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靠得住的人

这边薛武昌还在守着查验詹大福的尸体,没有外伤,没有血肿,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死因。

旱烟袋说:“我要剖开尸体查验。”

这样的话就需要詹家的人同意了。

薛武昌有些为难:“詹家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如果他们不同意,就必须有知府大人下令,可看知府大人的态度,我怕他不会同意的。”

旱烟袋说:“我就是个仵作,给我尸体我就做,按我的脾气,管他同不同意先剖了再说,哪像你们做事这么畏首畏尾,破案最关键就是一个快字,只要慢了一步,重要的人证和物证很可能就会被人给毁坏了。”

薛武昌办案这么多年,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一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可对着旱烟袋这个的确是有本事的人,他也只能乖乖站着听着,听完之后他说:“我去找知府大人试试吧。”

意外的是,这次举州知府竟意外的好说话,立刻就下令让他解剖尸体检查。

薛武昌得了令回到验房,看着上面的鲜红印章,还有些个云里雾里的感觉。

他不知道举州知府这么爽快,一是因为宋喜已经被押解上路了,二是因为举州知府巴不得这件事闹大了,正好能给他把案子上交京城一个合适的理由。

宋喜这个时候坐在囚车里,被列豹押送往京城。

列豹本来不想接这个差事的,可他想了想,自己好歹路上能给宋喜好吃好喝的,也走着一趟了,他临走拜托一个同僚去通知薛武昌,可这个同僚想了想,觉得既然是知府大人下的命令,自己跑去通风报信,搞不好会得罪知府大人,于是就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并没有去告诉薛武昌。

薛武昌和旱烟袋仔仔细细的查验了整个尸体,已经是大半天过去了,旱烟袋终于找到了詹大福的真正死因。

旱烟袋指着被剖开的詹大福的心说:“他本来就有旧疾,这次不会是巧合罢了。”

他一边洗掉手上的血污一边说:“他既然有心病的旧疾,以往肯定有胸闷气短唇色发青的症状,而且你看他体型瘦小,也和他心病有关,血脉不通难以濡养全身,你去找城里的大夫问问,肯定有人给这个人看过病,只是他这个心病是无药可医的,只能将养,若是养的好,也有到六十高龄的,不过大多数三十多岁就死了,严重的活不过五岁。”

“我这就去告诉知府大人。”薛武昌兴冲冲的走了出去。

举州知府对于这个查验结果当然很吃惊,不过他还是稳住了,也不提宋喜已经被他给送往京城的事情,而是说:“宋捕头是我们举州府衙的捕头,这件事光凭尸体的检查,只怕难以服众,最好你能找到给詹大福看过病的大夫,有大夫出来力证詹大福有心病的旧疾,那这件事就好办的多了。”

举州城的人都惧怕元宝会,举州知府不相信会有谁敢站出来作证的。

果然,找证人这件事耽搁了两三天都没进展,大牢那边有了知府的交代,也不准探监,直到三天后寇红硬闯举州大牢,才把宋喜被送走的事情给闹了出来。

薛武昌脸色铁青的去找到了举州知府:“知府大人,既然宋捕头被送往京城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件事我也相信宋捕头是无辜的啊,可你看到了,元宝会的人天天在府衙门外哭闹,我也是*不得已啊,这件事转送京城以后,这些人都不来闹了,我们府衙也不至于被人说官官相护啊,你想啊,如果京城都判定了宋捕头是无辜的,那其他人也不能说别的了吧?”举州知府一副诚意拳拳的模样:“我也有这么一个私心,既然宋捕头以前在京城当差,京城必然有他的故人,送他去京城当然会有人帮他,他不是就更好脱身了吗?”

薛武昌一向是个直肠子,觉得举州知府这段话说的也有道理,他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退了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旱烟袋和寇红。

舒晴脸皮薄,受不了寇红有时候说话里带的刺,已经离开了举州,倒是留下来帮忙的舒明一听就急了:“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路上劫人啊,依我看啊,这个捕头就没什么好当的,以喜哥的能耐,安安心心的闯荡江湖,早就成为一方枭雄名震四方了,哪用得着受这个气啊。”

旱烟袋说:“宋喜被送到京城,应该是关在刑部,刑部有老匡在,他不会受委屈,我们现在关键的是要找到詹大福有旧疾的证据,这样才能上京给宋喜洗清冤屈。”

旱烟袋料想的不错,宋喜被送到京城以后,是被送到了刑部,可正巧匡一行因为一个案子出去了,案子被直接送到了刑部尚书的桌案上。

这件事刑部尚书拿着觉得烫手啊,他是挂名的捕快学校的院长,宋喜是捕快学校出去的第一批学生,也就是算是他的学生,而且这捕快学校是皇上御批的,这第二批学生刚进校呢,要是传出来学校的学生杀了人,这可不光是他这个刑部尚书的脸,也是打皇上的脸啊。

刑部尚书看着一点都没客气,直接拿起他书房点心吃起来的宋喜,苦着一张脸说:“宋喜啊宋喜,这当捕快不到一年就能当捕头的,你可是头一个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好好把握,你去打死个人,你说说看,你这不是给自己找死,给朝廷添堵吗?”

“我都没看清楚那个人他就死了,这能怪我头上就稀奇了。”宋喜说:“而且,举州知府连查都不带查清楚的,就直接把我押送上京,你觉得这事没猫腻吗?”

刑部尚书也是个久于世故的人,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是运气,他想了想说:“举州那边可有可靠的人可以帮你的?我近日会派人去验证这件事,如果有本地人帮忙,相信能很快查明真相的。”

“举州有个提刑官倒是挺正直的一个人,叫薛武昌,你可以让人去找他。”宋喜想了想,在举州能靠得住的就只有薛武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