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3章 双喜临门

剑道人毫不在意赵不凡的责骂,翻身跳到旁边的巨石上躺了下来,摇头晃脑地念叨:“木脑壳!木脑壳!我为什么要戏弄你?你现在重新再使一次,还是按照刚才的办法,不过若是觉得什么地方别扭,那你就调整什么地方,调整招式也好,调整运气方法也好,总之直到你不觉得别扭为止,怎么顺手怎么来,然后一招一招的挨个去试!”

赵不凡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回话,直接捡起木棍开始调整。

真别说,这么一弄还真是有了很大改观,身体动作和内力运行都协调了很多!

躺在巨石上的剑道人瞥了一眼,很快又接道:“木脑壳!你继续试,继续调整,试到你完全得心应手为止!”

赵不凡有些兴奋,点点头,再次把木棍挥舞起来……

不知不觉,太阳已是逐渐西斜,绚丽的晚霞让山顶彷如披上一层光芒四射的彩衣,美得犹如人间仙境,可惜赵不凡却彷如未觉,身心彻底沉浸到武学的感悟之中,忘却了一切。

此时他用出来的枪法也已经完全不像是罗家枪,既没有罗家枪蕴含的快枪意境,也没有罗家枪暗含的变化,唯独招式是从罗家枪演变和改良而来,但运气的方法同样有了很大不同。

巨石上的剑道人从酣睡中醒来,看看天色,又看了看仍在练武的赵不凡,微微笑道:“木脑壳,别练了,差不多就得了,练武又不是三五几天能成,你已经摸索到窍门,等你把招式和运气方式全都调整成自己习惯的那样,那么你的自创枪法也就算是初步成型,今后只需要多去学习和借鉴好的枪法妙招,逐步改良,再到实战中磨炼,慢慢就会成为一套成熟的枪法!”

“多谢前辈今日的提点!”赵不凡高兴地拱手称谢,他明白这是剑道人再给他指出武学修为上的瓶颈。

“木脑壳!木脑壳!谢什么谢,前什么辈,我叫剑道人!”话音落下,剑道人大笑着闪身飞跃,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了山顶,赵不凡微微一笑,紧跟着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此后的半个月,赵不凡就天天研究着新枪法,从早练到晚,再加上旁边有剑道人、气道人和酒道人不时提点,进境非常快,逐渐蜕变出一套属于他的枪法雏形,武学修为也在不知不觉中大幅精进,无论是对身体招式的掌控还是内力的使用发挥都已经取得极大突破,按照史文恭的说法,他的武学修为已经跃升到五品。

这当然也不仅仅是依靠三个老道的引导,更重要的是他长时间的积累,平日里他从不间断武艺的习练,实战厮杀也非常多,早就已经达到自己武学修为的瓶颈,先前在陈应云指导下学会降龙十八掌时就隐隐有突破迹象,现在经过三位老道的提点,外加他自创枪法过程中的感悟和实践,一切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在这美如仙境的华山之巅,时光就好像不存在那般,赵不凡不用去想那些家国天下,不用去想善恶忠奸,只是平平静静地练武和生活,什么都不用顾忌,什么都不用多想,在三个老道的引导下就彷如是个孩童那般自由地释放,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哪怕是一棵树,一根草,一朵花,一片叶好像都有着无穷的乐趣,直让赵不凡都舍不得离开。

“不凡,你们该走了!”这天清晨,气道人突然把他叫到道观门外,指着远方的山路轻声劝说。

赵不凡也早有心理准备,眺望着远处那险峻的山川,微微叹了口气。

“这里山好水好,真是舍不得!”

“木脑壳,木脑壳!待你将来了无牵挂,你再来找我们玩便是,你与我们道门无缘,不是修道的材料,留在这里也只是荒废光阴!”剑道人生性洒脱,即便是谈起离别,他也仍旧是乐呵呵的。

酒道人擦了擦嘴角的酒液,晃晃悠悠,迷迷糊糊,歪歪倒倒,狠狠打了个酒嗝。“嗯!走!赶紧走,待你实现宏愿,安定天下,再来找我喝酒,再来一起去掏鸟蛋吃!”

史文恭伫立在旁,微笑着看了看三个老道,轻轻拉了下赵不凡的衣服:“庄主走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是该离开了,家人和弟兄们都还在等着我们,边关将士也在等着你!”

赵不凡默然!

片刻之后,他轻轻取下了腰间的玉佩。“这块玉佩是我与琏儿大婚当日的纪念之物,将来你们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让你们那几个弟子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我必定尽力帮忙!”

“好,这块玉佩我们就收下,当是做个纪念!”气道人点点头,顺手接过了玉佩。

“后会有期!”赵不凡重重拱手,再也没有多话,转身就向着下山的小路走去,史文恭对着三位老道深深鞠了个躬,也紧跟着踏上了归程,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崎岖险峻的山道上。

…………

赵不凡和史文恭离开了堪称世外桃源的道观,等行至山脚,他们仿佛已经褪去早前的洒脱,精神和思想都再度回归俗世,心急火燎地往敷水镇赶。他们在山中待了两个多月,外界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此刻也是真的有些着急。

一天后,他们就抵达了敷水镇,走进了早前租下的别院。

“赵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许贯中正在院内与一个陌生的文士在谈论着什么,陡然看到他和史文恭,当即激动地迎上前来。

赵不凡略微打量,发现整个别院都很安静,感觉没住着多少人,当下奇怪地问:“人呢?大家都去哪儿了?”

“赵将军,您师傅卢员外和燕小乙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先行返回大名府了,好像是因为卢员外有趟早就定好的生意要做,见你久久都没有回来,所以只能先走一步。张教头和曹正则是按你的吩咐,带着聚贤庄弟兄去安置那些阵亡义士的家属,至今未归,恐怕即便是做完,他也会直接返回北方。少华山的史进和朱武等人则是回了山寨,他们说先回去安排寨子的弟兄,等你回来后,那就能直接跟着你北上,目前这里就只剩下我、扈三娘和尚昆阳在等着,此外皇城司高手也还在,他们说朱大人下了令,让他们务必把您送回北疆,不过他们目前住在别处,没有与我们同住。”

“嗯!”赵不凡点点头,本想问问朝中的情况,眼睛却注意到旁边的石桌边还坐着一个气度不凡的文士,当即不由问说:“贯中,这位是……”

许贯中回头一看,瞬间笑道:“差点忘了给将军引荐,这位是属下在当初群雄汇聚时结交的一位义士,姓萧,名佳穗,乃是南北朝时大梁高祖武皇帝之弟萧嶦的后人,他深通兵法,明于政理,文治武功都还在属下之上。属下与他非常投缘,所以引为知己好友,后来得知他如今隐居在荆南,觉得他这身本事着实可惜,因而百般劝说,把他留了下来,准备引荐给将军!”

“萧嘉穗!”赵不凡深吸口气,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萧嘉穗似乎被看得有些尴尬,拱手笑道:“赵将军休要听许贯中胡言乱语,在下哪有他说得那般厉害,实在有吹嘘之嫌,赵将军才是真的英雄了得,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在下虽然有几分本事,但也不过只当得将军的马前卒罢了!”

许贯中文武双全,心气也高,能让他盛赞的人绝对非同寻常,何况萧嘉穗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足够让赵不凡心动,当下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厢都副指挥使,我保你做沧州留屯禁军的厢都副指挥使,以后你就是贯中的副手,希望你们同心协力,务必把两万人的沧州留屯禁军操练成一支所向披靡的精锐!”

萧嘉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纵然他胸藏十万甲兵,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却怎么也没想到赵不凡会来得这么直接,来得这么毫不犹豫,甚至还没有验证什么就给予了绝对的信任。

他本来还想着,即便先当个马前卒也没什么,以他的本事,只要赵不凡真是个值得跟随的人,那么早晚也有冒头的时候,他萧嘉惠是个聪明人,如果赵不凡值得跟随,那他当然不遗余力,如果不值得跟随,那时抽身而退便是了。

可现在的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直接就把他给震懵了!

“怎么?嫌这个差遣太差?可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赵不凡面带微笑,深深凝望着萧嘉惠的眼睛。

“唰!”萧嘉穗猛然单膝跪地,激动地抱拳行了个军礼。“不瞒赵将军,鄙人早年也曾效力官府,可世道混乱,那些恶官只知道贪赃枉法,欺压百姓,打压贤良,在下有志不能伸,有才不能展,最后实在是不堪忍受他们的打压和欺辱,这才一怒之下才辞去了差遣,后来辗转流落到荆南,因为当地百姓还记得我祖上萧嶦治理荆南时的仁德,所以都帮助于我,从而得以安定下来,本来打算就此安稳度日,了此残生,哪知今天却能得到赵将军这般信任和看重,此等知遇之恩犹如再造,在下今后必以死相报!”

“诶!快快请起!”赵不凡亲自上前扶起了萧嘉穗,重重抓着他的手。“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做,再没有人可以迫害你,你只要尽心竭力地操练兵马,在战场上狠狠杀敌就好!”

“赵将军,萧嘉穗绝对不让您失望!”萧嘉穗此刻的眼神异常坚定,文士打扮的他却浑身都洋溢着过人的英气。

事实上赵不凡也非常高兴,沧州留屯禁军原本是空营,编制一直都在,但实际上没有兵马,朝廷按照编制配发的粮饷军资则被蔡京一党给私吞,后来他付出不小的代价,这才从蔡京和梁师成手中把编制要过来,虽说朝廷配发的粮饷军资还是被蔡京一党私吞,但他却可以自由安排和掌控这支编制,只是需要他自己掏腰包来养活。

如今这支编制已经招满两万人,一直是鲁智深暂时负责操练,既没有整编过,也没有安排适合的将领,可以说就是支全新的军队,而在赵不凡的心中,鲁智深是他最嫡系的心腹将领,本身又不太适合独挡一面,所以并不是这支军队最理想的统帅,早晚也是要调回他身边。

眼下有了许贯中和萧嘉穗这两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将才,沧州留屯禁军总算是有人可以交托,而鲁智深自然就能调回霸州留屯禁军,当然这霸州留屯禁军只是官方的称呼,私底下则是被大家唤做梁山军。

梁山军是赵不凡费尽心力打造的嫡系部队,由五虎骑兵、五军步兵和中军三大部分构成,可以说是被他全方位掌控,而鲁智深作为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早就被内定为分管五军步兵的人选,只是因为沧州留屯禁军必须要有人负责日常管理和操练,所以才把这事儿给一推再推,眼下有了许贯中和萧嘉穗,那么鲁智深这事也就能成行。

这也是赵不凡果断决定直接启用许贯中和萧嘉穗的核心原因。

此刻萧嘉穗正式加入他的麾下,他也没有把对方当外人,当即拉着他和许贯中一起去吃酒,庆祝又一员虎将的加入。

不久,外出散心的扈三娘和尚昆阳也赶了回来,几人吃饱喝足,当即就起行去往少华山,但赵不凡没有让那些皇城司高手继续跟着,虽然朱伯材给这些人下了命令,让他们务必把赵不凡送到北疆才能离开,但赵不凡还是以身边人手足够为理由,强硬地让皇城司高手自去。

这也是因为他不想什么事都让朱伯材知道,尽管彼此是一家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他的性子却非常讨厌被人束缚住手脚,更厌恶自己做什么事都完全在别人的监视和掌控中。

这些皇城司高手都是朱伯材的亲信,哪敢正面跟他硬碰,见他态度强硬,当下也就纷纷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