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四章 究极之龙（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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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团明亮的光，带有令人心情激动的熟悉感。即便是深埋在岩石和工厂废墟之下，也能在感知当中爆发出一片明亮的光。扇形蔓延的树根受到影响，没有等到谬伦的主动控制，距离更为靠近的那一片树根自主加快生长，黑夜当中不断去撞击路灯的大片虫子般，积极朝向那团光亮加速蔓延而去。

谬伦察觉后立即介入控制，他并未停止树根的生长，而是减缓了速度，留下足够多的距离、空间去获得可以反应的时间。

那团明亮的光亮刺眼，强度提升的感知并不能看清其真实样貌。聚集在光亮处的事物影响着感知的探测，极高的能量团、或是类似污染等可以侵蚀精神本身的东西。

“纯度极高的污染。”随后，他有了判断。

不多的记忆被唤醒，谬伦立即反应光亮所代表的事物。因为他的确见过一样的东西，不多的记忆就是唯一一次，奇异的感受根本不能忘记。况且他自身也明白那一次的记忆代表着什么来，那是历来继承者名单成员们都迫切希望得到的一个机会——

经由利蒂希娅小姐的安排，谬伦去到过协会总部的地下室。乘坐升降机直达地底深处，具体深度不明，根据身体的感官计算，是数千米以下，因为温度上是由温暖到寒冷，随即再由寒冷到炎热。

最终，当升降机停下时，一片摆放了一些石质桌椅的宽阔平台出现。平台的边缘位置，则是一片充满辐射荧光的地下空腔。那里的空气带有腐朽味道，不明所以的尘埃充斥满整片空间，像是大火熄灭后尚未被净化过的空气。即便他没有呼吸，也能在感官当中感受到一种因呛到而窒息的难受。

空腔似乎没有尽头，感知在那里失去效用。或是说下降的深度去到一定程度后，感知就不断被干扰，范围逐渐缩小，直到去到平台上后完全失去效用。

他只能看见辐射的绿色荧光下，一块巨大的焦黑色物体落在无尽空腔的前方。虽然只是看到一角而已，但还是能见到十数条巨大的树根绞结在一起，成为一张大网，将焦黑色物体笼罩。

巨大的古历史世界树碎块，以及古历史世界树的根系网络。谬伦知道空腔当中的东西是什么，心情不可抑制的激动也是在那时。

过后，依照利蒂希娅小姐的安排，他朝前走，很快见到一条山洞样的隧道，就在古历史世界树碎块之上。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进去，可自己进入山洞后，倒底走了有多远，走了有多久，看见了什么，他已完全忘记了，没有留下丝毫印象。

唯一留存下来的记忆，是自己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就已经躺在一片光亮当中。四周异常明亮，感知在光的世界里变得敏锐，身体也变得轻松。

光亮具有意识般，而身体也没有任何排斥，不断吸收光亮时，谬伦明显能感觉到一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舒适感，精神与身体得到无尽能量的酝养，完美进化物质近乎成为液态，把自己浸泡在里面——依照安排前的不多提醒，他知道这是一次培养，走向六阶段生命的必要培养。

也是因为那一次培养，谬伦醒来后，不仅生命进化路线趋近于尽头，靠近五阶段究极领域的终点。他舍弃掉的心脏位置处，也多了一块带有不少树木质感的世界树碎块来。

培养过后的一些时间，他一直不明白那些光代表着什么，只清楚完美进化物质的浓度可以当做血液一样，导入进身体当中进行循环。

直到红星来临，自然协会开启龙巢和地下世界的入口，培养污染种龙类的计划开始实施，他才恍然明白，感知当中的那些光，就是纯度极高的污染，是从古历史世界树的根系网络当中抽取出来，用作培养时的吸收和利用。

后来他知道，相差不多的时间里，教国的索尔瓦斯里接受了相同的培养。并且，虽然安排这一次培养的分别是利蒂希娅小姐、诺威萨斯先生，但实际上的安排者是极海漩涡下的第三将军。也只有它，可以抽取纯度极高的污染，并提供液态的完美进化物质，供给那段时间的使用，以促进生命进化路线的加速前进。

原本的实力就已经超过其他继承者名单成员，培养之后，谬伦才感觉到在极限领域当中，也能拉开力量上的差距。相比较以往，面对一名极限领域的手术者，需要考虑的事情异常复杂，而在没有具体情报的情况下，谨慎和信息分析贯穿始终。

那一次培养之后，信息分析并未被丢弃，因为这是一种基础；而谨慎则是一项自觉，从手术前期就已经深入精神中。但面对极限领域的敌人，他终于感觉到了轻松，身体当中的危险信号，自培养后也开始逐渐沉寂下去了。

越发靠近那团光亮，谬伦的心情有了波动，各种情感交织在其中。有因为再次见到熟悉光亮的激动，知道如果能利用这团光亮，自己又能得到一定提升的喜悦。也有久违的危险感知带来的谨慎，以及犹豫。

光亮本身是纯度极高的污染，唯一一次培养的过程当中，还是第三将军将之抽取出来。他清楚光亮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树根的蔓延再度减缓，谬伦留出更多的反应距离和时间，朝向亮光前进。

当光亮不再那么刺眼时，感知当中出现“咚咚”的声响。那是心跳，即便谬伦早已舍弃了心脏这一结构，但繁多的记忆还是帮助他立即判断出来。

随着距离的缩减，光亮在他的感知中呈现缩减态势。短暂时间里，强劲的心跳带来感知上的震动，他终于看到一个轮廓，进而更多的细节展露在感知当中。

“、、、”

“带着铀金熔炉的机械之龙、、、或者，可以称呼你为究极之龙。敌人在这里真正制造的东西，其实就是你了，一头或许可以追上六阶段生命的机械龙类。”

自言自语间，谬伦感觉到了目光。光亮中，究极之龙睁开双眼，看了过来。只是，视线并不锐利，反而带着呆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