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武功不好练
徐一锋累瘫在了练武操场，整个人呈一个‘大’字状地躺在地上，喘气声如老牛喘气一般，他现在连抖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双眼毫无焦距地望着头上的晴天白云。
这是他与黄海巡夜后，怀着要成为武林高手的雄心壮志，开始练武的第十天，从第一天的热火朝天到现在的每过一天，心就凉一大截，徐一锋基本上已经认同了外门弟子给自己下的定论，不是练武的材料。
话说那天徐一锋跟黄海巡夜结束后，没有跟黄海随当晚巡夜的弟子一起去休息，反而精神奕奕兴高采烈地跑到练武操场来跟大家一起早课晨练。
“那个，徐、徐师弟”今晨领外门弟子们早课晨练的是外院的副管事，姓李，名大兴，三十来岁，拜入华山已经十数年了，算得上是华山的老员子，对徐一锋这个新入门弟子印象深刻，毕竟，华山两百外门弟子里面，脸黑如昆仑奴者仅徐一锋这一号人，而且，徐一锋是掌门人亲自送到正气峰来的。
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里面挥着一把长剑，手舞足蹈比划的徐一锋，便忍不住把徐一锋叫到跟前来，看到一路小跑过来的徐一锋，才操练了一小会儿就额头冒汗，呼气颤抖的模样，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暗想掌门人怎么会收留一个资质低下的弟子。
“徐师弟，你以前没有练过武的吧！”
“是的，想过、听过、见过、就是没练过。”徐一锋开心地道：“今天第一次，对了，师兄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大兴冷汗，心里暗想，我又不瞎，操场下每一位弟子都在努力地练武，就你一个人在那摆姿势，出剑无气，挥剑无力，又不是街头卖艺，让你摆空架子。
“徐师弟，练剑不是这样子的。”李大兴碍着性子解释道：“剑招当然也要正确无误，但是你也要使力呀！你不用上全部气力驾驭手中的剑，那还有什么杀伤力，两剑相交的话还不是轻易就被磕飞了。”
徐一锋点了点头，确实，他刚刚在人群中学习华山弟子门练剑，他们每一招一式挥出必定隐隐作风，慑人心扉，跟他前世在公园里面看那些老大爷老大妈们刷得晨操剑大不相同，前者是杀人技，后者却只是表演或陶冶性情。
“你再使一遍刚刚的《清风徐来》，”李大兴接着道。
这《清风徐来》是华山入门基础剑法最简单的一招，直接控剑前行，直刺对方喉咙或中门，讲究准、平、稳，一般是用来引出对手后招时使用。
徐一锋知道这位师兄在考校自己，赶紧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举起手中长剑，与地面平行，剑尖直指前方，右手弯曲，剑柄顶在自己的胸口，凝神聚力，轻喝一声，手中一柄长剑全力刺出。
“师兄，怎么样？”徐一锋擦了擦汗，紧张地问道。
李大兴点了点头，不予置否。
“现在什么感觉？”
“累，手酸！”
李大兴又点了点头。
“你感觉自己的气力还能出几招《清风徐来》”
徐一锋听完，脸色煞白，突然想到，自己底子太差，若是与敌对战，对方根本不用大的杀招，累都把自己累死。
“十招，十招之后，力量恐怕保持不了这么足，速度必定没有现在这么快了，恐怕会招不成行。”
李大兴还是点头，沉默了一下道：“你用这招《清风徐来》攻我一下，我给你解说下这一招的一些要点。”李大兴还是决定提点一下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弟，毕竟是掌门人推荐的人，说不定是什么关系户，让他欠自己一人情也好。
“谢谢师兄，师兄小心，我要进攻了。”徐一锋认真地道，他突然发现武功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不是那么好练的。
徐一锋一招《清风徐来》递出，‘叮’地一声，长剑被李大兴手中的剑磕飞，身体也踉跄一下，若不是李大兴及时扶住他，差点就摔倒到地上了。
“李师兄，好样的，好精湛的一招《拨开云雾》”
这时候，好多练武的弟子都停了下来，围了过来，看着李大兴给徐一锋讲解。
李大兴也不在意，接着对徐一锋道：“原本这一招《拨开云雾》只能磕飞你的长剑，你知道为什么把你的身体都带飞了吗？”
徐一锋想了一下，还是想不大明白，迟疑道：“是不是师兄你的力量太大了。”
李大兴摇了摇头，也不在意，他毕竟也没指望徐一锋能一下子明白其中的诀窍，随手点了一名弟子。
“刘师弟，你用《拨开云雾》，我用《清风徐来》给师弟们演练一下。”
“好咧！”回答的是一位孔武有力的高壮汉子。
又是《清风徐来》VS《拨开云雾》，徐一锋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
只见李大兴同样一招《清风徐来》使出，速度并没有比徐一锋快，甚至还要慢一点点，不过却非常地稳，徐一锋等人站在旁边都感觉到一股沉闷的压劲逼人，攻至刘姓师兄身前时，这位刘姓师兄出招时机也把握地刚刚好，一招《拨开云雾》挥出。
立即挥中，两件相交，按道理说李大兴要如同徐一锋一样，长剑被磕飞败北，可是结果恰恰相反，被荡开的是刘姓师兄的长剑，李大兴的剑当然也被挡开了少许，不过顺水推舟剑身还是横到了刘姓师兄的脖子旁。
“现在你们觉得我使的这招《清风徐来》跟徐师弟使的用什么区别呢？”李大兴向围过来的弟子们问道。
可是却没人答得出，区别肯定是有的，但是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呀！徐一锋倒是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来是哪里。
李大兴只能自己解释道：“这一招《清风徐来》虽然是我们华山派基础剑法里面最基本的一招，却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现在给大家讲一下重点，”
“《清风徐来》的要诀是徐，并不追求快，下盘要稳，刚刚徐师弟被我撩倒就是因为下盘不稳。不但手臂要用劲，腰部更要蓄势待发，若对方不出招则徐徐前进，步步紧逼，如果对方出招了，这个时候，就不仅要手臂发力了，不然刚刚刘师弟的一招《拨开云雾》就把我的剑拨飞了，这个时候腰部就要发力了，手臂伸直，利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压上去，‘中’，自然就势不可挡了。”李大兴一边说着，一边比划，所有的弟子顿时恍然大悟，感谢完李大兴的指点之后，纷纷散开回操场演练了起来。
徐一锋更是豁然贯通，原来如此，却又感叹武功果然不是那么好练的，简简单单的一招入门剑法便有这么多门道，那更高深的剑法的，号称破尽天下剑法的《独孤九剑》呢，顿时，受尽打击，虽不至于自哀自怨，却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和乐观。
若是按李大兴说得那样，练习《清风徐来》时腰部也要同时发力的话，他更加使不出几招就没体力了。
“徐师弟，你先练习扎马步吧！我们华山的剑法，讲究以气御剑，你气力提上去了，剑法自然会威力大增”说完给了徐一锋一本连扎马步的要点。
“好的！谢谢师兄！”徐一锋真的要感谢李大兴，虽然李大兴说得未必就是对的，但是却切中要点，徐一锋的气力不足是铁铮铮的事实。
于是，每天早上都会出现一道身影，徐一锋在满头大汗地扎马步，从一开始的坚持俩分钟，四分钟，四分钟，到现在的三十分钟，一次又一次地刺出《清风徐来》，徐一锋每晚回到房间里面都满身酸痛，第二天却依然坚持着爬起来，继续扎马步，不为什么，只为了出人头地，每天，扎马步，练剑，挑水，劈柴，煮饭，扎马步，练剑，睡觉，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年的军训时光，辛苦却充实。
是的，徐一锋还是华山派的一名杂工，每天必须挑水，劈柴，煮饭，空闲时间就是扎马步，练剑。
扎马步真就能扎成一代高手吗？
先天不足真的可以靠后天来弥补吗？
难道真的要做一名关心粮食与蔬菜价格的龙套弟子？徐一锋不甘心。
随着日子的推移，虽然气力进步了不少，徐一锋的心却越来越凉，因为别的外门弟子也是天天这么努力的练剑，而读过《笑傲江湖》的徐一锋深深地知道，这些辛苦练剑的外门弟子们终其一生将只是一个龙套角色，可见勤奋是没什么卵用的，而最悲催的是，他徐一锋也将是这其中的一份子。
徐一锋躺在地上绞尽脑汁地回想着《笑傲江湖》里面的速成武功，华山派的《独孤九剑》算是一份，可是徐一锋现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资质，岳不群都看不上自己，风清扬老爷子恐怕更是瞧不上自己。
任我行老家伙的《吸星大法》倒是速成的好选择，可是这老家伙被关在西湖底，自己可没本事救他，而且就算侥幸救到了，天知道这老家伙会不会先宰了自己。
福州林家的《辟邪剑谱》也可以速成，设计得好的话，也有机会得到手，而且林平之那种渣渣练了都可以速成，徐一锋可不认为自己比林平之那种大少爷还渣，可是想到这部剑法的先决条件，欲练此功，必先…..，徐一锋就感觉胯下一凉，没有了那勇气。
想着想着，徐一锋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