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闹复员

第99章闹复员

李克连排长的爱人来部队探亲。晚上,李克连让梁山上这吃晚饭。说是要包饺子。梁山来到李克连他们在营部家属房的临时住处。李克连把梁山介绍给爱人,“这是梁山,佳木斯的兵。他对象是咱们哈尔滨的。”梁山说:“嫂子好。”他在凳子上坐下,然后说:“啥对象呀?黄了。”李克连说:“怎么黄了?我怎么不知道?”梁山说:“去年在盘锦探家时,我上哈尔滨去了。就那时候黄的。”李克连问:“因为啥?”梁山说:“她爸爸不同意。”李克连问:“她爸爸是干什么的?”梁山说:“在新风厂。”李克连说:“你嫂子就是新风厂。她爸爸叫什么名?”梁山说:“叫张冬生,是铸造车间的。”李克连的爱人说:“张冬生啊,我认识他。他当年救过省军区的领导,是个一个老红军。”梁山说:“对。是救过。是现在的省军区副政委。张秋雨当兵就是他特招的。”李克连的爱人说:“怎么?他不同意你和他闺女处对象呀?”梁山说:“他是看上副政委的儿子了,人长的好,还是连职,家庭条件又好。”李克连的爱人说:“用不用我回去跟张冬生说说?”梁山说:“谢谢嫂子啦。别说了,说了也没用。我认了。再弄得她们父女不和,还影响张秋雨的工作。不添麻烦了。”李克连说:“多好的姑娘,白瞎了。”梁山说:“我认命了。”李克连的爱人说:“要不咱们再争取争取?”梁山说:“不费劲了。排长,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事。”李克连问:“啥事?”梁山说:“我想今年复员。”李克连说:“扯淡。复什么员?明年再干一年,把组织问题解决了。”梁山说:“就连队这个样,明年?后年我也入不上。”李克连说:“那就多干两年呗。你这样回去多可惜呀?”梁山说:“回去从头再来呗。”李克连说:“你总是从头干,得多费劲哪。从兵团回来重干,到了工厂重干,当兵回去还得重干。多累呀?”梁山说:“那有什么办法?”李克连说:“再说连里能放你走吗?”梁山说:“看来得挺费劲。我找指导员说了,他说营里和副参谋长都说了不放我走。”李克连说:“你看我说不能放你吗。”梁山说:“不管那些了,我是不想干了,今年一定得复员。”李克连说:“那你可得好好做工作。连里营里都得找。这个复员指标都定下了,你要走不在计划内,你走了别人就走不了了,别人也不干哪?这个工作挺难做。”梁山说:“不管这些了,我明天就开始找他们。”李克连的爱人饺子包得好而且还快,俩人唠嗑的功夫,饺子已经包好了。煮出来一吃,真香。梁山连忙跟李克连的爱人讨教,李克连的爱人告诉梁山,包饺子的肉馅一定要自己剁,机器绞的不香。梁山把怎么和馅,怎么和面的方法都记在心里。回来还真派上了用处。

第二天,梁山就到营里找到教导员,跟他谈了自己想复员的想法。教导员不但不同意还把梁山好一顿批评,说他经不住考验,想问题太幼稚。梁山垂头丧气的从营里回来,进了宿舍就躺在床上了。卜冶刚问他,“去营里怎么样?”梁山说:“挨了一顿批评。”卜冶刚说:“能那么容易吗?你是骨干,能轻易放你走吗?”梁山什么也没说,卜冶刚也没再问。晚上吃过晚饭,梁山又上连部找指导员,他一进屋指导员就说:“你要是还是复员的事,你就干脆别说了。”梁山说:“我现在还能有啥事。”指导员说:“那你就别说了。”梁山说:“指导员你就行行好吧,你就放我走吧。”指导员说:“支部都研究过了,你走了把谁留下?你就别捣乱了,再干一年,明年你要走,我都不留你。”梁山说:“我现在这种情绪,你让我留下我怕到时候给你们惹祸。”指导员看看梁山没吱声,梁山知道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他趁热打铁,“指导员,真的,自从和张秋雨黄了以后,我心情一直不好。我就感到有点像天塌下来了。”指导员说:“男子汉别那么没出息。”梁山说:“都处三四年了,那么好的姑娘,说着就黄了,谁受得了呀?”指导员说:“加把劲,好好干吗!”梁山说:“再怎么干也没用。我要是后年能入党那就算好的了。人家都是连长了,我累折了腿也撵不上啊。我是没信心了。”指导员说:“你就多干两年能怎么地?”梁山说:“指导员你就饶了我吧。你说就咱们连这样,我一看着就生气,你让我留下,真要是给你惹出什么事那多不好呀。”指导员知道梁山的脾气,听梁山这么一说,他也真怕梁山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真惹点什么祸。什么是连队骨干,说你是你就是,你走了还能拿别人顶替,而且还能又交下一个别人。他问梁山,“你今年非要走?”梁山说:“指导员,真的要走。我再干也没啥意思了,也没心思在部队干了。你就放我走吧。”指导员说:“那你得上营里,找教导员和营长,他们要是同意了,我就放你走。”梁山激动的站起来,拉着指导员的手,“谢谢,谢谢指导员。”说完给指导员敬了个礼,就跑出去了。

第二天,梁山吃过早饭就上营里找营长去了。在营长的办公室里,梁山跟营长讲着自己的想法,营长说:“你是营里的骨干,好不容易把你培养起来,你还没怎么发挥作用就要走,那哪行呢?”梁山说:“营长,我这一年干得可不怎么好。一些烦心事弄得我,情绪特别不好,经常发脾气。我怕再在部队干下去,会惹什么祸。”营长说:“怎么搞的?”梁山说:“营长,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原来来当兵是想好好干的,可没想到我的对象也当兵了,而且比我进步快。人家现在已经是连长了,我在后边使劲的追,累得快吐血了也没撵上,人家又要提了,我连党还没入上呢?现在又黄了,你说我心情能好吗?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在部队干了,我还怕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惹出祸来。”营长说:“我不是听说你的对象挺好的吗?”梁山说:“好有啥用?已经不是我的了。”营长说:“你这么好的基础,再干一两年,把组织问题解决了再走呗。”梁山说:“谢谢营长。我是怕我在部队再呆下去给你们惹祸。”营长说:“你先回去吧,我们商量商量再说。”梁山从营长办公室出来又上教导员的办公室,教导员看见梁山就说:“又来捣乱了?”梁山说:“教导员,我刚在营长那出来。”教导员说:“又跑营长那去捣乱了。”梁山说:“教导员,你就体谅体谅我吧。我现在多难哪?你再让我在部队干下去,我非崩溃不可。”教导员说:“有什么崩溃的?”梁山说:“我这三年给连里,给营里,给团里,给军农场,给师里,给军里做了多少贡献,可对我呢?连个党都入不了,连里发展的都是些老好人,听话的人。象我这样带刺的,出头的椽子,不知多少人想把我踩下去。我上军里演出,回来跟大伙说说军里的事,说说吃西餐的事,说说看总政歌舞团演出的事,这可倒好,马上就汇报到连里了,说我骄傲自满。这就是当个新鲜事说的,扯得上骄傲自满吗?你说我不崩溃怎么办?”教导员说:“你得经受住考验。”梁山说:“教导员,我什么考验没经受过?第一年打移动靶,我就打了优秀。盘锦施工我代表军农场上军里演出,连军政委马瑛都表扬了我们。参加批林批孔你带领我们一起去师里学习,也受到表扬。今年的全训,我带着五班也是圆满完成任务。我别的不敢说,起码在我们4连,我得算政治骨干,军事骨干和文化骨干吧?”教导员说:“那得算。你梁山在营里团里也得算骨干。”梁山说:“那还要什么考验?起码从政治上,军事上,文化上我都经过考验,我还要经受什么考验?你说的无非就是要听话,不要惹事,要和领导,同志们搞好关系。”教导员说:“对呀,你不和同志们搞好关系那怎么行。”梁山说:“教导员,你做为政工干部,你应该好好想想,我们的部队到底应该培养什么样的兵?”他说完又觉得这种口气不对,梁山马上就改变了,“教导员,这个事我想了两年了,咱们一起探讨,我说的不对你尽管批评。”教导员刚听梁山这么说话也觉得不顺耳,可他认真一想,还真想听听梁山的见解,他说:“你说,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梁山说:“教导员,小到一个连队,大到整个部队,到底要培养什么样的人,这是个大问题。你看现在,那个连队不都是培养发展老实的,会来事的,有几个政治骨干,军事骨干和文化骨干是你们破格发展的?没有!这就是一个导向,这就给战士们一个信号,我只能做这样的兵,不这样我就没法进步。结果你们把那些骨干的心伤了,连队里一系列的问题都出来了,像我这样的出头椽子,指导员连长都想拉到自己一边,又都不敢,怕得罪了对方,结果我们就没人管了,那就更没有有魄力的领导敢大胆地培养发展我们了。”教导员听了梁山的话,挺有感触,他想留下梁山,“梁山你再干一年,就一年行不?”梁山说:“教导员,我就是再干两年都行。可是你知道,我现在情绪一直不好,我这个人脾气还不好,我怕到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给你们惹啥事?到那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教导员说:“你就老老实实的呆一年。”梁山说:“我能那么心甘情愿的吗?看到连里生气的事,看到那些让人生气的人,我肯定把握不住我自己。教导员,你的心意我理解,谢谢您!现在就是我的心情不好,你就放我走吧。我回地方一定好好干,不会给部队丢脸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当过兵的人,不会给部队抹黑的。”教导员看到梁山是坚决要走,知道再劝也没用了,他说:“梁山,你走了太可惜了。你应该在部队好好干下去。”梁山说:“教导员你就别说了,来了我不后悔,走了我也不后悔。”教导员说:“你让你们指导员上我这来一趟。”梁山知道这事差不多了,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回到连里他找到指导员,告诉指导员教导员让他上营部去一趟。梁山又上指挥排去找李克连和张凤良,告诉他们自己关于复员的事基本搞定。回到排里,他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卜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