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青春年少 同是天涯沦落人（六）
JYP社长办公室，萧越和洪胜成各自端着一杯咖啡，揣摩着对方的心思。
“箫老弟最近是不是去见过金泫雅？”
面对洪胜成的突然开口，萧越虽然一惊，却也没有否认，默默地点点头。洪胜成既然约自己过来谈判，想必是在金泫雅那里碰壁了，自己否认无非是枉做小人。
“箫老弟好眼光，也好手腕。你才来不到2个月，竟然能让泫雅对你言听计从，洪某佩服。不过我却没有在JYP的练习生里看见泫雅，不知道箫老弟主管女练习生，能否给我这个副社长一个合理的解释？”
萧越知道洪胜成只不过在找一个谈判的机会，静静地等他说完。
“明人不说暗话，我迟早是要同JYP分道扬镳的，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抖出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只不过是便宜了JYP。其实泫雅的事情不仅伤了她的心，也伤了我的心，这个公司是我和朴振英一手拉起来的，真的说要离开它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叫一山不容二虎。洪社长既然不是甘居人下之辈，不如早些自立门户，从此不用再受这窝囊气。”
“好，爽快。我猜箫老弟也不是甘于寄人篱下之辈，我一走，你也就没了利用的价值，难保朴振英不对你出手。我想泫雅也是箫老弟用来自保的一张牌罢了。”
“洪社长放心，萧某自有保全之道。”
“无非就是华夏市场罢了。朴振英一直都想打入欧美市场，而我却一直主张开拓华夏市场，一个是名气，一个是利润。箫老弟既然能从华夏筹得巨款，我想必然有门路可用，不知道日后能否有合作的机会？”
“好，既然洪社长打开天窗说亮话，萧某也不藏着掖着。大家做生意无非是求财，只要有利可图，合作是必然的。洪社长是娱乐圈前辈，人脉广阔，以后还要你多多关照。”
“好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只要箫老弟能答应，泫雅的事情我绝不过问。而且这次的练习生选拔，洪某可以和箫老弟合作一把，各取所需。”
这就是明目张胆地瓜分JYP的资源了。
“洪社长请说。”
“箫老弟带来的那个叫崔智娜的练习生，我很看好，唱功舞台都很扎实，我有意带她走，不知箫老弟能否割爱？”
金泫雅原本是洪胜成打造自家组合的核心人选，现在被萧越挖走，这个人选必须要有人顶上，而萧越手里和金泫雅风格最为接近的非崔智娜莫属。
“好，既然洪社长有意提携智娜，我当然欢迎。此事我答应了。”
“好，痛快。现在朴振英的精力全都在WG身上，此人志大才疏，对旗下其他的练习生不闻不问，若我一走，JYP至少一年之内是不可能有能力再推出新人团体的。所以这一次选拔，男团的部分由洪某负责，女团的部分箫老弟一言而决，洪某绝无二话。”
然后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的选拔是采取的是一票否决制，只要洪胜成或者萧越不点头，参赛者就算被淘汰。根据事先的协议，其他公司的代表可以与之自由接触。而只要进入了复选阶段，都可以获得JYP的练习生资格，只不过需要再进行一次内部考核确定等级而已。
而此时，崔智娜、全孝盛、金宥真正在和杨智媛洒泪而别。面对CCM发出的邀请，杨智媛果然没有拒绝的余地，她已经19岁了，正是出道的好时候，不去CCM留下来也未必能有机会。
“好了，你们就别哭了，智媛有机会出道，我们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大家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嘛。另外智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洪胜成社长说了，他很看好你，会为你联系资源，以后你就跟着洪社长训练吧。”
崔智娜高兴地手舞足蹈，金宥真和全孝盛一脸羡慕地看着，萧越把金宥真和全孝盛揽在怀里，“宥真、孝盛，她们都走了，只有你们俩还陪在OPPA身边了。答应OPPA，不要走好吗？”
听见萧越在耍宝，路小松和崔智娜哈哈大笑，金宥真和全孝盛小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见人。
“好了，我们还有事，今晚王菲菲她们不是叫你们去吃饭么，还不赶紧去？”
路小松和萧越从JYP出来，在一家烤肉店的包厢里和赵博明碰头。
“老板，你真的要买下KARA？”
“当然，她们实力毫无问题，只不过是DSP的营销策略出了问题而已。我们现在还没有自己培养练习生的能力，低价买入人家出品的扑街艺人重新包装是最稳妥的策略。对于市场的把握才是我们目前的强项。”
“那好吧，既然老板你主意已定，只要那四个女孩愿意，我就当这个说客便是了。还有一件事情，刚才韩成洙社长跟我说，有意和我们结盟。”
“跟我们？是跟JYP吧。”萧越不以为然地道。
“韩成洙是我大学的学长，私下关系也不错。他也想推出一个女子组合，不过除了孙丹菲以外，并没有太好的人选。”
“哼，所以就看上我手下的练习生吧，一群老狐狸。想让老子拿JYP的人做顺水人情？没门。”
“萧越说得对，这个事不能做。做生意讲究等价交换，拿JYP的东西送人，人家收了也未必领情，反倒坏了我们自己的名声。”
“其实朴振英跟我说过，我在GOOD时期的老上司，现在FNC的社长韩胜浩就找过他，也表达过合作的意思。朴振英的意思是，这次这么多练习生如果都招进JYP，原先的老练习生肯定会有人离开，所以他想让我用冠军娱乐的名义把她们签下来。”
“算盘打得好精明啊。我们现在是JYP的子公司，我们签的练习生，他JYP要用我们还不是得乖乖奉上，朴振英这是拿我们做挡箭牌想一网打尽啊。”老赵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愤愤地说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签就我们签，最多两年功夫，我们就能推出自己的组合，到那个时候洪胜成和我们同时离开JYP，我看朴振英还如何能笑得出来。”
“好，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且不去管JYP的练习生今晚几人欢喜几人愁，路小松、萧越加上老赵今晚还要请KARA吃烤肉。
“来，奎利、胜妍、成熙还有妮可，随便坐好了，不用客气。”
路小松韩语基本过关，英语还要好些，而KARA里面，韩胜妍和妮可英语很好，朴奎丽和金成熙也不差，交流起来没问题。
四女鞠了一躬，没敢动。
路小松看看老赵，又看看KARA，笑了，“赵哥，不好意思了。你换个地方去吃吧，不然气氛都被你破坏完了。”
“唉，老了，不受小姑娘待见了。好，我一个人喝酒去，他们四个就麻烦老板你送回去了。”老赵换到旁边的座位上去了。
“去吧去吧，知道了。”
在老赵看来，路小松大概和国内那些闲的没事包女明星的富二代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稍微有本事一些，手段也不那么肮脏龌龊。
老赵一走，四女明显轻松多了。毕竟路小松和萧越救过她们其中的两个，形象满分。
两个烤盘点上了火，韩胜妍和妮可这两个英语稍好一点的陪着路小松，另外两个陪着萧越。
“来，妮可，你是忙内，你点菜吧。想吃什么点什么，不用客气。”路小松拿起菜单，递给妮可。
“真的么？我点肉吃也可以么？”
韩胜妍赶紧扯了妮可一把，另一边的朴奎丽急忙道歉：“路先生，不好意思，妮可还小，有些不懂礼貌，希望您不要介意。”
“没事，我就喜欢妮可这样的性格，率真不做作。来，多点一些，不要客气。”
话虽如此，妮可还是很有分寸的每人点了一份牛肉，一份五花肉就停手了。
路小松用手肘捣了捣萧越，萧越冲着老板直接喊道：“老板，十份韩牛，十份里脊、十份排骨、十份五花肉、十份肩颈肉，再来两个泡菜豆腐土豆锅。”
当五十份肉全部上齐之后，妮可四人看着堆成小山状的肉已经彻底被惊呆了，连口水流下来都没注意。难道华夏人都不吃蔬菜只吃肉么，不过老板也是被这样的豪客惊呆了，小菜不要钱的送了一大堆。
“别傻愣着了，赶紧动手烤吧，我们可还等着吃呢。”
听了路小松的话，韩胜妍、朴奎丽和金成熙赶紧动手，两人负责烤，一个人负责剪肉包生菜叶子，只有妮可还直勾勾地盯着肉傻笑。韩胜妍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妮可呆呆地转头看了看韩胜妍，傻笑道：“欧尼，好多肉啊。”
韩胜妍和朴奎丽差点把头栽进烤肉盘，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队友丢光了，只好埋头烤肉不说话。路小松和萧越每样尝了一点就停了筷子，毕竟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吃肉。
韩胜妍三女动手烤肉倒还好一些，妮可则是从肉刚放进烤盘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韩胜妍都快把妮可的脚面踩肿了，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路小松给她夹了几块韩牛，妮可仿佛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居然舍不得吃。
路小松和萧越对看一眼，忍不住有点心酸，这DSP公司居然如此抠门，简直令人发指，做事毫无老牌经纪公司的气度。不过若非如此，自己也没有从中取事的机会。
路小松和萧越不吃，四女便放开膀子猛吃起来，吃着吃着也忘了顾及形象，朴奎丽和韩胜妍还稍好一点，年纪尚小的金成熙和妮可最后干脆吃撑了躺在地板上摸着肚子直哼哼。
“胜妍，我听老赵说，DSP已经三个月没有给你们发生活费了？”
“本来也没多少，才一个月20万而已。”吃得兴起的韩胜妍头都没抬，随口回了一句。朴奎丽在桌下重重地踢了她一脚，韩胜妍这才反应过来，抬起那张已经吃成小花猫般的精致童颜紧张地圆场到：“不是啦，我现在每个月跑跑通告，奎丽姐偶尔打一些零工，基本还是可以应付的。”
“妮可，你们平时在宿舍里都吃些什么？”路小松冷不防问道。
“泡面啊，我都吃了一个多月了。今天是我吃肉吃得最开心的一次。”毫无心机的妮可在肉海攻势下已经把路小松当成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加上路小松用的又是英语，冷不防之下，妮可立马吐露实情。
路小松转头看向韩胜妍和朴奎丽：“你们两个是姐姐，就是这样照顾妹妹的吗？”
韩胜妍和朴奎丽低头不说话，金成熙急忙打圆场：“小松OPPA，你不要怪欧尼们，胜妍欧尼每天一早就出去跑通告，很晚才会回来的。奎丽欧尼一有空闲就会出去找工作，她们已经尽力了，是公司没有发生活费我们才会这样的。”
“胜妍，人在困境之中坚持下去并没有错，可有时候一味的坚持反而会成为阻碍改变的绊脚石。KARA出道失败并不是你们的实力不够，更加不是你们不够努力，而是DSP公司对市场的需求没有摸准，从而使得你们的定位跟不上市场目前的潮流。可以说KARA已经到了非重组不可的地步了，而胜妍你的坚持恰恰使得公司迟迟下不了决心。”
韩胜妍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解，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朴奎丽眉头紧皱，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说话。金成熙和妮可一脸惊诧地看着路小松。
“可能这么说有点残忍，但这就是事实。其实当你们刚刚出道失败的时候，DSP公司曾经考虑过为KARA加入新团员进行重组，但最后被否决了。”
“为什么？既然认定我们出道失败，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这样浪费时间？”韩胜妍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一个人苦苦地支撑着KARA，在得知公司的决定之后，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
“因为他们决定集中公司的全部资源，模仿少女时代那样重新打造一个大型女团，而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胜妍你还在不停地坚持跑通告，还在源源不断地为DSP带来收入，这样的坚持不仅没有换来公司的重视，反而让他们下定决心继续压榨你们身上最后一点利润，直到你们彻底被市场抛弃，自生自灭，最后不得不自动解散。”
“可是公司为什么要放弃我们？我们之所以坚持不也是想为公司赚钱么？”
“你们可以等，但DSP等不起。现在正是新一代女团出头的好日子，这个时候不赶紧推出新团体抢占市场，以后连饭都吃不上。KARA的改革已经不是小修小补的事情了，一旦重组，新团员至少需要半年的磨合时间，半年之后，谁知道会有多少新女团出来？谁又能保证你们一定能竞争过那些新女团？SS501的金贤重已经有了单飞的念头，李孝利也已经不在了，DSP如果再不拿出一支上台面的团体，老牌经纪公司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韩胜妍和朴奎丽都已经泪流满面，她们知道，路小松的话是真的，换做她们做公司高层，也会这么选择。其实朴振英放弃金泫雅也是这个道理，市场就那么大，早一点去抢就多一份机会，等到市场都饱和了，竞争的难度也就大了。
对于DSP来说，如果早一步在女团市场打开局面，说不定还能够留住金贤重这个男团的顶梁柱。
历史上，DSP公司也是在金贤重决定单飞之后，别无选择的集中资源将KARA重组，这才一炮而红。
“小松OPPA，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么？”金成熙不甘心地问道。
“如果你的胜妍欧尼还要再这样坚持下去，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小松OPPA，请你帮帮KARA吧。只要能够让我们继续有机会上台表演，我什么都愿意去做。”韩胜妍突然站了起来，冲着路小松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想通了？不再坚持跑通告了？”
“小松OPPA，你也看见了，胜妍欧尼每天跑通告有多辛苦了，那些节目组连便当都不愿意给她。她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还要自己化妆自己坐车赶通告，肚子饿了只能在车上啃面包或者是干的拉面（也就是没有调味包的方便面），请你不要再责怪她了。”
路小松看了一眼向他鞠躬的朴奎丽，压住情绪：“奎丽，我必须要说，你这个队长当得不称职。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被动地等待施舍。在娱乐圈捧红踩黑是规则，没有人会同情弱者。作为队长，应该积极地向公司争取机会和资源，而不是被动地等待公司的决定。”
朴奎丽的眼泪哗得一下就下来了，旁边的金成熙毕竟年幼，忍不住为姐姐抱不平：“OPPA，我们只是才出道的小idol，有什么资格去和公司谈条件，不怕被雪藏么？”
“好，你们没资格，那我帮你们去谈如何？”
四个小女孩立马把目光转了过来，朴奎丽擦了把眼泪道：“路理事，您真得愿意帮助我们？”
“不是帮助，而是我认为你们会红，只要你们愿意进行重组，我相信等你们下一次回归的时候，一定可以一炮而红。”
路小松当然不是说说而已，无论是朴振英还是萧越对于打造五人制的女团都有很高的造诣和经验，只要花高价买一首质量上乘的曲子，以JYP的编舞实力，舞台效果一定不错，配合宣传资源，KARA就可以跟WG一起对少女时代形成夹击之势。
“可以的，拜托您了。”朴奎丽使了一个颜色，其他三女立马过来，四个人整齐地九十度鞠躬。
“好了好了，吃饱了就赶紧回去吧，这两天胜妍就不要出去跑通告了，随时在宿舍等消息。明天JYP的选拔大会一结束，我就来DSP跟你们社长商议你们重新出道的事情。”
但愿明天的选拔大会，不要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