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大战在即
卓异看着向震封的异常,知道自己说话重了,已经激怒了他,心里还真有些害怕,以前那个对他慈眉善目,满脸笑意的梅管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我调节一阵子之后,向震封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轻声细语道:“你说的也许没错,卓然可能没有多大错,可是为父却认为他的错大了去了,你是从你的角度出发认为他没错,毕竟他抚养了你二十多年,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可是我呢,他对我造成的伤害也是二十多年,而这些伤害为父必须要他偿还,所以杀了他。”
听到向震封入情入理的说着,声音却是很轻柔,表情更是悲戚,脸上的皱纹在不断递增加深,手甚至有些颤抖,卓异此时感觉他真的有点可怜,心里面很是难受。他认为,这也许就是父子之情浓于水吧,不管他做了什么,终究是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会对他生出感同身受之情。
“你没事吧?”卓异上前抚了抚向震封的肩膀。
如此小的举动,向震封却显得受宠若惊,在他看来,儿子还是很关心他的,遂激动的神情尽显脸上。
他点了点头,“看到你如此关心,为父真的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我想这就是因为我们是爷俩的关系,其实这一点从你点燃天灯就能看出来。”
点燃天灯?卓异有点心悸,那是向震封将卓然和卓嵩的头颅割下来,哄骗卓亦凡和卓异说,这两颗头颅是他从西南丽城花重金请回来的,有驱邪的作用。
适逢卓剑山庄遭到血洗,死了几百人,阴气很重,人心惶惶,通过点燃天灯的方式,可以降低这种恐怖的氛围,涤荡阴气。
于是卓异和卓亦凡在家的日子,就亲自点燃天灯。
奇怪的是,卓亦凡对那两颗天灯,总是产生内心里的疼痛怜惜,甚至出现幻觉的邪魅之事,而卓异却没有这样的幻觉出现。
“我点燃天灯时,确实没有卓亦凡那么大的反应。”卓异道。
“这就对了,你和卓然两兄弟没有什么亲情关系,当然不会产生反应,卓亦凡就不一样了,他是在点燃他爹和叔叔的头颅,产生绞痛乃至出现幻觉,都是正常的反应,也许这也是一种通灵吧。”向震封笑道。
“是啊,对你我却是另外的反应。从小我就感觉你特别亲切,就像慈父,而卓然对我一向都很严肃,不是他对我不好,而是他认为棍棒之下我才能有出息,这种反差更加让你在我心中产生了依赖和信任,慈父般的依赖和信任。当时认为的这个原因,现在想想,还是真父子的感应。”卓异道。
闻言,向震封身体有些颤抖,也许这是二十年多年来,他听到的最为窝心的话了,毕竟是亲儿子对自己的真实感觉,而这是一个父亲最为期待的反应,如今眼下得其所愿,他自然高兴地难以自持。
他开始老泪纵横,脸上的褶皱更深的一层叠着一层,甚至开始呜咽呜咽的哭了起来。
卓异诧异的看着向震封,心里面很是不解,他此时当然还没有过,一个父亲对儿女所做之事产生感动的体验。
向震封呜咽了半天,才收止激动的情绪,道:“异儿,你真的不怪爹了?”
“对于卓然的事情,我不该怪你,毕竟在你看来,他与你有着夺妻之恨,尽管他蒙在鼓里,并不知情,但是并不能否定事实上的存在。但是……”
听到卓异前半段,向震封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但是后面的欲言又止,则往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但是什么?”
“但是我娘之死,我觉得和你还是有莫大的关系,你要知道,她可是我这辈子最为关心疼爱的人,也是最为关心疼爱我的人,而你却间接害死了她。”
向震封听后陷入了沉默,脸上更是出现痛苦的表情,准确的说是复杂的表情。
卓异说的没错,沈芊确实是因向震封而死,如果他不残杀卓然,沈芊怎么可能去死。
沈芊可是他的挚爱,一生的挚爱,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将一切抛却的无影无踪,伪装成一个下人来到卓剑山庄,成为一个管家奴仆?
他这么做,一做就是二十多年,为的就是能多见几眼沈芊,还有后来出生的儿子。
所以说,他对沈芊的爱至真,可以抛却一切的至真,爱到骨髓里。
然而,不管如何深爱,她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死,这让向震封心里面又非常难受,简直天天在滴血。可以说,痛苦的思念,让他忘却了一切痛苦,只剩下对沈芊忏悔的痛苦。
人是个复杂的动物,并不是单一的情感取向。向震封在对沈芊之死痛不欲生之时,心里面却也感觉像是插根刺,时时在他心头上刺几下,冒出点血,直到干涸,然后再刺几下,让他痛得惊醒。
之所以有这种感觉,乃是因为沈芊在感情上“背叛”了他,她后来爱的是卓然,维护的是卓然,甚至不惜与他同生共死。
在自己要对卓然下手之际,她公然阻止,为其求情,这在向震封看来简直是晴天霹雳。要知道,如果两个人还相爱,她怎么可能会替其他男人求情,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在向震封看来,沈芊那时应该有的表现,则是夺过他手中的剑,直接刺向卓然,并狠狠对他说:“我已经忍你这么多年了,你害得我和心爱的男人被迫分开,在眼前却不能厮守!你害得我儿子和他爹不能相认,只能以一个管家的身份,与亲儿子互动,这是多么痛的事情!”
说完之后,拔剑便刺,将卓然身上戳无数个小窟窿,从里面不断往外流着鲜血,喷涌而出。接着她再使劲不停的刺着,边刺边怒骂,诉说自己这些年来心中的委屈,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天天睡在一张床上,何其悲也。
在卓然痛苦挣扎之际,她再砍下他的双手,砍下他的双脚,然后再将其刺死,将头颅割下来,制成饮酒的器皿,供向震封天天饮酒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