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有个想法

匡一行仿佛看宋喜很顺眼,拉着宋喜去了青州颇有名的一家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案子还没破,这酒就先不喝了,等破了案我们慢慢喝。”

他这个人长的富态,又没有架子,倒真是让人觉得亲切。

“刚才青州知府不是说请你吃饭吗?”宋喜有点不太明白,免费的不吃,倒是出来吃自己花钱的。

匡一行笑着说:“你没在官场上混过所以可能不太清楚,和青州知府一起吃饭,那我还得和他互相吹捧,说的比吃的多,为了吃顿饭累不累啊我?”

他看宋喜似乎很顺眼:“六皇子向我极力推荐你,我看你也长了一副聪明人的样子,咱们边吃边说不耽搁,除了那把剑是没开刃的,你还发现了什么?”

“就是因为发现了剑是没开刃的,所以我怀疑有人易容成朱公子行凶杀人,可这个想法被否定了,我又想朱公子杀妻就算了,还杀了自己的儿子,没道理啊,为什么呢?难道朱家小少爷非他所出,被他发现了所以愤恨杀人?可丫鬟又力证竹夫人是个洁身自好的人,绝无苟且之事。”宋喜忙将自己的想法和发现告诉匡一行:“可住在城里偏北的朱公子,为什么会提着剑特地跑到城西外的相思林自杀呢?就算是杀人之后畏罪自杀,那在自己家里死也一样啊,而且相思林是这里男女定情的地方,特地去那里死应该是有原因的,我就怀疑朱公子是不是有情人,可目前还没找到证据。”

他叹了口气:“青州这边觉得这个案子没有苦主,查下去是浪费时间,所以百般推脱,这几天也没什么进展。”

“看青州知府那个样子,我也知道他是个尸位素餐之人。”匡一行虽然语气中充满不屑,可看起来还是笑眉笑眼的。

“说到这个我又不明白了,你既然有刑部尚书的令书,青州知府不可能不配合你查案,为什么你还要先给他送礼呢?”宋喜对这个白白胖胖富态却不臃肿的刑部主司很有亲切感,觉得他是个能说话的,于是宋喜也就直言不讳的问了。

“俗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我到这青州来人生地不熟的,想办个事找个人都得靠青州知府帮忙,虽然有手令,可青州知府不想查这件案子,凡事都暗中给我下绊子,你说我还能查吗?先礼后兵而已。”匡一行吃了一块鸡丁:“我看你真是投缘,这个独门绝技告诉了你,你可别外传哟。”

他对一边背着书箱的侍从挥挥扇子:“我把之前三个案子的卷宗都带来了,原版的封存在刑部,这是我手抄的,保证是一字不漏,你刚才提到相思林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前三桩案子里杀了妻小再自杀的凶手,都是死在当地有名的男女定情之地。”

侍从把抄写的卷宗放到桌上,宋喜忙放下筷子去翻开。

这些卷宗有两份的纸已经有些泛黄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纸角微卷,有几张纸上还有一些茶水印看来这些卷宗曾经被经常的翻阅。

六皇子说刑部主司匡一行非常在意这些案子,真是所言不虚。

宋喜也感受到了匡一行对这些案子的重视,看来匡一行这次亲自前来,势必是要查出真凶才会罢休的。

第一起是死在当地一个叫明月桥的桥上,这座桥的桥栏上是当地男女挂许愿牌的地方,第二起死在当地月老祠的后院桂花树下,那颗桂花树也是当地男女挂许愿牌的地方,第三起死在当地一个叫天水湾的湖边,那是当地男女乞巧节放花灯的地方。

宋喜先匆忙的将这三封卷宗看了一遍:“都是在晚饭之后,夜色刚至的时候,都是杀死妻儿后到城外自杀,自杀的地方都是男女定情之地,如果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

他皱着眉头:“时间和地点,有什么讲究呢?”

“够敏锐的啊,六皇子果然没看错人。”匡一行越看宋喜越觉得合眼缘:“你以前跟谁学过查案吗?”

“没有。”宋喜被匡一行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是遇到这种事爱瞎琢磨。”

“你这就是天分啊,和我一样的天分,可惜我是家中独子,爹娘不肯让我涉险,少了多少人生乐趣啊,我长这么胖都是给郁闷的,以前我可瘦可帅了,京城里想嫁给我的姑娘,那是排成长龙啊,媒婆把我家门槛都踩塌了好几根呢。”匡一行看宋喜那是说不出的顺眼啊,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可宋喜比自己好啊,没有家里的拖累:“我看你比沉雪台好些捕快强多了,你有没有兴趣到沉雪台当差啊?那样就能挂着腰牌光明正大的查案子了,这些个地方官就不敢为难你了。”

想到归雁山庄苏家老幺苏远峰就在沉雪台,苏夫人的弟弟曲文安也在沉雪台,自己和苏远琴从此只能是陌路了,他实在不想再和苏家的人有牵连,他含糊的回答:“我在江湖上自由散漫惯了,只怕不适合到沉雪台去。”

“沉雪台办案的法子太陈腐,唯一的绝招就是威逼利诱,我早就上书要改进……”匡一行觉得自己扯得太远了,忙将话题给扯回来:“这件案子办下来,对我和六皇子将要提出的一些刑法和审案上的改正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这件案子我们一定要拿下来。”

他给宋喜夹了一筷子菜:“案子已经脱了好几天了,说不定真凶已经走远,所以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啊。”

“这几天青州府衙这边虽然不帮忙了,可我也没闲着,朱公子是死在相思林,虽然书童和侍从说他没有包养小妾,可他有寻花问柳的嗜好,所以我就问了轿夫,轿夫说了几处他爱去的地方,可问了都推说他只是普通的恩客。”宋喜叹了口气。

匡一行用扇子敲了敲桌子:“我有个想法。”

宋喜忙说:“你请说。”

“既然朱公子死在男女定情之地,我们虽然现在只是怀疑他有个情人,这个情人很可能就是促成这件惨案的幕后真凶,那我们可以去翻开那些许愿牌。”匡一行目光坚定的说:“许愿牌上都会写下名字,我们一个一个的翻,也许能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