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后，我来了

赵孝永是第一次看汴梁的街道。只见路中央有骑马的，挑担的，还有赶毛驴运货的，用推渡轮的，各种运输工具都有。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各种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赵孝永很好奇的看着这些，这里就像赶集一样，不同的是，充满了古意。人们的脸上充满了笑意，显得不慌不慢，然人很宁静。不像前世，到处都是快节奏的。

走了一会，赵四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道：“少爷，买到了，正宗的糖葫芦，我小时候经常吃的，味道不错的。”说着，就将糖葫芦送进了轿子里。

赵孝永在轿子里接住糖葫芦，打开了包装，仔细看了看，和前世的好像差不多。看着看着，馋虫上来了。赵孝永心里想道：“要不我先来一串，替赵佣验验有没有毒，万一有的话，那我不就惨了。”心里好像找了一个好的理由，赵孝永就先吃了一个。“恩，味道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先收起来吧，别叫我一会吃完了。”就将糖葫芦放到了一边。

一直看街景，赵孝永也有些看腻了。就将帘子放了下来，闭目养神，考虑一会见了高太后该说些什么。一刻钟后，赵四叫道：“少爷，皇宫到了，你可以下轿了。从这里开始就只能走着了。”赵孝永闻言，等轿子停下，就下了轿子。下了轿子一眼就看见了北边高高的宫墙，黄色的粉刷彰显出了皇家的气魄，门口的禁卫军更是精气十足，气势很是雄伟。

赵孝永看到赵覠已经下轿了，等赵孝永过去后，父子二人就走向了宫门口。只见赵覠和守卫宫门的侍卫总管聊了两句，就向赵孝永挥了挥手，示意赵孝永更上他一起进去，赵孝永连忙跟上。只见赵覠在皇宫之中左转右转，赵孝永都快迷路了。赵孝永对赵覠道：“父亲，你对皇宫这么熟啊？”

赵覠看着赵孝永道：“是啊，我十六岁之前一直是住在这里的。小时候很少出去，只能在这里溜达，十几年了过去了，皇宫各处基本上都有我去过的痕迹。”

赵覠感慨道：“其实你要是在皇宫里生活上几年，就会发现这里其实挺小的。小的时候一直对外面很好奇，现在想进来一次反而不是那么容易了。对了，一会看见你奶奶少说话，有什么不好回答的，看我的脸色行事。”

赵孝永点了点头，接着道：“父亲，我想去看看赵佣表弟。好久没见了，有点想他了。”

赵覠想了想道：“应该没问题，见了你奶奶后，我去向大哥请安。你就去见佣儿一面吧，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最多半个时辰。再说佣儿还小，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亲近。”

赵孝永看着赵覠道：“知道了，爹爹。”

不一会，赵孝永跟着赵覠走进了高太后居住的慈宁殿。门是朱红色，缀以金钉，显示出了皇家的气度。殿门口则左右分立了各一排的太监。赵孝永跟着赵覠走了进去。只听见一句温和的声音道：“覠儿，好久没来了，快来，叫娘看看。”

赵覠一边笑一边快步向前走着，道：“娘亲见谅，最近事情有点多，就没有进宫向你老人家请安，是孩儿的不是，孩儿保证以后经常进宫，争取让您烦我为止。”

走到殿内，见高太后正坐在凤椅上，看着赵覠和蔼的笑着。高太后大约五十左右，但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像四十多岁。头上并没有白发，眼睛是单眼皮，高高的鼻梁带出了一丝英气。但是眼神有一点疲倦，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样。

高太后看着赵覠，微笑着道：“那你倒是记得，以后常进宫。你们两兄弟，现在有了自己的事，都快忘了我这个娘了。今天带那个皮孩子过来了？”

赵覠看了看赵孝永，然后道：“是孩儿的四子孝永，孝永也是想您了。就叫着要进宫，孩儿也没办法，就带着进宫里让您老看看。”

高太后道：“孝永啊，快上来，叫奶奶仔细看看。上次见得时候得是一年前了吧。一转眼，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

赵孝永闻言，就上前了几步，接近了高太后。高太后慢慢伸出了手，赵孝永连忙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让高太后把他的手握在手中。

高太后看着赵孝永，仔细打量了一下。道：“恩，看起来挺结实的，像你父亲小的时候。学业还可以吧？要好好的做学问。可不能偷懒啊！”

赵孝永以前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自己的心里暖暖的。赵孝永接着道：“学业从不偷懒，我还打算学武，做一个文武全才。就像我父亲那样。”

高太后道：“像你父亲那样，其实挺难得。你父亲当年为了学习，可是花了不少时间，下了蛮大的力气。”

赵覠这时出言道：“母后，别说出来啊，这不打击孩子的学习热情么。”听着语气，像是带着一点自傲。

高太后笑了笑道：“学业是得好好学，不过这学武还是缓缓，大宋现在以文立国，学武的用处不大，将来也就是一个武夫，没有太大的出息。”

赵孝永闻言，也只能顺着高太后的话道：“孙儿明白，孙儿学武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别的也没有什么。”

高太后听后，嗯了一声，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赵覠，闲聊了起来。

聊了一会，高太后对赵覠道：“你对你大哥的变法有什么看法？”赵覠先想了一下，然后转头对赵孝永道：“孝永，你不是想佣儿了么？去吧，我一会去佣儿那里找你。我们再一起回家。”

赵孝永点头道好，便跟着小太监走出了慈宁殿。在赵孝永出去的时候，正好听见赵覠对高太后道：“回母后，孩儿觉得大哥的变法太过仓促，每有变化，便改了我大宋的祖宗之法，不利于国之根本……”

赵孝永听见后，暗暗想到：“看来父亲也不赞同变法，可是下一个哲宗皇帝还是一个坚定的变法皇帝。看来父亲不会在哲宗的政治班底了。恩，果然还是得看我的，我现在就去搞定这个小正太。”

赵孝永一抬头看见前面的小太监，想到了以前看的小说里面，主人公在皇宫里都有一个内奸，负责通风报信，掌握第一手资料。赵孝永当下就想发展自己在宫里的第一个下线。心里道：“得靠我的魅力征服一个了。”

不一会，二人出了慈宁殿。赵孝永抬头道：“公公慢些，我还想看看公里的景色。况且还不知公公的大名。”

前面的太监闻言，回过了头。那太监眉清目秀的，大概二十多岁，腰身有些弯曲，听到了赵孝永的话有些眉开眼笑。回声道：“世子吩咐慢些，奴才慢些便是。奴才名叫周康，去年调到慈宁殿伺候太后的。”

赵孝永听着周康尖尖的嗓音，感觉有些奇特，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太监。但是赵孝永还是接着道：“周公公这么年轻就能调到太后身边当差，看来也是本领非凡啊。”

周康拱手道：“哪里哪里，奴才只是运气好，才有机会调到太后身边当值，也没有什么本事，让世子见笑了。”

赵孝永道：“公公可别谦虚，你常伴太后身边，可以经常聆听上意，对天下之事都了解一二，这可比我们厉害多了，有些事可能还要靠公公你指点了。”

周康连说不敢。这一路上赵孝永，从侧面拍了一下周康的马屁，拉进了一下两个人的关系。

到了赵佣的永宁殿口。周康对赵孝永道：“世子，佣皇子的宫殿到了，奴才也该回去像太后复命了。接下来，世子自己进去就好了。”

赵孝永看了看周康，又看了看殿门。对周康道：“麻烦公公带路了，这次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什么东西，下次若遇见公公，自有薄利相送。”

周康连忙道：“不敢收世子礼物，世子先去见佣皇子吧，奴才先告退了。”说罢，周康退步转身离开了。

赵孝永心中道：“这次皇宫公关还可以，就是没有送点什么礼物，以前看到小说里，都是要送点东西太监才高兴的，还是有点瑕疵。得快点推动我的赚钱计划了。”想了一会，赵孝永就大步走向了赵佣的宫殿。

周康在回慈宁殿的路上，心中还在回想赵孝永和自己的交谈。暗暗想到：“这个孝勇世子和别的世子还真不一样。对我一个下人竟然全无鄙夷之心，若不是心性开阔就是对我有所图，可是他能图我什么呢？我一个小太监，什么用都没有啊。不管了，他想结交我？我还想结交他呢。这个关系可以巩固一下。”

周康在路上突然想到了几天前，宫中传言赵孝永吃醋落水的消息，觉得这传言并不符实。他觉得赵孝永是个早慧之人，很是聪明，应该不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事。“看来以后得少听点小道消息了。”周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