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救人

“呼!”来人深深吁了一口气,复才急道:

“不行,此事有异,我先回去禀告圣主,事情已经告知于你,尽快解决她!”

北方冬日的夜,寒风刺骨,桦树林里的小屋外陡然下起鹅毛大雪。

来人离去后,柳霸天依旧仰首望月,独倚窗头,一双老目不知是太过干涩疲劳,抑或是风雪吹进了眼中,蓦然一皱,长叹道:

“怒风雷,你倒是能忍住,白眉分身都教李果儿所灭,嘿,现在又让老夫去送死”

说着,柳霸天转过身来,脸色霍地大变,缘于他觑见桌上静静摆放着一张金色的令牌!

上面只有一个古怪的杀字!

“九天必杀令!”

柳霸天惊呼而出,坦然失色,遂拾起令牌,全身似脱力般坐在了椅子上…

这是?要对付李谡?

不!看来已经不用柳霸天出手了,缘于有人已经捷足先登,抢在他前面着手对付她了!

漫天飞雪的雪原上,就在如一头红色喜鹊的她,正挟着那个已迭受重伤的白衣女子向前飞驰之际,漫天风雪,竟也像在怜悯她的伤势,逐渐缓和下来,似亦不欲再折磨已奄奄一息的她。

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可怜人,即使她身负的刀法,是一套不该值得同情、出刀誓必见血的无敌之刀…

惊世狂刀!

而刚才从玄阴等人手中救走这白衣女子的她,那个一出手便已技惊百人的她,正是平素不屑插手俗世纠纷的李谡!

是的!李谡除了四个子女,李磐、李忘生,何晴、王振等寥寥几人外,向来皆像神般冷看红尘,漠视人间纠纷,又岂屑涉入俗世纠纷?

然而今夜她破例出手,也许全因玄阴等人虽似身负救世之任,惟对一个已受重创的女子,亦实出手太咄咄逼人,又或许,她出手,全因这白衣女子一身白衣如雪,她撩动了李谡忆起往昔峥嵘岁月…

她,令本已毫无感觉的李谡,又再有回一丝人间自有真情在的感觉,而更因为这丝感觉,李谡适才在一寒冰掌对付玄阴等人之时,也迸发了一些她久违了一月苦修的成果!

金丹玄黄之力!

亦因为玄黄力量,即使强如四大老道联手,也敌不过李谡信手挥出的一式寒冰掌!

只是,李谡虽救了这白衣女子,也不知自己此番救她是错是对,源于听玄阴等人所言,这女子今夜所盗的圣物,似真的会对人间有所影响。

然而,单是听见她说盗取这件圣物,只为能再见她心中的一个他,能够助这样一个痴情女子,李谡已觉值得!

即使她救她,在世人眼中是大错特错,她也宁愿做错!

李谡,正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明知是错,只要自己认为是对,便会一意孤行地错下去!

可是,眼前风雪虽已稍敛,那白衣女子创口处的鲜血却仍是流个不停,她的人更早已昏厥过去。

李谡心知,必须先找到一个隐蔽之地,为她止血疗伤再说。

而就在此时,她已走至雪山山腰,眼前亦出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风,终于完全停了下来;雪,却还是如檐前滴水,点点落下。

而白衣女子,亦终于的张开虚弱的眼睛,苏醒过来。

她其实是给一股窒息的感觉弄醒的。

那是一股令人感到极度危险的窒息感觉,一股只有世间高手才会拥有的恐怖感觉。

正因为这股危险的感觉,她慌忙欲再劲运全身戒备,谁知甫一运劲,只觉遍体酸麻,已是力不从心。

“别再勉强运气。”

“你,伤得不轻。”

一个沉冷的声音突然从山洞中响起,声音虽冷得像万载玄冰,语气听来却似没有敌意,她当下心神稍宽,随即飞快打量四周,方发现自己原来正置身于一个昏黯的山洞内,身畔还生了一堆小火,为一直不省人事的她保暖。

白衣女子右肩亦已完全止血,更以布条妥为包扎,甚至蒙着她头面的白纱也未有解下,显见将她带来这里的人,根本无意看她的真正面目。

最可幸的还是,那个藏着圣物的木匣,以及她那柄似刀非刀的剑,亦完整无缺地放于身旁,未有在她昏迷时遗失。

而在距她足有两丈的洞内深处,此刻正远远坐着一条婀娜倩影,一身艳若桃李的披风洒地,一双闪烁有神的眼睛更在暗黑中冷冷放光……

她,仿佛有如一片本应在天上冷视红尘的霞云,却因为执念而被贬下人间,但纵已身处俗世,她还是对自己的孤傲绝不言悔,仍是以那双骄矜的眼神,冷看着世情变幻,她,正是李谡!

“是你,将我救来这里的?”

那白衣女子看着李谡在幽暗中的身影,似亦想不到救了自己的人,竟会冷得像一个玄冰;玄冰向来只会为人带来寒冷与绝望,却决不会带给人温暖与希望的……

乍闻白衣女子此问,李谡只是默然,并未响应。

毕竟沉默,有时候已是一个默认答案。

白衣女子当然会意,随即无限感激地道:

“谢谢相救,今日得姑娘相救,实不知如何图报,请问,姑娘高姓大名?”

李谡闻言,终于沉沉吐出对她的第一句话,道:

“我,姓李。”

简单的三个字,也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的声音。

那白衣女子得闻眼前人姓李,再借着火光看清那身桃红如艳的披风,那张俨如完美令人同样窒息娇艳的冷脸,还有那一对丰隆高耸,饱满玉润的酥胸,忽地像记起什么似的,讶然问:

“你姓李?啊,我记起来了……”

“你可是有大唐第一美女,安阳公主……李果儿?”

李谡同样以精致面容以及丰弹酥胸闻名遐迩,坊间流传她喜好雍容华贵的明黄及富丽典雅的桃红高腰束胸长裙,故而女子推断便知。

李谡缓缓步至其跟前,没有否认,更反客为主,问:

“你,既称神州为中原,难道,并非生于中原?”

白衣女子幽幽点头,答:

“是的,我真的并非生于中原,我其实来自距神州很远的一个地方,一个我已再没半分依恋的地方……”

“东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