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梁山和白凌云比赛

第17章梁山和白凌云比赛

年轻人都好争强好胜。尤其是在兵团,一个连几十上百号小青年,谁不想表现表现。

秋收刚开始了,可是地还没割一半呢,天公不作美,又是雨又是雪,下了四五天,把苞米和黄豆都捂在了地里。这下子可坏了,机器进不了地,人下去也是一脚泥,没办法只好等到上冻。

这时,9连的整党已经进入到了第二阶段,开始学习教育了。9连也按照团里的部署,采取4连的办法,在学习九大文件以后,进行了忆苦思甜教育。梁山在大会上把又经过加工的朗诵词,深情地朗诵了一遍,引起了全连男女老少的共鸣,知青们情绪激昂,老同志有的想起自己的童年,或者家里的苦难,哭得泣不成声。效果非常好,达到了目的。

地上冻了。连里组织人员下地,收割大豆。工作组的同志都参加。梁山穿着解放鞋,拿着镰刀跟战士一起来到地头。梁山虽然小时候去农村的姥爷家,帮着割过小麦,可是割大豆他没干过。9连的副指导员是北京的女知青,叫白凌云。他在一旁告诉梁山,“割大豆你得慢下手,快用刀。”她见梁山没明白,就一边讲解一边示范,“这样,手慢慢的抓住豆杆,你下手快了就容易让豆荚扎着手,当手握着了豆杆,这个手的镰刀赶紧下去。”这样豆子就割下来了。梁山不管怎么样也是在农村呆过,庄稼活一点就通。他照着白凌云教的方法一试,果然见效。梁山见战士们已经割过去挺远了,连忙叫白凌云,“咱们快追吧,他们都割那么远了。”白凌云答应着很快就割到前边去了。梁山在后边眼看就要打狼了,使劲地撵。人家都带着手套,梁山光着手,为了撵上别人,一想加快进度手就抓上豆荚了,被扎了好几下,手都出血了。老秦割到地头回来接他,一见梁山手上出血了,心疼的直怏怏,“你看你小子干活怎么不注意,看手扎成这样。怎么没带手套呢?”梁山说:“没事。我没有手套。”老秦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递给梁山,“给你。带上手套。”梁山不肯接,“你带吧。我没事。”老秦把手套往梁山怀里一扔,“赶快带上,我的手皮糙肉厚的不怕。”梁山瞅着老秦离去的背影,一股暖流直冲心田。等到中午吃完饭,已经到了地里头,地还没冻透,有的地方脚一踩下去就是稀泥。梁山没穿靴子,解放鞋不一会就泥头拐杖的,鞋都湿透了。没办法又不能光脚干,他只好坚持。兵团的地都是大片大片的。一根垅少说也有三里地,割一根垅怎么也得歇几气。梁山本来个子就高,哈腰割地的活,对于他来说是太遭罪了,再说割豆子又基本贴地面,哈腰的幅度大,没办法干一会儿他就得起来直会腰,他又不想总让别人接,只好拼命的割,还好到收工没被拉下多少,总算保住点面子。

回到宿舍,老秦让他赶紧把湿透的鞋袜脱下来,又给他打了一盆热水,“梁山,快来烫烫脚。”梁山眼睛湿润了。“谢谢你老秦。”老秦照他脑袋轻轻的拍了一下,“你还客气了。”吃过晚饭,参谋长上连里给梁山借了一双胶皮靴子,又给他要了副手套。“梁山,明天装备好了,跟他们赛一赛。”赵杰把靴子和手套递给梁山,“我看你干过庄稼活,怎么连小白都割不过。”梁山一听参谋长这么说,脸红了。“在农村割过小麦,没割过大豆。这玩意太扎手。”梁山手里拿着手套和靴子,信心十足。“行。明天我就和他们比试比试,保证赢白凌云。”

第二天,连里还是安排大家割大豆。在地头,梁山特意站在白凌云旁边,白凌云看见梁山这身打扮,“今天装备的不错呀?”梁山有意的显摆,“那是,参谋长特批的。”白凌云不屑一顾的看着梁山,“得了吧。还参谋长特批的?你那双靴子是养猪班老黄的。”梁山被白凌云揭了老底,没话说了。开始割了,梁山刚开始只是跟在白凌云后边,没有用力气。割出一里地后,梁山加快了进度,连手带胳膊一下就搂过来四五棵豆子,上去就是一镰刀,唰地割倒一片,一大步蹿出去,这一下子就拉白凌云一尺远,割了半根垅白凌云被落下一大截子。这是白凌云抬头看见梁山已经跑她前边去了,才知道今天梁山是跟她叫劲呢。她也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就撵上了梁山。其实是梁山有意放慢了速度。白凌云看着身旁的梁山,“你今天是想和我比试比试呗?”梁山冲她一笑,“不敢,你那么大的指导员,我咋敢跟你比试。”白凌云知道梁山是有意要挑战她,北京丫头的傲劲上来了,“不敢不行,今天咱俩非决出个高低来。”梁山一看白凌云上当了,心里美滋滋的。“好,今天咱俩就比试比试。输了不行哭。”白凌云一脸不服气,“哭?我怕你哭。”

比赛开始了,梁山和白凌云真的叫上了劲。俩人一气割出去半里地,白凌云让梁山落下有百十来米。一旁的战士在给白凌云加油,“副指导员加油!副指导员加油!”白凌云抬头看了一眼前边的梁山,又哈下腰使劲割起来。梁山割到地头一看,足足落下白凌云有半里地,他直了一会腰就又回手帮白凌云割,等俩人碰了头,梁山笑呵呵的说:“怎么样?服不服?”白凌云累的满脸淌汗,一脸不服气,“服什么服?”梁山看她那样,就有点生气,“不服好啊,咱俩接着来。”白凌云上来倔劲了,“来就来。”俩人连歇都没歇,又比试上了。割着割着梁山就玩上了,他看见有的地方冻的冰挺厚,就把镰刀放在冰上,自己倒着使劲一拉,就割下来一溜,然后再这么又割一溜,接着再把镰刀放在冰上从豆杆的根上使劲一拽,又倒一片,割出去十来米他又回来把地上的豆杆归拢起来。他这连玩带割的一会功夫就没影了。梁山割到地头,他也不回来接白凌云了,干脆躺在地头休息了。赢了,梁山从心底出了一口闷气。演习摔伤的晦气,受不了打击的憋屈都一古脑地丢到了九霄云外。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本来走的一路顺风,谁想摔了一个大跟头,弄得丢人现眼,对他的打击是够大的。现在能把白凌云赢了,梁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不一会副参谋长赵杰也割到了地头,一见梁山在那躺着直摇头。他走过去用脚轻轻的踢了梁山一下,“你小子别那么小气,男子汉度量大点。去接接小白。”梁山赶紧爬起来,拎着镰刀向白凌云割的那根垅走去。他接出去有半里地,俩人才碰头。梁山看着一脸汗水的白凌云,“累了吧?”白凌云挺纳闷,昨天还不会今天就把她落下了,这小子有点意思。“唉,梁山你怎么学得这么快?昨天还扎得满手淌血,今天把师傅都打败了,你挺厉害呀!”梁山摇晃着手里的镰刀,“那当然。你才知道我厉害呀?我还有更厉害的哪。”白凌云冲梁山一撇嘴,“你就吹吧。”收工了,梁山一边走一边跟白凌云讲他小时候去农村姥爷家的事。“那时候农村都烧柴火,除了麦杆和苞米杆子外,还得打柴火,就是上地头山边割蒿草。有一次割的全是蒿子,一下子割多了,又舍不得扔了,捆成两大捆,得有一百七八十斤,我才十二三岁根本挑不动。走两步歇一会走两步歇一会,二里来地走了两钟头,肩膀子还磨两大血泡。”白凌云听着挺佩服梁山,但她还是跟他开了一句玩笑,“你就是太贪财了。”说完她就笑了。梁山推了白凌云一把,“什么贪财呀?你不知道在农村打点柴火多难哪。”

晚饭后,赵杰召集工作组开会。“马上要进入第三阶段了,咱们得把9连支部的主要问题和党员中的主要问题捋一捋,这样下一步查摆揭批好有针对性。”老秦先发言,“我看9连问题不大。比起4连可是好多了。”段青山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赵杰点名让梁山也说说。梁山拿出笔记本,很认真地讲,“9连支部的问题我看就是涣散,或者说是斗志涣散,不求上进。党员的问题最主要是打仗动刀子的事,影响太坏。”赵杰说:“梁山说的挺准。9连太大的问题没有。只要通过整党把支部建设好,把他们的劲头鼓起来,9连的工作很快就会上去。”

10月底,9连的整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