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等她回来
第四十一章等她回来
马车缓缓地向长安城前行着，王平安靠在贾氏身上，看着外边缓慢走动的景色，脑海之中响起得是李秀宁写给他的信件，虽说都是勉励的话语，可是透过信件，他能够感觉到她的无可奈何，谁也不愿意就这样走了，怎么说家中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在等着母亲的归来，她也放心不下，放不下又能如何，上天注定的命运，就算是知道了，也依然无法去改变。
王平安这下终于知道，虽说他的到来历史发生细微的变动，但是主体历史还是未能够更改，要不然在告知李秀宁真相后，也不会战死在沙场之上。
赶到霍国公的府邸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有些暗沉了下来，大门前挂起了白色的灯笼，门头上面也换成了白色的孝布挽成的花儿，守卫在门口的家丁门也穿上了粗糙的麻布跪在大门左右，迎接着前来准备祭拜的宾客，悲凉的锁啦声音伴随着锣鼓回荡在半空之中。
马车在大门不远处停了下来，王平安被贾氏从马车上面抱了下来。
贾氏看着王平安平淡的小脸，低声叹息了一声，抱着他向大门走了过去。
“翼国公夫人携家眷到。”
柴绍站在一旁连忙走到大门中间，对着贾氏行了一礼。
王平安看着满脸胡须乱糟糟，眼睛都陷入眼眶之中的柴绍，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就这样盯着他看着。
“嗣昌，节哀顺变，秀宁妹妹走了，可是家中还有两个还要靠着你这个当爹爹的。”
柴绍满脸悲哀的点了点头，看着王平安盯着他，颤抖地道：“安子，对不起，柴叔叔没有照顾好你婶子。”
贾氏微微楞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柴绍话中的意思，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平安，也并没有问什么。
王平安摇了摇头，低声道：“婶子回来了没有？安子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家。”柴绍回道，对着贾氏道：“二嫂，大嫂，你们先带着两个回屋子里面坐坐吧。”
贾氏微微点了点头。
“伯娘，放我下来，您们进去吧，我和叔叔在这里等着婶子回家来。”王平安对着贾氏说道。
“安子。”贾氏双眸之中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声。
“伯娘，我没事，放我下来吧。”
裴岚低声叹息了一声，道：“将安子放下和他叔叔接他婶子进门吧。”
坐在大门角落的一块凸起的建筑上面，王平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来来往往前来吊念的宾客们，现在他也说不什么上来是心情，悲伤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事情他是从来都未曾遇见过，他就感觉此时他的心好疼，真得好疼，疼得让他都无法去用言语描绘。
王平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份不过是见了几面的亲情，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会有这样心疼的感觉，可是事实却是他真的很难过，他想了很多，想到身边一个个亲人总会有老的一天，他就有些控制不住的脑海之中思绪，他不愿意去接受这些事实。
柴绍蹲了下来，低声叹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王平安的脑袋，微微颤抖地道：“安子，对不起，都是叔叔不好，叔叔没有照顾好你婶子，要不然你婶子不会就这么早了。”
王平安抬起头看了一眼柴绍，低下脑袋，眼眶跟着红润了起来，低声道：“和你没有关系，这都是命。”
“安子，你别这样，你这样让叔叔心里也难受，进去找你伯娘吧。”
王平安微微摇了摇头，道：“等着，安子等婶子回来。”
“秦王殿下秦王妃到。”
柴绍站了起来，连忙迎了过去。
王平安微微瞥了一眼从马车上面走下来的李世民，跟着低下了脑袋。
“嗣昌，节哀顺变，本王也没有王妹竟然就这样走了。”李世民眼眶有些红润的说道。
柴绍微微点了点头，道：“屋子里面请。”
“安子，你坐在这里干什么？”长孙王妃走了过来问道，看着低着脑袋没有回答的王平安，转过头来看着柴绍。
“他等他婶子回来。”柴绍无奈地回道。
长孙王妃叹息了一声，蹲了下来，看着王平安，道：“安子，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将信件给婶子，婶子就让人送给你婶子了，第二天早已你婶子她就遭遇了萧衍的残余势力，被射了一箭，没想到箭支有毒……”
看着依旧没有回答的王平安，长孙王妃伸出手想要将王平安抱起来，看着挥手阻挡的他，有些无奈的道：“和婶子进屋子里面去吧，你婶子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也走得不安心，她不是说让你照顾好两个弟弟的吗。”
长孙王妃转过来，求助的目光看向李世民。
“安子。”李世民喊了一声。
柴绍叹息了一声，道：“就让他在这里等着吧。”
天色跟着越来越暗沉了下来，微微刮了一些风，卷起了地上为数不多的枯叶在地上翻滚着，号角的声音渐渐地开始传递了过来，王平安站了起来，向大街的远处看了过去。
李秀宁自从李渊从太原兵变开始，就开始四处奔波，她的威望可以说盖过了她的兄弟几人，甚至是超过李渊，李家的江山可以说能够打下来一大半都是她的功劳，在百姓们的心目之中对于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也充满了崇高的爱戴。
沿街都是举着火把在等候的长安城百姓们，让出了中间笔直的大道，在等候着他们心中的英雄归来。
前面领队的是身穿盔甲，身披麻布的将士们，手中举着白色帆子，身后跟着一对长长军中奏乐的队伍，由十六名结实的将士抬着李秀宁的棺椁，一步一步的向家的方向前进着，白色的纸钱满天飞舞，低声的哭泣声音伴随着号角发生的声音交缠在一起，让人感觉心里像是压着一大块石头，面色十分的沉重。
宅子里面的宾客听闻声音，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有序的站在大门外边的两侧位置，表情沉重的看着缓缓行使过来的队伍，注视着她，注视着这位传奇的女子，就这样走过她短暂而有辉煌的声音，来送她最后一程。
“秀宁，到家了。”柴绍泪流满面大声喊道。
王平安双眸通红的看着被现场站着的武官接过将士们手中李秀宁的棺椁，一步一步的向宅子里面走了进去。
“娘，娘，娘~~~”柴哲威被一名女人抱在怀中哭泣着大声喊道，虽然才三岁，可是还是能够明白他的娘亲再也回不来了，也再也见不着了。
灵堂早已布置完毕，就是等李秀宁的棺椁回来，将棺椁放在灵堂之中，开始正式迎接宾客的吊念，灵堂之中跪着的都是李秀宁和柴绍的晚辈。
王平安虽说是晚辈，但是还是有些距离，所以也用不着披麻戴孝的跪在那里。
王平安站在棺椁跟前，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面前这个紫红色的实木棺椁，眼眶之中含着泪水，一个多月的时间未见，就天人相隔，低声哽咽着道：“历史不是已经发生了改变，婶子为何你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呢？安子不是告诉您了吗？让您今年注意一下，为何不听安子的？为何非要上战场？你让小威他们兄弟二人以后可怎么过？”
贾氏看着站在不远处抚摸棺椁的王平安，低声叹息了一声，走了过去，道：“安子。”
“伯娘，为什么？为什么婶子她会死？”王平安仰起头问道。
“安子，你婶子在看着你呢，别难过，让你婶子安心的。”
王平安眼泪缓缓地流淌了下来，点了点头，道：“安子知道。”
转过头依旧看着棺椁，低声道：“婶子，您放心好了，小威弟弟他们兄弟二人，安子会带您照顾着，会将他们教育得好好的，您用不着担忧，安子不敢保证教育得和您一样，但是安子会……”
停放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被送往到献陵的一处地方埋葬了起来，毕竟李秀宁去世也有几天的时间了，从太原到长安城赶着马车回来也要几天的时间，就算是现在温度不高，也担心尸体会出现腐烂，更何况早日入土为安，也是华夏自古以来的传统。
宾客一早来了，又陆陆续续的散了出去，霍国公的大厅之中也剩下关系比较的好依旧还停留此处。
柴绍依旧是满脸悲痛的坐在那里，双眸之中都是浓浓的自责后悔，明明知道会一劫，却没有护住好自己的妻子，是他这个作为夫君的失职。
王平安看着他颓废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现在他能说什么呢？早已告知了真相，现在却弄成如今这样，他有的也是责怪，可是看他的样子，责怪的话语始终无法说出口来，相比来说他要比他更加痛苦万倍吧！
安静的大厅之中，始终充斥着淡淡的一股悲哀压抑在众人的心头，让所有的人感觉呼吸好像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