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老猎手
阿朵指着伊飞、荣黍离和李青莲道::“阿爸,阿布叔、阿多叔,这是阿朵带来的客人”。
阿朵的阿爸叫德阳,就是那个给山猪撞倒受伤的中年人,他以手抚胸,半鞠躬道:“尊贵的客人,欢迎你们到‘响水寨’来作客,多谢你们替我们除去了这个祸害!”他一鞠躬,牵动了腿上的伤口,痛得咧开了嘴,李青莲过去,伸指封住了他伤口附近穴道,又寻了些草药,揉碎了敷在他伤腿上,德阳只觉伤处一片清凉,精神为之一振,连连向李青莲道谢.
阿布和阿多也向伊飞他们致谢鞠躬。
伊飞李青莲荣黍离急忙还礼。
阿朵见她的客人得到阿爸和寨子里的阿叔欢迎,高兴得又唱起了山歌.
德阳从怀中陶出一只牛角号,呜呜的吹了起来.过不多久,山路上奔下来数个汉子,各执猎叉弓箭,下到了苞米地里来.
这几个汉子见死在地里的山猪,都纷纷向德阳、阿布、阿多竖起了大拇指.
德阳、阿布、阿多急忙分说山猪是伊飞打杀的.那几个汉子齐声道:“好汉!好汉!”纷纷向伊飞他们鞠躬行礼.
六个大汉将山猪分成三份,用猎叉抬了,向“响水寨”进.德阳陪着伊飞他们,阿朵早一阵风似的先回寨了里报讯去了.
行不多时,伊飞只见峭壁之下,排开了十数座吊脚楼.
路口上拥挤了数十个阿妈、阿妹和小孩子,见了抬着猎物的队伍,一齐欢呼起来.
阿朵和一个老爷爷迎了上来,这是“响水寨”的族长德旺爷爷.
德旺爷爷古铜色脸膛,身材高大,年逾古稀却背不躬、腰不驼,声若洪钟.
只是他只剩下一只眼睛,一只胳膊.
德旺从阿朵手里接过一海碗米酒,敬给三位贵客,李青莲接过一饮而尽.
伊飞本不善饮,李青莲告诉他和荣黍离,这是“迎客酒”,若是不喝的话,便是对主人的极不尊敬.伊飞于是一口喝了,却觉酒味甘醇清洌,甚是爽口.荣黍离也捏着鼻子,将一碗酒喝完了.
果然响水寨的人见三位客人喝完了“迎客酒”,个个兴高采烈,前呼后拥的将三人迎到寨子里德旺族长家里坐下,阿朵跑进跑出,给伊飞、荣黍离、李青莲倒上清泉水,端上山果.
寨子中的猎人将山猪分割了,各家各户都分了一份.留下了猪头和四只粗壮的猪蹄,洗剥干净了堆放在德旺家宽敞的天井里.
这时天色已晚,天井里燃起了一大堆旺旺的篝火,“响水寨”全寨百十口人全到了德旺家,他们从家中带来了最好的水果,最美味的食物,最醇最烈的好酒,来招待远方的贵客.
阿妈们将山猪头和猪蹄串在树枝上,慢慢的摇动,一阵松香和肉香味四溢开来.
阿朵和阿哥、阿妹们围着篝火唱起山歌跳起舞来.他们的动作简单而欢快,伊飞和荣黍离也给他们拉了起来跳舞,两人以前都没有这样“跳舞”,给响水寨的阿哥阿妹们的热情感染了,学了他们的样子摆动双手,踢动腿脚,两人目光在火光中相遇,心如小鹿般乱撞,跳个不停.
阿爸阿叔们拉着李青莲大口大口的斗起酒来.李青莲自是来者不拒,这里的苞米酒用山间的清泉水酿就,比及山外的“十里香”,“女儿红”、“二锅头”……要好喝得多了,李青莲是酒中豪客,只管放开肚皮来喝,不一会他身边已多了三个大空酒瓮。
不多时山猪肉已经烤好,阿哥阿妹们停止了唱歌跳舞,阿爸阿叔们的酒也停了下来.
德旺族长将一把尖刀递到伊飞手中,请他用刀割开山猪头,第一个吃山猪头肉.伊飞待要推辞,李青莲示意他只管按阿旺族长说的去做就是.
原来山中多有这样的规矩,猎得猎物的猎人,会第一个动手吃猎物头部的肉,这是奖赏给猎人的莫大荣耀.
伊飞只得用尖刀割了一大块山猪头肉吃下肚去,众猎手齐声赞道:“好汉!”纷纷上来用尖刀切下山猪头肉,狠狠的吞下肚去.
原来这只大山猪已在“响水寨”为害两年,毁坏“响水寨”苞米、地瓜无数,寨中猎手多次出动猎杀它,都不是它的对手,反给它伤了十多个人,伊飞屠了这头山猪,算是给“响水寨”的人们,造了一个大福.
到了半夜,山猪肉吃完了,篝火渐渐的熄了,村人们多数都回家了,德旺、德阳、阿布、阿多还陪着伊飞他们。
阿朵伏在桌上睡着了,脸上带着笑,仿佛在梦里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李青莲举起酒碗,和已有九成醉意的德旺族长又干了一碗,笑道:“德旺族长,好酒量!比好些年青小伙子要强多了”。
德旺大着舌头道:“这,这算什么,俺,俺德旺年青的时候,哼,一口可以,可以喝下三斤,三斤苞米酒!”
德阳道:“是啊,德阳族长年青的时候,是俺们这一带三百里内,最好的猎手哩!”
阿布、阿多也道:“是啊,德阳族长不是年纪大了,今日这头山猪,早给德阳族长给收拾了!”
德旺摆手道:“不提了,不提了,俺德旺论喝酒,喝不过这位李先生,论打猎,更不如伊飞小阿哥,你们,你们几个,都是井里的青蛙,没见过世,世面,乱,乱说……”
李青莲微笑道:“德旺族长德高望重,见多识广,我李青莲有一事请教——不知德旺族长可知道这附近有个‘傲月宫’么,要怎么去?”
“啪”的一声大响,德旺手中的大海碗掉到在上,摔得粉碎。
德旺打了个战抖,苦笑道:“老了,老了,喝过了,贵客见谅,见谅!”
他伸出单臂,将碎碗一块块捡起来,冷冷的道:“李先生,什么‘傲月宫’,俺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阿多、阿布推说家中有事,匆忽告辞走了。
德阳唤醒了阿朵,请伊飞、李青莲、荣黍离到他们家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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