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女老炮
“你到底做了什么准备？”
想到王迪说的所谓的准备很可能与精英体育馆有关，这关系到登台演唱的一系列安排，陈禹一路追问，他却故意大卖关子，始终笑而不语。
“迪妹，快告诉我啊？”
“王董！我以后叫你王董总行了吧？”
陈禹直到改了称呼，王迪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以后你就叫我王董了，这可是你说的。咱们都是要干大事的人，这名头可不能弱了。王董……嘿嘿！我喜欢这个名头！”
出租车刚一到达雅天购物大街，便连忙付了车费，拉着陈禹下车。
“别急，马上九点，吃完饭，到了地方再说。”
吃过早餐，在陈禹的催促下，两人直奔曹老板的乐器行。
刘康早已等候在此，一见到陈禹露面，连忙迎了过去。
陈禹打电话给他说要找一个安静的场所，排练几首新歌，用作几天后在精英体育馆演唱，刘康根本没想到陈禹竟然如此大野心，这么快就把主意打到精英体育馆身上，二话不说便做足安排——曹老板私营一家地下录音室，音响设备全都是顶级家伙，想到排练需要用到乐器，曹老板的地下录音室自然是不二之选。
在曹老板热情的引路下，三人径直来到装潢精致的地下录音室。
因为已经有一个音乐组合占据了录音室，曹老板十分看重天生乐队，不用刘康多说，他当即跑去和那个组合交涉。
“王董，你这关子卖得也太久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坐在走廊座位上，陈禹再次催问。
王迪哈哈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差遣了老九一番，然后他告诉我，迎新晚会，只要人上了舞台，灯光、音响这些都会尽力配合我们。就算你想是乐队形式的演出，也可以提前把乐器搬进去，到时候……”
他话声一顿，笑嘻嘻地打一个响指，随即举起食指，做了一个上升的手势。
“到时候，乐器就会从体育馆地下升降台，咻的一声升到舞台上面……怎么样？我的这个准备怎么样？快夸我！”
王迪得意大笑。
一旁的刘康不由大吃一惊，尽管已经和王迪互道了姓名，算是认识了，这会也不免重新打量王迪一番，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穿着还有外貌几乎和陈禹一般普通平凡的朋友，竟然会有那么大的能量，那么大一座精英体育馆，他竟然也能差使得动？
心中高兴，陈禹也不吝惜夸奖，举起大拇指推向王迪身前，一字一顿道：“神一般的队友！”
他一开始本来只打算以一人一吉他的形式登台演唱，这样即便冒然闯上舞台，只需要一个话筒就能支撑整场演出，万一学校追究，也不至于连累王迪等人。
王迪现在做的这番准备，算是彻底免了后顾之忧。
陈禹细细一想，也不由得有些意动，若是能够带着一整个乐队登台，演出效果显然比单枪匹马要好上太多，这样一来，他更有信心呈现一场精彩的表演，将原本对于学院而言是一场惊吓的事故，化作一场惊喜。
到时，学院很可能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王迪得了陈禹的夸赞，仍旧在一旁沾沾自喜，蓦地听到陈禹和刘康商量说要以乐队形式登台演出，不待刘康回应，他连忙跳了起来，大叫道：“既然是乐队，那就需要人手，这怎么能少了我？鼓手的位置是我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浑然忘记了陈禹本是天生乐队的主唱，而刘康更是天生乐队的发起人。
“小禹，我弟他们去这几天去外地有事了，乐队演出的事，估计……估计……”刘康沉沉一叹，面带愧色，下半句话却是支支吾吾这说不下去。
陈禹瞪了王迪一眼，心想刘康很可能不想拂了王迪的面子，这才借口说刘清他们不在京都，暗叹一声，拍着刘康肩膀笑道：“康哥，既然阿清他们不在，那你这个贝斯手就更不能逃掉了，精英体育馆场面很大，咱们可需要一个压得住阵脚的高手。”
“你们学校的事，我去合适吗？”刘康迟疑道。
“我们都是乐队成员，是一个整体，当然合适。”陈禹笑道，“再说了，这件事全凭我们做主。”
刘康不再多说，笑着连连点头。
“那就简单了，现在有了主唱、鼓手还有贝斯手……”王迪掰着手指头，高兴道，“咱们只要再找一个电吉他手就差不多够了。”
“鼓手？对了，你什么时候会玩架子鼓了？”
陈禹话一出口，忽然想起昨天在精英一条街，王迪当时就耍了一会儿架子鼓，而且看样子技艺不低，很会抓节奏。
“哼哼！架子鼓算什么，我还会钢琴、小提琴、古筝、键盘、吉他等等等等。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架子鼓，我义父说了，很多事情，节奏很重要。特别像谈生意，谈判节奏掌握得好，就能够更大的争取合作利益……”
王迪得意地哼了哼，“帮主，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哈哈！”
陈禹轻嗯一声，道：“这次我们想要冲上体育馆舞台演唱，最多只有三首歌的时间，乐队两首，我自弹自唱一首。现在既然已经到了录音室，总不能无功而返，三缺一，我们很需要一名主音吉他手。”
“要不我把我弟叫来？打飞的也很快。”刘康提议道。
陈禹这时意识到刘清确实不在京都，于是拒绝了刘康的建议，看向王迪道：“王董，你这么厉害，找一个信得过的吉他手呗？”
“大雄应该会弹吉他，不过他也有事……”王迪皱着眉头，沉吟道，“这么大好事，总不能便宜外人，而且也不能再找乐坛成名人物，不然我们的风头就会被抢走，让我想想……”
三人正在各自思索人选，录音室房门突然被人重重拉开，随即砰地一声撞响墙壁，一男一女气冲冲地走出身来，嘴里骂骂咧咧，曹老板一脸无奈地跟在他们背后，只得好言安慰，看来挪场的事谈得并不愉快。
“录首歌而已，竟然还会有人走后门霸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讲规矩！”
这个男女二人组合，却在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带领下，风风火火直朝站起的陈禹几人走来。
“小禹，她叫常素眉，女摇滚老炮，很难缠，很泼辣……”
听着刘康略显惊恐的话声，陈禹心中怪异，略一侧头，却见他面色委顿，似乎不愿面对那常素梅，低沉着头，几乎相当于半缩着脖子了。
陈禹也不点破，向前一步，将刘康挡在身后，随即朝近身的常素眉点头一笑，道：“你好，我是天生乐队队长陈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曹老板也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会有所得罪，还请多多包涵！你要是想继续用到录音室，我们愿意排队等候。”
“你这小子还有点礼貌，不像老曹，简直就钻钱眼了。”
常素眉很快恢复一脸素淡，淡笑着缓缓点头。她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两条修长的眉毛着色很淡，双眼却是大而炯炯有神，忽又瞪视陈禹，冷喝道：“傻大个，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别躲了，我知道是你！”
刘康浑身一个哆嗦，仍是躲在陈禹背后，低声朝走来的曹老板埋怨：“老曹，阿眉在这里，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啊？被你害死了。”
曹老板也是苦笑不已，索性来一个充耳不闻，随便找一个借口，把场子留给在场几人，自个儿却落荒而逃。
“陈禹？你是陈禹学长？”
场面冷下，却在这时，那个清清秀秀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生站出身来，一脸惊喜地朝陈禹喊道：“我认得你，你就是陈禹学长，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我也是京音学生，大三现代器乐系，现在和我表姐常素眉……呃，组合……”
“天成乐队！”常素眉兀自盯着陈禹身后露出一只健壮手臂的刘康，冷冷道，“天成乐队！哼！以后我们就叫天成乐队！”
被常素眉这一打岔，那名男生愣了一愣，尴尬一笑，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陈禹和王迪一阵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看出常素眉与刘康估计有什么爱恨纠缠，她的二人音乐组合显然没有正式成型，“天成乐队”这个名字恐怕还是她临时起意随口取的，意在埋汰他们天生乐队。
“缩头乌龟，优柔寡断，死性不改……”
见到刘康毫无反应，常素眉双目鼓瞪，气愤填膺地声声骂道，转而把矛头指向陈禹，“陈禹是吧？你既然和傻大个他们重组乐队，作为飞鱼乐队的前主唱，我想我很有必要考较一下你的实力，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做这个主唱，你有意见吗？”
“阿眉，你不要为难小禹！”
刘康忽然移步向前，目泛泪光，看着常素眉，又缓声道：“阿眉，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你有怨气冲我来，不要为难小禹。”
“哟？这样子就受不了了？你别急，等下我就冲你来！”
常素眉冷冷一笑，蓦地大步向前。
“陈禹，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傻大个……刘康这人又笨又蠢，你要是敢心怀不轨，占他的便宜，信不信以后都别想在乐坛混？”
陈禹几乎感觉快要贴着她的鼻尖，不由后退一步，近距离看着她眼眶流转的泪光，心里头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郑重地点头。
“当然，你也应该知道，刘康怎么说也是一首钻石经典的作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和他组乐队的。你想要做这个主唱，就必须拿出实力，否则……”
话声一顿，常素眉环抱双臂，轻哼一声接道：“否则，你信不信，我只要对他说一句话，你们天生乐队就玩不起来？”
“你这女人也太嚣张了！”
王迪忍不住打抱不平。
“关你屁事？”
常素眉顿时冷目看来，王迪只觉呼吸一滞，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还想说些什么，见陈禹投来一个眼色，他努了努嘴，不再声张。
“刘康，你有意见？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和飞鱼唱片闹翻了，你现在找了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主唱，也是想参加《经典之夜》吧？告诉你，你别想好过，我们之间的账，我会在《经典之夜》的舞台和你清算！”
常素眉瞪一眼刘康，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陈禹手臂，直朝录音室大步走去。
一众人连忙跟上前去。
常素眉一脚踢开录音室的铁门，径直将陈禹推向麦克风架。
“开始吧！想唱什么歌，曲目自选，你要是没有本事，我看就不要当什么主唱了，免得丢人。”
常素眉边说边大步走出录音室，来到橱窗外面的调音台，单手抓起耳机贴住右耳，一双炯炯的大眼睛瞪着发愣的陈禹，不由面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