做响。
好半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金龙令’,是‘金龙令’么?金龙令’又重出江湖了?”这个人声音竟带着颤声,似乎对这“金龙令”充满了无比的忌惮和恐惧!
有数个声音急急问道:“‘门影山’候庆候老哥,这‘金龙令’是甚么劳什子?你老哥德高望重,见多识广,还请多多赐教!”
那候庆是个白头胖老头,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雷积奇与陈立德再一对视,两人同时点了点头,道:“‘金龙令’,是‘金龙令’!。”
这马车上插的物事是“金龙令”?
是“金龙令”要了马行空的命?
两人的目光奇怪的向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目光是满是惊惧与怀疑!
群豪随着两人目光看去,个个心头大惊!
那个门前有两个张牙舞爪,巨口大开的石狮子的宅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大门四开,门前分成两列,站立了八个黄衣人。
这八个黄衣人都上了点年纪,但个个目含精光,太阳穴高高鼓起,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这几人都身怀高强内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其实围攻马车的群豪不乏高手,尤其是雷积奇和陈立德,更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只是众人注意力都全放在了温长青、刘胜二人和马车上,所谓“关心则乱”,竟没注意到这边宅院发生的情形。
只听得符天均低声嘟囔着:“昨天令各位兄弟把这个小镇扫荡一空,不留一个活口,以免妨碍今日行事,怎的凭空冒出这些个黄衣人来!”
伊飞心道:“好恶贼,为了一已私利,竟然杀了全镇百姓,这种恶人,当天诛地灭!”
这时一个身形最为高大的黄衣人说道:“既然来了,大家伙全请内院用茶!敢离去者,死!”
他只是随随便便说话,可数百江湖汉子只觉那人声音便在耳边“轰隆隆”的炸响,几乎连耳鼓也要炸破了!有些功力稍差的,手掌在耳际一摸,竟已经震出了血来。
群豪既为这黄衣人深厚的内力所折摄,正不知所措。
那白发苍苍的候庆叹了口气,竟然率了手下,缓缓的向那大门走去,
忽然几声惨呼,原来有几个人想离群而去,只见远处黄影闪烁,那几个人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看来,想平安离去,便得突破这些黄衣人的势力范围。
陈立德朝两子陈子雄、陈子坤看了一眼,长声道:“既然来了,自然是有叨!有叨!”和二子一前二后,头也不回的向那大院走了过去。
雷积奇“嗬嗬”一笑,笑声中竟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凄凉,也走向了大门,那边“峨嵋五雄”和他那八个轿夫也赶紧跟了过去。
雷积奇和陈立德两人,竟是瞧也不瞧那插了“金龙令”的马车一眼。
在场群豪,以雷积奇、陈立德两人武功最高,马空行次之,此时马空行已死,雷积奇、陈立德两人开走,群豪便一个一个,向那大门走去。雷、陈二人不去动那马车,其它人自是也不敢去动那马车,都在心里存了看看那院子里到底有什么的想法。
这时雨势已成,大朵大朵的雨水滴在青石街上,溅起一盏盏的水花。
石三姑忽的钻到伊飞伞下,对伊飞笑道:“小兄弟,借个伞!”
她压低了声音又道:“去里边坐坐,别急,不离姊姊就行!”
伊飞笑道:“‘既来之,则安之’”!
他们前面是“黑熊岭”的数十个蒙面大汉,刘大平率着他们走到大门前时,一个黄衣人忽的伸手拦住了他们,对另一个黄衣人笑道:“老三,这不是昨天来咱家又翻又抄的那些个家伙吗?”这个人声音又粗又大又刺耳,便如一面破锣作响,那马大壮听了,却咧开嘴笑了,敢情那黄衣人和他说话声音差不多,都是又粗又破的大嗓门、粗喉咙。
另一个黄衣人细细看了一眼,立时变了脸色,“他奶奶的,这些个狗腿子,杀了镇上许多人,还跑到俺家里来撒野,偏偏老子便坐在房子中间,这些狗便瞎了眼一样,看不见俺!还有个家伙,把俺的宝贝鼻烟壶也给顺手牵羊走了,直娘贼!老五,你说该怎样处置这群瞎了狗眼的混帐!”
黄衣老五“嘿”、“嘿”的笑了笑,声音好似尖刀刮削着锅底,“嘎”“嘎”的作响,好生难听。只听得他恶狠狠的说道:“老三,这些小毛贼,杀之无味,不如要他们一人一只耳朵……”
黄衣老三想了想,点了点头。
黄衣老五大声道:“昨天在此胡闹的,自已割一只耳朵下来,方可进院子里去,不自已动手的,嘿嘿,老子动手的话,可就要扭断你们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