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你还有救

晚饭程旭东做东，说是给我压惊。

我说：“吃饭可以，压惊没必要，老子只有气愤，没有受惊。”

叶丽说：“老刘，发生这样的事，光气愤没用，你得从自身找原因。如果不是被那个密斯王迷住，哪会有后面的事发生。”

我说：“这说的啥话，有生意难道不做？”

程旭东说：“叶总，刘总，我来说句公道话，我认为，即便没有密斯王，后面的事该发生还是要发生。人家有生意找你，哪怕是个糟老头子打电话，你都不可能不去谈，只要去，铁定中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说：“嗯，这是人话。”

吃完饭，他和庄心如先走了。剩下我和叶丽。

叶丽说：“今天周末，去我那儿吧。”

我说：“不去。”

她说：“死猪头，说你两句，脾气还上来了？”

我说：“跟这事没关系。我不想去。”

她说：“厌倦了是吧？”

我说：“不是。在你那儿，我感觉不好，感觉自己像个上门女婿，一点尊严没有。”

这话属于原子弹级别，搁平常，绝对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因为叶丽她爸是上门女婿，一辈子窝囊死，被村里人看不起，被岳父岳母看不起，被老婆看不起，还被几个女儿看不起。叶丽看不起她爸，但不允许外人，尤其我，对他老人家有半点非议。

叶丽难得没有发火，说：“那你买房吧，我去你那儿，让你体会当家作主的感觉。”

我噎得说不出话。

房价已经悄无声息涨上来了。叶丽买的第一套房，单价5800，后海靠海，闹中取静；刚买了第二套，南山文体中心附近，单价9500。不过三四年工夫，价格涨了近一倍。她说手上有点闲钱，我不让她在牛顿入股，又找不到更好的投资渠道，她只好随大流买房。

程旭东看中的房子在香蜜湖，叫价已经过万。但这个价格似乎浇灭不了他购买的热情。我苦口婆心说，从世界范围看，房价应该是居民家庭年收入的三到五倍，深圳目前的房价超出了这个价格区间，现在买不划算，不如不买。程旭东说王小玉都有房，他不买，在她面前没有面子，非买不可，这两天就落定。我只好放弃说服。

就目前的房价，我已经掏不出首期，就算掏得出首期，有没能力供下去还是个问题。几个月老板当下来，我已经不奢求每月赚多少万，只求自己能拿一份工资，像以前一样多，一样稳定。可惜连这都做不到。常常是应付完供应商，应付完房租水电，应付完员工，却发现没钱应付自己了。

叶丽说：“那我走了。”

我大吼一声：“不准走！”

她说：“你不去我那儿，又没地方让我去，你想干嘛？”

我说：“开房！在第三方场地开战。”

我把对密斯王的失落，把对生意的惆怅，把对房子的愤懑，全都发泄在叶丽身上。几次三番，方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叶丽悄悄起床，临走，趴在耳边说：“你多睡会，厂里有事遥控指挥就行了。我上班去了。”嗓音听上去有些嘶哑。那是昨晚在我极富侵略性的攻击下，大呼小叫造成的。

我“嗯嗯”两声。

她在我脸上嘴了一下，说：“老刘，你还有救。我不怕你瞄上别的女人，我怕你没想法，没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