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节 又见“伤口”
她不知他的心事,依旧一脸甜蜜幸福的说起:“小明每一次对我‘拳打脚踢’,我都感觉他在跟我说话呢,他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妈妈说。我越来越觉得,他是个有独立人格的小生命,他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有独立人格的小生命…”
“‘他’说得没错?谁?”何俊毅不解,问道。
“哦,呵呵,是他啊。”高明明轻声道,“杨虹。”
“哦…是啊,他说的没错,确实是个有独立人格的小生命啊…”何俊毅附和着,若有所思。
高明明看了一眼地上满满当当的购物袋,似乎犯了难,“我本来还想跟你逛完了去前面的小公园坐坐,结果没想到这边有这么多婴儿用品,刚好都是我需要的,结果一下子就买了这么多东西,看来现在是去不成小公园了,等下就得回家了,这些东西还得麻烦你帮我拿上TAXI,毕竟我现在身子不方便扛…”
微风轻拂,她把凌乱的秀发随手别到了耳后,露出白皙的脸颊和脖子,模样淑女而迷人。他听闻此话,心中顿时急了——亲密照还没来得及拍,她这样一走,岂不枉费了林昆生特地买的那台微型照相机?
她羞涩低头一笑,又把那一缕秀发往耳后别了别。他忽然急不可耐地扑上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嘴唇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与此同时,身后的手悄悄举起了那台微型照相机,选取了最合适的能拍到她的脸的角度,咔嚓咔嚓,按了几下快门。
她感受到了他炽热的心跳,也如水般温顺地瘫软在他怀中,热烈的回应。宽阔的广场,喷水池前,那一堆婴儿用品散落在地上,这对俊男靓妹的“甜蜜爱侣”相拥热吻,在这打烊的商场门口,在这繁星点点的夜空下,温馨又浪漫。
吻着吻着,他忍不住慢慢向下,移向了她白皙的脖子。起初,她还闭着眼陶醉享受,可没一会儿,她突然全身如同觸了电一般收缩,一个激灵,把他往后拼命推去。
“你怎么这样!”
她尖着嗓子骂道。手捂着左边的脖子,杏眼圆睁怒视着他。
他不说话,神情复杂,也许其中还隐含着一丝丝的嘲讽和得意。她怒视了许久,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拿出了一面化妆用的小镜子,对着一盏路灯仔细照着左边的脖子。
白皙嫩滑的皮肤上,一块红色吻痕十分显眼。她又怄又气,啪的一下合上了小镜子,又捂住了那块吻痕,怒视他。
“都怪你!都怪你!”她尖声责备道:“我这个样子,现在还怎么回家?我现在…”她尖声骂着骂着,突然喉头哽咽,哭了起来,“呜呜呜…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家,都怪你…你,你又不可能跟我结婚,我现在孩子都怀了,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还要这样对我…”
看见她楚楚可怜的眼泪,他的心头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一丝丝的怜悯之情,可转瞬间又被厌恶所取代。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杨虹看见这处吻痕时是什么反应。
现在不是冬天,总不可能系着围巾度日吧!就算想要用遮瑕膏遮盖,商场都打烊了,她上哪儿去弄来那些遮瑕膏、粉底跟粉扑?何俊毅迫不及待想要看她的笑话,脸上却强装出悲戚神色。
“明明,我心里只有你,谁说我不愿意和你结婚了?谁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只是嘤嘤的哭泣,他不停安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一巴掌打开。她站在这喷泉池边哭了一会儿,抬起哭红的眼睛哀怨的看了一眼他,忿忿地咬着倔强的小嘴唇,拎起地上的包包袋袋,一个人调头就走。
“哎,明明,你去哪儿?”他忙追了上去。
“我回家!”她头也不回地叫道,“别跟着我!离我远点!”
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不跟?于是这两个人,一个气鼓鼓地拎着大包小包往前走,一个在后头边道歉边追,就这样走出了这个广场,来到路边。路边的出租车排着队,高明明走向最近的一辆,想也不想就拉开了车门。
何俊毅追上去装模作样道歉:“明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我气好吗。只要你愿意,我们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她甩开他的手,把所有大包小包往车里扔,很快就全部扔了进去,人也往里头一钻,再把车门嘭的一关,何俊毅就被无情地关在了外头。
她吸了下鼻子,对司机说了地址,司机淡淡地“嗯”了声,发动油门。
何俊毅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屁股,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得意的笑,顺手打开了后头的一辆出租车门,钻了进去,对司机说:“跟着前面那辆车。”
司机会意,踩下了油门,很快,便不远不近地跟上了高明明乘坐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始终不远不近,匀速行驶,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司机的驾驶技术不错,在经历了无数个红绿灯之后,仍然不远不近跟着高明明的车,始终未被甩开。
短暂又漫长的几分钟,车上的两人都各怀心事,沉默不语。出租车飞速驶过一条条街巷,几分钟后,高明明的车似乎驶到了目的地,在一个路边停了下来。
他坐在车里,看着她把那些包包袋袋一个个拿了出去,然后,出租车就开走了。她并未在路边逗留,而是吃力地拎起了那些包包袋袋往路边走去。他忍不住四下望了一圈,只见这附近虽然是有不少居民区,可她车停的这个地方却并靠近小区大门,看起来,她不像是要回家的样子。
这么晚了,她拎着大包小包不回家,还要上哪儿去呢?带着疑问,他紧紧盯住她的背影,却见她拎着大包小包,走近了一家小便利店。
“便利店?”他不知她要买什么,匆匆付钱下了车,赶到便利店门口附近,找了个暗处埋伏起来观察。
不消一分钟,她就从里面出来了,手中还吃力地拎着那些大包小包。她的表情有些怪异,鬼鬼祟祟地四下望望,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放下了那些包包袋袋,又从随身小坤包里拿出了那面小镜子,照起了左边脖子上那处吻痕。
他感到一头雾水。
这时,她掏出了一枚创可贴,对着那面小镜子仔仔细细往那处吻痕上贴了起来。很快,那处吻痕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颈动脉处的“伤口”。——熟悉的“动脉伤口”!
这刹那,一道电光火石划过,他的脑袋瞬间炸裂一般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