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绿色
绿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半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其中也包括沉雪台的台令大人。
看到烟花的时候,台令正跟在骆公公身后往正阳殿走,他眼风扫到空中那一片绿,眼角抽了一下,脚步却没有停下。
沉雪台的烟花根据在沉雪台级别的不同,所佩戴的烟花颜色也不一样,只有初级捕快才是绿色的,哪个初级捕快敢在京城中炸信香?
这是想让多少人看笑话?
心里憋着气,台令的脚已经跨进了正阳殿的大门,往前再走三步,他端端正正的跪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令向皇上跪下的时候,吏部尚书府里,南宫量气急败坏的推了一下宋喜:“你这是做什么?”
“我是沉雪台的捕快,沉雪台是寻求真相,为人沉冤得雪的地方。”宋喜看了一眼木板上好似睡着了的女尸,顺手扯过旁边桌子上的桌布盖在她身上,不忍心看她死了以后,还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姑娘的冤屈,她自己是没办法说出来了,在下倒是不介意帮她申一申。”
“这是吏部尚书的府邸,死的也是吏部尚书家的家奴,尚书大人才是这件案子的苦主。”南宫量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转着弯子提醒宋喜注意自己的身份:“就算要伸冤,那也得由尚书大人报官,我们才有资格来调查,这些难道在学校的时候,先生没有教你们吗?”
他深吸一口气,不给宋喜说话的机会,对吏部尚书行了一个礼:“尚书大人,这位是刚到沉雪台任职的,对很对规矩还不太清楚,做事有些愣头愣脑的,搅了各位的雅兴,回去以后我一定会严加责罚的。”
许国公一听,张了张嘴,可顾忌到自己的身份,还强忍着没说话。
吏部尚书心里很不痛快,他好好的一个寿宴死了人,真是说不出的晦气,本来遮掩着大家装不知道也就过去了,这件事完全可以押后处理到风平浪静的,偏偏宋喜这么坚持,大家都没了兴致也没了食欲,把这场宴会给彻底搅和了。
可南宫量开了口,吏部尚书也不能不买面子,他买的不是南宫量的面子,南宫量在他眼里还不够份量,他买的是沉雪台的面子,是沉雪台那位出名护短的台令的面子。
他站起来说:“我觉得有些醉意了,想来各位大人也该和我一样了,我在湖边的水榭备了几张软榻,府中几位擅长按摩的婢女也在那边候着呢,各位大人不如移步过去,松松骨解解乏吧。”
在座的几位早就巴不得离开这不动舟了,忙从善如流的跟着美婢们往水榭走去。
宋喜看这里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伺候着的婢女们初时有些惊慌,却没人敢惊呼逃走,又很快就稳住了情绪,重展笑容的引着宾客往水榭去,他疑心这吏部尚书是不是素来就时常虐待家仆,所以大家对家里死了人根本就不稀奇。
“你别再给我惹事了。”南宫量警告了宋喜一句,也随着其他人离开了。
“尚书大人。”宋喜却不听话的叫住了最后一个离开的吏部尚书:“看来尚书大人家时常有家奴猝死,大人才对这个婢女的死如此视如平常嘛。”
吏部尚书本来不屑和这种初级捕快说话,可想到似乎有传闻在这一批进入沉雪台的捕快里,有个是许国公家小妾的侄子,看他刚才和许国公同桌的样子,这个传闻应该是真的,他暂时不想得罪许国公,可又忍不了宋喜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于是停下脚步说:“死的是我的家奴,这也就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捕快来插手吧?”
他料定了许国公不会为了一个小妾的侄子和他翻脸的,对宋喜的态度也很不客气。
宋喜却似乎不在意吏部尚书的态度:“看来大人是不准备报官了。”
吏部尚书不想再和宋喜说话,一拂衣袖就走了。
宋喜却在他身后吐字清楚的说:“这婢女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大人的寿宴上,大人真的不想查清楚死因吗?若是身患隐疾不幸身亡,那倒也没什么,可如果是他杀呢?”
宋喜看吏部尚书停下了脚步,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继续说:“这么以为养在深宅的小女孩,会和谁结怨到让对方恨不得杀死她呢?让她死在寿宴上,未免也太容易被现了吧?难道目的并不是杀死她?有没有可能,这件事根本就是冲着大人你来的呢?”
吏部尚书忍不住回身去看着宋喜,表情很生气的说:“如果是冲着我来的,那现在死的应该是我吧?”
“也许对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掉大人呢?只是为了给大人你添堵呢?”宋喜只是这吏部尚书的眼睛,根本不为吏部尚书身上的怒气而退缩:“大人也许觉得我多事了……”
他突然想到郝千里的假身份不就是眼前这位吏部尚书的侄子吗?可他心里清楚的很,郝千里绝对不可能和吏部尚书有半点的关系,这可是个试探和挑拨的好机会。
宋喜说:“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人给杀了的,一定不会是不熟悉你府里情况的陌生人做的,尚书大人,你要小心啊,有一种狼叫白眼狼,养不熟的。”
吏部尚书冷哼一声:“就算要查,以我和台令大人的交情,我府里的事情也该有最得力的捕头来查,更何况我还有个在沉雪台当差的侄子,轮不到你来替我家里的事费神。”
宋喜等的就是吏部尚书提到郝千里,他就不信吏部尚书真的相信这个白捡来的便宜侄子:“你的侄子也算是这府里常走动的人吧?常来常往不会引人注意吧?他的武功应该不错,为人还很聪明,想在这里杀人应该很容易吧?”
吏部尚书一听,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或许外人比熟人更靠得住。”宋喜镇定的看着吏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