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何为高手，何谓强者

“一个根骨奇佳的人，是强者的开始基础；一个聪明的大脑，是一个强者的前进支撑；一个谨慎的性格，是强者的生存保障；一个永不放弃的精神，则会在强者前进的路上创造奇迹！强者之所以强大，是因为自强，而我的传人，必须要成为强者的资格！你勉强符合老夫的要求！”鬼杀手解释了他抓姜胆过来的根本目的。

姜胆是无耻，是不择手段，但是姜胆却会依着自己的本心而来：“前辈，能成为您的徒弟，对晚辈而言乃是三生有幸，但是晚辈不想骗您，晚辈不希望自己头顶有个师父！”

“如果老夫要求你必须拜师呢？”

“那晚辈立刻拜师！”姜胆没有犹豫，直接肯定的答道。

鬼杀手笑了：“毫无节操的一个小鬼，哈哈哈，真对老夫性格。你不拜师正合老夫心意，老夫找一个传人，却不是收一个徒弟！传人和拜师在老夫眼中，是两个概念！老夫也不喜欢收徒弟！老夫退隐江湖这么久，当然不会收个徒弟，收个徒弟就等于告诉别人，我鬼杀手老夫还活着。”

“不过你不拜师，老夫还是要教你武功，你愿不愿意学习？”

姜胆大喜却又有几分犹豫：“晚辈愿意！只是镖局那边……”

鬼杀手摇摇头，说道：“小鬼，你还是嫩了点，你以为飞虎冈那边的强盗会对威远镖局出手？”

姜胆听到这句话，瞬间就领会了，只是不确定道：“前辈，您的意思是？”

“老夫说的不明白么？飞虎冈的强盗本身就是威远镖局养的，飞虎冈对老夫来说，比进出夜哭森林还简单，自然了解到你不了解的内幕，飞虎冈的强盗平时劫掠过往的行人商会，目的就是为了增加镖局生意，抢夺其他的镖局，是因为垄断！老夫这么说，你能懂？”

“可是晚辈还得回去！”

鬼杀手好奇道：“为什么？那种鸟不拉屎的小城，你回去干嘛，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直接离开啊！如果你需要，老夫可以让你入我神火教！”

姜胆摇摇头，苦笑道：“前辈，您就不再江湖上，亦或者不知道江湖底层的规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是如何都接触不到核心的，除非愿意花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来表达自己的忠心，晚辈费尽心思进威远镖局，其实就是打造自己最小的背景！如果现在晚辈直接拿着您的信物进神火教，那么前功尽弃不说，而且江湖上也会说我姜胆是临阵脱逃、忘恩负义的小人！”

鬼杀手翻了一遍篝火，然后说：“做你自己的，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小人如何？我觉得小人挺好的！”

姜胆和鬼杀手的关系由于某种奇妙的联系很是缓和。

“前辈，晚辈是君子，一定要是君子！”

“呸，伪君子！”

“那也是君子，还有，更何况，如果晚辈因为前辈进入神火教，我想前辈您肯定也会知道，晚辈绝不会被重用，而是直接酷刑伺候，询问秘籍，然后处理掉！”

鬼杀手叹了一口气：“老朽老了，多年不混江湖，已经淘汰了！也是，随你，反正老朽只负责传你武功！”

鬼杀手又扔来一个药瓶：“自己涂上，刚刚你的伤老朽替你治疗了一番，再涂上这瓶药就差不多了！”

“如果晚辈跟随您学习武艺，岂不是耽误了回去的时间？”

鬼杀手叹气一声：“以前无数人跪在老夫门口不吃不喝，求老夫教，老夫不教，现在老夫想交，有人不学！说实话，老夫也不想收徒弟！所以老夫只会花一天一夜的时间来教你老夫的独门武功，然后明天晚上你就可以走了！至于怎么说谎去骗你们总镖头，我想你比老夫在行。老夫就不献丑了。”

“感谢前辈宽宏大量！”

鬼杀手正色道：“从现在开始，老夫开始教你，丑话说在前头，这一天一夜的时间，你能领悟多少，是你的造化，领悟不到，以后老夫也不会回答！”

“不过要教你武功，首先你得明确的告诉老夫，你学武是为了什么？！”

姜胆对于这个事情没有犹豫：“前辈，晚辈学武是为了闯荡江湖！”

鬼杀手摇头道：“这个答案滑头！老夫不喜欢，老夫这么问你，你闯荡江湖为了什么？是为了父母之命，还是为了自己，你当初走上江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目的是什么？”

姜胆神色一怔，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说好回答也好回答，说难回答也难回答，这问题没有真正的答案，问题的核心就是就是问心！

要问自己的内心，更加要问清楚自己的内心，掩耳盗铃骗的不是别人，骗的是自己，姜胆长长吐了一口气，开始反思，开始沉思，也开始深思：我姜胆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走上江湖？我姜胆在威远镖局一步步算计又是为了什么？侠行天下、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还是身前身后名？我姜胆做走的一步步路都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鬼杀手拨弄着手中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树荫间鬼影随风摇曳，仿佛不是鬼杀手在问姜胆这个问题，而是天地在问姜胆这个问题。

鬼杀手目光有些游离，眼神飘忽不定，最后逐渐变成的很清晰，他笑道：“老夫当年随师父学武，二十岁带着一身武艺闯荡江湖，本想除暴安良，行侠仗义，可是时过境迁，老夫闯荡江湖的年代发生了巨变，转眼间，老夫当初的想法变得极为可笑，滚滚红尘，滔滔江湖，已经并非是师父所说的江湖，江湖在前进，世界在进步，老夫便与时俱进，抛却了最初可笑的想法，然后加入了神火教，日夜苦练武功，成为江湖的顶尖高手，最后只凭老夫的名声就能让三岁小儿止住啼哭。可以说，老夫的一生是辉煌的，是成功的，是满意的，是令人羡慕的！然而，到了老夫古稀之年，老夫回想这一生，回想最初带着热血去闯荡江湖，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想明白这个问题，老夫便假死归隐山林，然后用这生命中漫长的剩余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最后，老夫前几个月终于想明白了，然后开始找自己的传人！”

“年轻人，这个问题你以后再去仔细想想，老夫也是想明白了才迈出了那一步，从高手蜕变成强者，你还年轻，不急不急！”

“老夫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既然闯荡江湖，你可知道，何谓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