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怪病(上)

这李若雨是便是那李克敌的女儿,看样子只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很难想象的出,像李克敌那般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竟然有着年纪这般小的女儿。

事实上,在密林深处那李克敌临终之前,常昊听到李克敌求他照顾自己女儿时,还以这李克敌的女儿应该是一个身患重病,必须卧床不起的至少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

但他却没想要他的女儿竟然只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

其实在看到这李若雨的时候,常昊心中就产生了些许的疑惑,毕竟是李克敌临终前托付给自己的,他也不想就这么随意。

只是这少女听到常昊的消息之后就开始无声的流泪,常昊心中慌乱,只得将自己的一点小小的疑惑暂时收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这位少女身上的那种柔弱感,让常昊心中大起怜惜之意,看着她默默地流着眼泪的样子,也不想就这样去询问刺激她。

等到这少女发泄完毕之后,常昊才小心翼翼地介绍了自己,然后询问了少女的名字。

听到这少女说自己名叫李若雨,常昊突然想起这庭院门前的那副对联来,“雨浸桃花花若雨,风吹柳叶叶似风。”心中也就对她的身份肯定了大半,只是还有一点疑惑没有得到解释。

此刻他见这李若雨逐渐平静下来,也就不由问出了心中的问题:“李姑娘,你真是李克敌李道友的女儿?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而李道友的面貌看起来却似乎有**十岁的样子,两人似乎……”

李若雨红着眼睛,将额前没有完全扎起的青丝稍稍撩了一下,低声道:“我父亲的年纪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样的大,只是……”

说着她似乎又想要流眼泪的样子。

常昊心中一急,连忙道:“李姑娘,你要是不想说,可以先不说,没关系的。”

也许是因为眼泪已经流干净了,所以尽管李若雨通红着眼睛,却并没有再流出眼泪来,只是声音依旧显得柔弱:“其实我父亲的年纪也不过四十多岁。”

常昊听了她的话,心中不由大惊,看那李克敌的样子,身形佝偻、面容苍老,分明就是一个老者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

就算是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四十多岁也正是出于身体状态最巅峰的时候,更何况这李克敌身为一个修士,寿元肯定要比凡人长远的多,比如自己的师父常龙,虽说早年受了暗伤,但也一直活到了一百二十多岁。

李若雨似乎见到了常昊脸上的疑惑,只是轻声的解释道:“这其实都怪我。”

常昊听到她的话,心中的不解愈发多了些,于是连忙凝神继续听李若雨的解释。

李若雨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去,常昊想要扶着她一把,但心中又有些迟疑,只是见她坐好,然后又继续道:“常道友,你还是先坐着吧,这个事情很复杂。”

常昊没有有客气,就直接挨着这李若雨坐了下来。

李若雨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又用柔弱的声音道:“我父亲他之所以老的这么快,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身上的这个怪疾,我也不知道我身上的这个怪疾到底是个什么病,我甚至早想着一死了之,只是我的父亲……”

说着她顿了顿,然后开始娓娓道来:“从我小时候能够记事起,我似乎就一直随着父亲到处流浪,十几年来我们到过很多地方,出过海,翻过山,我父亲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但他一直没有和我说。”

听到这儿,常昊心中一动,他想起了李克敌临死之前的交代,让他的女儿收好身上的那块剑佩,说是他的妻子,也就是眼前这位少女李若雨的母亲留下来的,难道这李克敌也是一个痴情种子,一直在寻找他的妻子?

但他却没有打断李若雨的话,而是继续听她讲述着:“我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是那样的英姿勃发,而修为似乎也特别高绝,我曾听过很多人都叫他前辈,只是后来……”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起来,“在我六岁那年,我父亲似乎知道些什么,对我格外的好,然而在某一个晚上,我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寒冷,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没有穿任何保暖的衣物一般,不,比那还冷,是一种从身体内部所散发出来的冰寒。”

说着李若雨的眼中也闪现出一丝惊惧之色,然而却又被一丝温暖所代替:“那个时候,我更本不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了,只是不停的哭喊自己好冷、好冰。我还记得我的父亲将我抱起时,脸上所露出的坚毅之色,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病似乎好了。”可当我看见我父亲的时候,我几乎不敢叫一声‘父亲’,然而我清楚地知道他就是我的父亲,在我昏迷之前他就是用这种温柔而疼爱的眼神望着我的。”

常昊听到这儿,心中不由想起了李克敌那阴翳的目光,除了在临死之前的那丝牵挂之外,似乎与“温柔”“疼爱”这几个词没有任何关系。

他心中感叹,果然一个人是特别复杂的,这李克敌虽然似乎看起来不讨人喜欢,可是在自己的女儿眼里却完全是一个慈父的样子,但为什么他只不过四十多岁年纪就寿元不多了呢?

常昊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丝猜测,然而他也不敢肯定,只是听着李若雨继续说着。

而李若雨似乎也沉浸在了回忆里,用一种带着半丝悲痛半丝自责的语气道:“似乎时间飞速地流动了十几年,在我醒来之后的父亲,与我昏迷之前的样子相隔了十几年,他原本虽因为到处流浪而显得有些沧桑,可是没有半丝暮气,但我醒过来之后看在眼里,他的双鬓竟然有了几缕白发。”

说着她苦笑了一声:“后来我才知道,我这怪病在三岁那一年就发作过一次,只是那个时候我还太小,没有半丝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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