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是做梦吗
当走出卓剑山庄院落时,他又抬头看了看那两颗怪异的骷髅头,它们还是那副让人无限遐想的表情,悲戚,邪魅,亲切。
卓亦凡凝视了一会,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卓剑山庄。
此时的他,并没有任何主意,饮血剑此刻已经不在自己手里,而自己又难以凭一己之力将其从段子雄手中夺回。更为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的爹娘和叔婶,不知道该找谁报仇。
卓亦凡慢慢骑行在马背上,在思虑极深的想着对策,眼下只能选择用阴谋诡计了。
对于阴谋诡计,卓亦凡以前是不屑一顾的,但是随着迫入江湖愈深,他发现阴谋诡计,对于那些江湖邪恶之人根本就是必须的,因为不知不觉自己就上了他们的当。既然为恶人,为何不可以用阴谋诡计以恶制恶?
因而这次离开山庄,卓亦凡身上带着一柄和动荡江湖的饮血剑相仿的剑,然后将其层层包裹,从外面看上去还真像饮血剑。
为何要这样欲盖弥彰,当然是为了引蛇出洞。
既然要查出杀死父母的凶手,他必须用柄假的饮血剑做诱饵,凡是想得到此剑者,都是他怀疑的对象。
江湖上想要得到这把饮血剑的人,可以说多如牛毛,要想从这群人中找到那个杀他父母的人,他必须利用饮血剑,让那个人先来找自己。
他既然为了剑,能对自己的爹娘痛下杀手,那么他也会为这把剑第二次出手,通过杀自己来夺剑。
卓亦凡清楚的知道,此次出庄,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只是一味的被人掳走,因为他身上的内力在不断提高,还有齐怀山传给他的内力,他也不会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样,随人摆布,任人宰割。
他要趁机,利用江湖之人的贪婪,查出杀害爹娘的凶手,然后亲自杀了他们。他甚至认为,不管对方是不是那个人,只要想得饮血剑者,他们都得死。
然而,他也清醒的认识到,他的当务之急便是将饮血剑抢回来,在这个过程中必须找到自己的同盟军,而这个要求不难实现,只要他们想得到饮血剑,就可以将他们拖下水。
拖下水的下场,不用说也知道,会冒着种种风险,性命之忧也是常见的。卓亦凡不忍心将江湖上所谓的良善之人卷入漩涡,他想将那么恶人拖下水,特别是那些几乎要了他性命的恶人,如此可以一石二鸟。
该先将谁拖下水呢?
飞龙门?天香阁?擎天魔教?还是正气盟?
这些门派闪现在卓亦凡的脑海,他最为记恨的当然是飞龙门,曾经派女人欺骗他的感情,让他差点上当,之后又手段极为残忍的折磨他,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甚至怀疑血洗卓剑山庄很可能就是飞龙门干的!他们的残忍手段,与父亲卓嵩和二叔卓然被割掉头颅,还有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很相像!
那就飞龙门吧!
卓亦凡下定决心先将飞龙门拖下水,让他们去同段子雄争抢饮血剑,自己趁机夺回饮血剑。
在段子雄的鹞落派和秋万成的飞龙门面前,卓亦凡知道自己单枪匹马,很难匹敌他们整个庞大的门派,自己夹在他们的漩涡之中,性命堪忧,甚至难逃一死。
意识到无法避免的危险,还有被残忍虐待的经历,卓亦凡一度有点胆怯,他不想再被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逃避看起来倒像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想逃,就能逃脱,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掉,有些事情必须要去了断,不管多么困难,必须还得正面应对。
他知道,那些想逃,想躲的事,倒头来都会纷纷找上他,无处可逃。
而这次出去,他把矛头第一个对准飞龙门的秋万成。
秋万成给卓亦凡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为了得到饮血剑,对自己使用极为残酷的手段进行逼供,他的做事方式非常残忍,所以卓亦凡对他记忆尤其深刻,甚至连做梦都梦见杀了他……
金阳普照,似万缕银针,从天空飞扑而下。
热浪滚滚,如熔炉烘烤大地,让人汗流浃背,挥汗成雨。
“啪啪……”
一道急促的马蹄,好像战前之鼓,一阵排山倒海而过。
马上坐着一个年轻人,频繁的抽着缰绳,像是为了躲避,这万缕银针的来袭,形单影只地疾驰在一条羊肠小道之上。
蹄声如鼓,扬尘似烟,驾驭的白马,犹如白驹过隙,一瞬间已经奔驰数里地。
一匹马,一身劲装,最为惹人注目的,是他身上背着的东西,长约三尺有余,宽约一掌,他倒像是一位背剑的侠客。
剑,不知是什么剑,因为被一层灰布包裹着,束缚于他的背后,在疾驰的马背上,随着他身子,在上下颠簸着。
这骑马的年轻人,眼睛里充满了坚毅与冷然。
那份坚毅,比磐石还要坚硬,而那份冷然,烘烤的金阳,都难以让它消融,让它温暖。
而这人便是卓亦凡,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去飞龙门,拉飞龙门下水,找秋万成算账,让他和自己一起去找段子雄,争抢饮血剑。
飞龙门的三十六楼,七十二堂口,分布各地,秋万成究竟在哪里,不得而知。要是一个个找下去,那得弄到猴年马月,所以最干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向飞龙门总舵进发。
如果总舵有异,那么即使秋万成不在那里,他也会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守株待兔,何须一路风尘仆仆的找他。
倘若他就在飞龙门总舵,那岂不更好,就连守株待兔都省了,直接拖他下水。
要说飞龙门的总舵,那可是地处商贾云集的淮城。素有“商船密如水,客商行如沙”之美誉。
借助此等风水宝地,飞龙门的生意,才做得如此风生水起,以至遍布大江南北,财源广进,蒸蒸日上。
虽说一路上很是枯燥,但是如果一个人心存其志,那么即使再枯燥无味的行程,此时在他脚下也变得十分的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