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蓄势待发（二更）
自从陈禹开通高歌微博，如今的微博关注量也已超过十万，这些粉丝几乎全都来自“小禹治水粉丝后援会”。
后援会关注人数已达二十万，其中自然也不乏许多的“路人粉”和“僵尸粉”，不过能同时关注陈禹微博的人，大多都是活跃分子。
根本无需陈禹如何宣传，发行新歌成功后系统会自动替博主发布一条微博动态，陈禹也没想到粉丝们的动作会那样快，几乎在动态产生的刹那，便收到近千条评论和转发，底下留言一片欢欣鼓舞。
与此同时，歌曲下载销售的数据也在实时变动，几乎呈阶级跳跃的现象，由一开始的个位数下载量很快突破到百位数，过不多时，又冲到千位数……
短短的十分钟时间不到，下载量便达到三千有余，按照两元钱的单位下载价格，即便除去高歌传媒的分成，十分钟也至少赚下四千元华币——这个数据仍在不断增加。
刘康看呆了眼，陈禹也好不到哪去，握着鼠标的右手禁不住微微颤抖，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才稍稍按捺住既激动又感动的动荡心情。
“你不觉得有点反常吗？”
刘康搬来一条凳子坐下，眼睁睁看着下载销售数额突破五千，终于才有所缓和，虽然远远不够冲上新歌排行榜，但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了。
刘康吞了吞口水，像是受了惊吓般尖着嗓子道：“这下载速度，简直和开挂了一样，要是继续这样保持下去，还真是不敢想象！”
“我也觉得是有点不对劲？不能再看了，不然等下的演出铁定分神……”
陈禹径直站起身，随即弯腰直接关掉电脑电源，披一件陈旧的黑色皮衣夹克，直朝门外走去。
“这样的时刻竟然不能亲眼见证，真是可惜了！等我们演完，估计还会大吃一惊。”
刘康背上陈禹的幻音吉他，连忙起身跟上，一向寡言的他大概受了刺激，忍不住一路唠唠叨叨。
“真是的，王董也太吊儿郎了，还说要和帮主你并肩作战，这么大一件事，竟然都不在场。”
“还有你家经纪人大雄，到底还是没有多少当经纪人的经验，跟着王董瞎混什么？帮主你一定要扣他工资。对了，有工资吗？有就扣，没有就不给了，反正都是他倒贴过来的，哈哈！”
……
今夜银星满天，仿佛群星之间有一场聚会，眨巴着灿烂的笑眼，俯瞰苍茫大地。
精英体育馆大门前，好似也正在进行一次盛大集会，除了闹闹哄哄不断鱼贯而入的众多学子，却在宽敞的马路上以及草地上，或蹲或立大片黑压压的人群，延绵竟有数百余米，人数估摸着至少两三千人。
京音学生以为这些人都是黄钧的粉丝，特意赶来精英体育馆捧场，不禁既高兴又自豪，外人想要进到馆内，必须购买入场门票，可不像他们免费进出。
这一届的迎新晚会，按照往常惯例，京都音乐学院仍是没有举行学生演出，这次邀请前来进行演讲的知名人士，正是当今乐坛正当大红的一线摇滚歌手黄钧，许多同学也都是黄钧的粉丝，算上在校学生的数量，这场演讲恐怕还会吸引更多外人观看。
但很快的，京音学生发现了反常，这些正在等候入场的外人，几乎没有人提及黄钧的名字，反而说的最多的是什么帮主。
他们大多手拿荧光棒或塑料鼓掌拍，甚至还准备了多条大红条幅，却不知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除此之外，几乎人人拿着手机，纷纷扰扰的议论声中，夹杂着阵阵手机放出的歌声，此起彼伏，听旋律显然是最近在校园大火的歌曲《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如果陈禹在场，一定会发现，在这片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两道身影四处转悠攀谈，赫然就是王迪和卿雄两人。
直到众人有秩序地进入馆内，他们这才就地坐在门口台阶上休息，等候陈禹到来。
“我猜帮主一定会吓一大跳。”王迪收起手机，笑嘻嘻道，“竟然敢瞒着我们发行歌曲，不信就治不了他，嘿嘿！”
“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二十分钟八千下载量，很多一线歌手也不一定能做到吧？不过不得不说，歌录得很完美，很走心，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愿意买单。”
卿雄满面光彩，西装革履，腋下夹着王迪送他的黑色高档公文包，颇有成功人士的派头，他缓缓道：“我刚刚统计了我们的人马，这次大概来了两千六百人，我发现组织严密，那庄小俊确实是个人才，竟然还趁机当起了网络主播，眼光确实高明。”
王迪点头道：“确实厉害，借助黄钧的人气，最后再加上帮主的大动作，庄小俊想不火都难，不过最终收获最大的当然还是帮主。小俊是个很不错的公关人才，以后我们可以重用。”
远远见到陈禹和刘康快步走来，王迪站起身，不容置喙地摆手道：“对了大雄，我估计很快就会有艺人公司联系帮主，无论他们拿出什么样的合同，你都给我推了。”
“也不告诉帮主？”卿雄讶道。
“不用告诉他，你身为经纪人，应该多去揣摩艺人的心思，咱们帮主是个怎样的人，你以后自然会了解的。”
王迪轻轻打一个响指，顺势指向光华璀璨的精英体育馆，淡笑道：“你认为一个梦想着在精英体育馆开演唱会的人，会没有一点野心？会甘愿寄人篱下？再说有我这个王董在，怎么可能把一颗摇钱树送给外人？好好干，你现在是帮主的经纪人，将来就一定是艺人总监。”
说话间，陈禹和刘康两人已走近身前，王迪咧嘴一笑，不由分说地把刘康一把拉了过来，后者环抱幻音吉他，生怕伤到这个宝贝疙瘩。
“大雄，你见机行事。”
“帮主，我们在后台等你上台，凡事做好心理准备，今天人很多，咱们要玩就玩大一点。”
王迪笑意连连，分别交代几句，拉着刘康小跑离去。
卿雄偷偷瞧一眼陈禹，见他神情坦然，放下心来，说道：“帮主，把胸牌带上吧？”
陈禹点头，才一掏出胸牌，卿雄当即一把夺过，细心的替他别在左胸口。
陈禹安然接受他的服务，随口问道：“大雄，《梁祝》的事情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洽谈，只等对方确定，就能签合同了。”卿雄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退后几步打量陈禹一番，又调整一下胸牌位置，这才满意点头，接道，“我询问了学校一些老师，又参考了同类型的价格，像这种量身定做电影配乐，价格普遍都在十万左右，质量好的还会高几成。我没有采取一次性买断报价，而且免费转让使用版权，不过经《梁祝》剧组制作的成品会在高歌上发行，最终利润我们享有五五分成的权利。”
“这样很好啊！制作宣传他们都一手包办，五五分成也很合理，显然比买断要划算得多。”陈禹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对卿雄竖起大拇指，“你的眼光果然很不错！”
“不过这首配乐做出来后，《梁祝》剧组说只能取名为梁祝，你看怎么样？”卿雄说道。
“当然没问题，这首曲子本来就叫《梁祝》。”陈禹笑着点头。
“那就OK了，电影和配乐天生一对，我提的条件相信他们不会拒绝，当然我也不会退让。”
“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边走边说，不多时便进到精英体育馆。
此时黄钧还未正式上台，场面一片喧嚷，就在许多人的注视和议论下，卿雄领着陈禹来到他们声乐九班的座位区域，发现正巧对着舞台正面，不过因为是大四班级，自然处在靠后的位置，距离中央舞台有两三百米远。
“帮主，你坐这里，等下方便。”
在身为班长的卿雄安排下，陈禹坐在靠近走道的座位，可以直通向舞台。
“你好好调整状态，我就守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卿雄干脆就地坐在陈禹脚旁，说罢当即把起一双虎目，来回瞪视周身，浑然把自己当成了贴身保镖。
陈禹一时哭笑不得，本来并不紧张的心情，现在反而莫名惴惴不安。
几分钟后，随着主持人介绍完毕下台，现场灯光突然齐齐熄灭，随即有一道灿烂的白光如同从天而降，落在中央舞台的正中央，一个身材清瘦的青年连人带麦缓缓升上舞台，全场灯光忽又大亮，顿时带起阵阵铺天盖地的声浪。
体育馆四周的大屏幕上，三十六岁的黄钧满面笑容，中等身材再配上一副不算帅气的面孔，少了几分摇滚歌手特有的张狂叛逆气质，却给人很亲和的感觉。
他频频对着四面观众举手，用的正是摇滚专用手势，观众们很给面子的高呼“黄钧”，若不是他穿戴还算正经，倒颇像是演唱会现场。
“同学们晚上好，还有上面观众台曾经的同学们也晚上好，很老套的开场白，当然，老套都是从新颖步步成长而来的，就像经典老歌，即便是老套，曾经也是新颖的。对我来说，这个开场白就很新颖，因为这是本人第一次演讲。我是一个歌手，不过这一次不唱歌，但毕竟还是要用到嗓子，请允许我先喝一口水。”
黄钧直入演讲主题，拿起演讲台上的小瓶矿泉水，当众一饮而尽，随即大声道：“我为什么用嗓前要先润润嗓？因为对于歌手，嗓子才是根本！今天我不讲那老套的奋斗，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有所不同，我的奋斗经历，说出来也只是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所以，我今天只讲唱歌这件人人都会的小事……”
黄钧的嗓音属于正儿八经的摇滚嗓，沧桑之中带着不甘屈服的锐利，松弛有度，连带他的演讲也显得抑扬顿挫，普普通通的一段话却说得激情洋溢。
黄钧的演讲在继续，他站在一个非音乐专业出身的歌手的角度，传授同学们独属于他的一份演唱经验，不时博得满堂鼓掌。
陈禹很希望自己能够专心聆听，可是听着耳边热烈的掌声，一股无形的压力好像突然间自四面八方一涌而来，心底压抑着的惴惴不安，像蜘蛛吐丝一样，轻轻地又粘粘地包裹住一颗怦怦跳动的心，落入耳里的掌声也似黏住一般，变成嗡嗡一片。
他到底还是有些怯场，尽管还没有正式上台，不过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近万名观众，从未历经过这种大场面的他，仍是不由觉得恐慌。
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胆怯、恐惧，一样会在心底化作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整一个小时过去，黄钧依旧慷慨陈词。
陈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瞪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心中所有的压力，下意识地转化成一种迫切的冲动——只要黄钧敢停下话头，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冲上舞台，然后霸占舞台。
他已经等不及了，再等下去，一点一滴积攒的勇气只会就此一败涂地。
“好，我已经说了这么多演唱的经验，肯定有很多同学有问题想要……”
黄钧终于说完上一个话题，按照惯例会留出一段时间解答同学们的疑问，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全场灯光突然尽数熄灭，随即又单单亮起一道灿烂的白光，远远投射向观众台的一个位置，却正巧照在霍然站起的陈禹身上，一时成为全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