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四章 斗智斗力
萧逸虎目一扫,已看清他周围的数人,分别是花信风、孙猛、阴将苏溶月、阳将王天霸、勾魂手陈泰、病钟离程连,玉衡子四人,以及王鸾等四人,加上令狐绝共计十五人。更新快无广告。
这十五人再加上曲婉婷以及已被萧逸杀死的开阳子和秦石,正是当初布下九宫阵法的十八人。
萧逸继续问道:“令狐护法大老远便遣人相召,不知有何见教?”
令狐绝道:“岂敢,岂敢,我得到手下报告,专门兼程赶来,向二位祝贺道喜呢。”
萧逸剑眉一皱,道:“请恕在下不明白令狐护法此言何意,敢问喜从何来?”
令狐绝道:“你们二位拜佛见证,永结同心,这件喜事,难道还不足以名动江湖么?”
萧逸一怔,这才想起果然有过入庵拜佛,因而险遭暗算之事。但他们求佛见证并非缔结连理,个中滋味,有天壤之别。
这种以讹传讹的情形,他简直难以想像,如若江湖上的人都认为如此,那真是啼笑皆非的天大误会了,到时只怕是百口莫辩。
令狐绝又道:“以萧少侠目下的处境,当然是不便公开张扬,但世事偏生如此凑巧,仍然泄露了春光,一不小心便让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哈哈……”
他的笑声甚是豪放,甚至消息都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嘲讽的笑声还是祝贺的笑声。
萧逸心知这个误会实在很难解释,但他可不能使曲婉婷无中生有地变成了有夫之妇的身份,因此他必须要尽力解释一番不可,当下道:“我如果说令狐兄猜错了,你信还是不信?”
令狐绝道:“信,不过萧少侠须得说出夜入寺庙焚香拜佛之故。”
萧逸又是一楞,自忖道:“我和她之间的事,为什么要说给外人听?再说,他们只是去休息而已,事无不可对人言。”
但一想到众人的曲解,他当下向曲婉婷望去,但曲婉婷瞟了他一眼之后,全无表示。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着办……
萧逸只好低声问道:“婉婷,这你教我怎么说才好呢?”
曲婉婷低声道:“你随便编个故事吧!”
殊不知周围几人都是绝顶高手,加上距离又近,更何况还有令狐绝这个半步先天之境的存在,故而两人的对话一词不漏地落入了令狐绝的耳中。
只听令狐绝哈哈大笑道:“曲姑娘怎的教人编造起故事来了?这故事又拿来骗谁呢,须知在下纵然相信,但天下之人不信,可又奈何?”
曲婉婷顿时无言以对,也没有法子回答,这情形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十足是她不能反驳一般。
令狐绝又道:“假如你们二位不是已经有了婚约的誓言,想来也不会在这短短时间之内,便互呼姓名,对也不对?”
萧逸摆摆手道:“令狐护法之言虽然在理,但又何必肆意揣摩他人心思,我们只是见天色尚晚,好进去落下脚而已,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他的话被一声尖笑打断,这笑声乃是苏溶月所发。她冷冷地道:“萧少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居然敢做不敢当,曲姑娘竟也默默不语,这算是默认吗?真是可笑至极。”
萧、曲二人直到此时,方才突然明白她在那庵中,何以表现得那么妒恨之故,敢情她是听到手下这样的报告,立时判断他们在佛前下拜,乃是缔结婚约的盟誓。萧逸叹了一口气,懒得再说。
令狐绝继续道:“这等天大喜事,在下得以最先祝贺,实感光荣倍至。因此特地办了一席喜宴,以资庆祝。”
曲婉婷道:“令狐护法硬要我们承认,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可想,但宴席之贶。却万万不敢叨扰,如无别事,就此别过。”
苏溶月道:“啊呀!你们何必如此着急赶路呢?莫非是打算赶到梁城,举行婚礼么?”
这话实在是尖酸刻薄之极,连恬淡冷静的曲婉婷也不禁含怒而视,但萧逸却发作不得,只好装作不明其意。
令狐绝再次举手让客,曲婉婷既不举步,亦不开口。
令狐绝向萧逸望去,微微笑道:“在下好歹与曲姑娘共事一场,虽然曲姑娘因为萧少侠的缘故倒戈相向,但人各有志,更何况还是终身大事。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在下也不是那种见不得人好的人。而萧少侠的豪情侠骨,磊落风怀,也使我万分崇佩的。”
令狐绝继续高声道:“因此我费尽了心机,总算是赶在我们了断恩怨,翻脸拼命之前,摆下这席喜宴,聊表心意,只是不知萧少侠与曲姑娘可肯赏在下这个薄面?”
萧逸听他说得客气,当真说不出推辞的话。心念电转之间,便要转头向曲婉婷望去,瞧瞧她的神色如何?
但此念才生,另一念陡然又起。这后起之念是:“萧逸呀萧逸,假如你向她望去,征求她的意思,那就不啻于表示你心中已经逊色了一分。婉婷她心如古井之水,智明如镜,分明是等着这一下反应,如若当真征询她意见,从此之后,只怕在她面前就很难抬得起头来了。”
此念来得突兀,而且别的人纵然才高八斗,智绝当代,也万难猜测到这一对侠侣,居然是在暗中斗智斗力。
须知萧逸并非无端生出与曲婉婷斗智之心,事实上双方既然承诺了“先天之约”,这斗智之举,当然也包括在内。
再说事实上他们的斗智并非是以这刻为首次,昨夜在那座庵之中,双方早已斗了一局,却未分胜负。
众人自然不会忘记,萧、曲二人入庵拜佛之时,令狐绝这方预布诡计,打着以迷香薰倒囚禁他们的算盘。
萧逸一入庵就查觉到不对,直到曲婉婷倒下,他都没有出声警告,这便是斗智的第一回合了。
曲婉婷其实是诈作被迷香薰倒,事实上她也是早就洞察令狐绝布置的陷阱,而她当时也没有提醒萧逸。
因此,他们其实早就开始较量了,不过他们斗智的方法与怨家对头不同,彼此只借外力以较量,并非互相加害。
两人这一手又显得高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