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肉肉腰

“徐姐，走吧。”我归心似箭，眼前都是叶丽的影子。

“买单。”徐姐招手。

侍者屁颠屁颠跑过来，递上账单：“388。”

这么贵，肯定因为那两杯蓝山，卡布奇诺说破天三四十块一杯。装逼的代价真不小。

徐姐拿出4百递给侍者：“不用找了。”

“谢谢，谢谢。”侍者迭声说。看得出来，他已经被知识的大棒子和小费的胡萝卜彻底征服了，相信下次光膀子进来，也不会有任何不敬。

进电梯的时候，我本来走在前面，想起LadyFirst原则，又赶紧礼让徐姐，进退中无意触到她的腰。她的腰柔软有肉，手感很舒服。出电梯的时候，我又一次触到她的腰，这次是有意的。徐姐似乎抖了一下，但面上波澜不兴。

腰和腰那么不同。叶丽腰肢纤细，是天生的衣裳架子，但摸起来略显呆板，手感差那么一点。作为知识女性，叶丽撒娇的时候不多，爱爱完了会。叶丽会开了灯，裸身在房间走来走去，像一个没带工具的装修师傅，用步子测量房间的大小。一遍测不准，还要测几遍。测完后，会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大发感慨：“遍寻不着，犹叹当年小蛮腰，空余恨，一身五花膘。”汉语言文学硕士真不是盖的，撒个娇都那么古典。

这时候，我都靠在床头，默默地抽着事后烟，不置一词。我觉得，小蛮腰固然好，肉肉腰也不错。但我不能说，说了会影响世界和平。

现在，我摸了肉肉腰，可惜肉肉腰不是我的。愈发想念我的小蛮腰。

徐姐也住在厂旁边，不在村子里，在小区里。我俩应该同车回去。这三更半夜的要去叶丽那儿，得想个脱身的借口——我本来告诉徐姐晚上没事的。

远处有一家沐足堂，霓虹招牌在夜空里闪烁。我说：“徐姐，你先回吧，我有点累，想洗个脚。我等会打的走。”

“哎呀，我也有点累，也想洗个脚。”徐姐除了请吃饭，也经常请管理人员洗头洗脸洗脚，以示关怀。

“那太好了，咱一起去吧。”我无可奈何，还得装出找到同好的样子。

我们步行大约五分钟，到了那家沐足堂。咨客把我们请进一个小包间。一盏昏暗的顶灯，两只半躺的沙发，电视里放着美丽的热带风光——椰树，海浪，冲浪汉子，比基尼女郎，背景音乐委婉动人。是个放松的好地方。

揉了脑门，按了肩膀，捏了腰，洗了脚。一套程序下来，已经凌晨了。屏退服务员，我不再做他想，一边思考人生，一边陪徐姐说闲话。

说着，说着，徐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小刘，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情愿关厂。”

“哦？不是担心骏泰搞鬼，要急流勇退，见好就收吗？”

“对，这是一方面。”

“要生孩子，做母亲，没有精力照顾厂子？”

“对，这也是一方面。”

“那，还有别的原因？”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除了徐朝阳，我没和任何人说过。”

我直起身子，侧脸望着她。

“你想听吗？”徐姐咬着嘴唇，同样望着我。

我知道，这一刻，她不但把我当自己人，更当做亲人。我暮然发现，徐姐眼里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