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祭拜

宋喜才不信身为刑部主司的匡一行没有后门给他走,他嬉皮笑脸的说:“匡大人,以我们的关系……”

“我们两个什么关系啊?我是收过你的礼还是拿过你的钱啊?”匡一行忙堵住了宋喜的话:“这事是我提出来的,我不可能自己打自己耳光,你就死了这个走后门的心吧。”

他换上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对寇红说:“寇姑娘,关于这个捕快学校要学的东西,我还有一些想要和你商讨的,来来来,请到我书房来,我刚得了一批新鲜的葡萄,特别的甜,还有蜜瓜,对了,我家厨子做的樱桃肉味道特别好,晚上留下来吃完饭哦。”

看着匡一行和寇红的背影,被撇在大厅的宋喜忍不住叹口气:“这是什么世道啊?”

看匡一行没有再招呼自己的打算,他只好悻悻然的回到他们住的地方。

悬壶宫在京城有开分堂,也买了一处大宅子供门下弟子居住,秋彦平因为是慎弦的亲传弟子,又颇得在京城管事的四宫主旱烟袋的赏识,所以住进了旱烟袋的小院子,这些日子旱烟袋还在青州追五石散的事不在京城,所以宋喜和阿木依也住了进来。

看到宋喜无精打采的样子,秋彦平有些奇怪:“匡大人一向很赏识你,在青州更是力邀你加入沉雪台,可我看你的表情,怎么像是碰了一鼻子灰啊?”

“匡大人听了寇红的疯话,要提升沉雪台捕快的能力,他向皇上请旨要弄一个什么捕快学校,现在想要进沉雪台就得先去这个捕快学校念书。”宋喜有些泄气:“我最讨厌读书了,小时候背个之乎者也的累得我半死。”

初秋的天气很凉爽,秋彦平在院子里看医书,阿木依在桌子上画图,两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上进好学的模样。

宋喜看着他们这样子,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问秋彦平:“你四师叔不是想让你去当仵作吗?听说现在当仵作也得先去学校,你也和我一起去念书吧。”

“四师叔之前提出让我跟着他去当仵作,师父不答应,我的志向你也知道,等存些钱开个专门给穷人看病,不要钱的药堂,所以也没立刻答应,四师叔就先斩后奏的让匡大人先把我的名字写到了刑部仵作的名册里,算起来我应该已经是刑部的仵作了,我想我应该不用再去念书了。”秋彦平看到宋喜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浅笑了一下:“我想以匡大人务实的性格,寇姑娘不爱学习的性子,这捕快学校学的东西,一定也不会无聊的。”

宋喜还是提不起精神来,他没话找话说的问阿木依:“阿木依,你画什么呢?不如画个春宫给哥们解解闷吧。”

阿木依埋头画画不搭理宋喜。

秋彦平说:“寇红说我们这儿的人出行太不方便了,让阿木依试试能不能弄出新样式的马车来,可以在随时上下人,叫什么公共马车,对了,还让阿木依做什么踩着就能走的自行车。”

他顺手给阿木依的茶杯倒上茶水:“阿木依也是和寇姑娘较上劲了,非要把寇姑娘说的东西都给弄出来,这画图画得午饭都没正经吃。”

“郁闷啊,伤心啊,别和我提寇红。”宋喜又叹了口气,他苦着一张脸说:“这里也没外人,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想去沉雪台,是因为我还想再查查我娘的事情……你说你四师叔能在去给我开个后门吗?”

“四师叔的性格,应该不会……你正大光明的进去,可比开后门进去有面子多了。”秋彦平站起来开始挽袖子:“你还是规规矩矩的去念书吧,晚饭想吃什么?”

“晚饭还是我去做吧,你们一个个的就会煮面条,还问我想吃什么,不就是阳春面和煎蛋面里面选吗?”宋喜站了起来往厨房走。

秋彦平笑了笑:“君子远庖厨,我师父立志做个君子,我这个徒弟耳濡目染也只好跟着学了。”

他对刚走进厨房门的宋喜说:“汪健峰刚才来过,他说七叔明天就可以到京城,然后他会带你和寇姑娘去拜祭地缺前辈。”

“七叔也真是的,直接告诉我们师父埋在哪里不就好了吗?非要亲自来领我们去,那不是没事找事吗?”宋喜抓起一把葱。

宋喜抱怨归抱怨,等第二天跟着醉七到了地缺的坟前,才知道为什么醉七要陪着他们来了,因为埋地缺的地方,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

地缺埋在一品军候许国公家祠堂后面,不但有围墙圈了半面山坡,还有专门的守墓人看守。

寇红看得直咋舌:“没想到师父还是个官四代呢。”

“要不是我妹妹嫁给了他,我也不知道他居然是这样的出身。”醉七看着宋喜跪在地缺坟前摆放祭品,他转头看了一眼远远的站着的守墓人:“你们别咋咋呼呼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能不惊讶吗?我师父这么牛的出身,干嘛去江湖上当个剑客啊?”寇红有点想不明白了:“难道跟我们那的什么二代一样,为了寻求刺激?”

“家里没钱的能学得起武吗?富练武穷种田,不干活不赚钱拿什么吃饭糊口?”醉七也蹲下给地缺烧了几张纸钱:“所谓绝世武功,除了天赋和秘笈,那也得以日继夜的勤修苦练才练得出来的,这种衣食不愁的富家子弟才能这么任性的练武。”

寇红看着墓碑上的字:“原来我师父的真名是这个啊,其实他老人家的名字挺风雅的啊,比地缺好听多了。”

“他一个世家子出去闯荡江湖,家里人肯定是不同意的,改名换姓是常事,而且江湖上腥风血雨的,被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会给他们家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宋喜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师父,你放心吧,我一定该不会辜负你传给我的这一身武功的。”

“师父这种做法,在我们那里有个专门的词,叫人在江湖飘,岂能没小号。”寇红也跟着磕了三个头:“师父,你放心吧,我回盯着宋喜让他做个好人的。”

三个人正烧着纸钱,突然听到背后祠堂方向传来了喧闹声,他们正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吵闹的时候,回头一看,看到一个和地缺有三分相像,看起来五十多岁,双鬓有些花白,衣着华贵的男人,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