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玲珑棋局
“几位，这边请……”
在家丁和仆从诧异的目光中，霍海带着武天一家一直往别墅深处走去，最后停在了最里面的一座白石砌筑的房间门前。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向师父通报一声。”
霍海回过头说道，见武天点头，便轻轻推门进入房间。
“小天，你真的有能够帮助那位‘肖老爷子’突破境界的方法？”
见那霍海进去，后面武锋国三人忙是凑上来，小声问道。
“放心吧，我有把握。”
武天轻笑。
这时，房门再次打开，霍海从里面走出来，对武天说道：“师父在里面，你进去吧。”
武天点点头，随即给了父母和姐姐一个放心的眼神，推门进入房间。
房间很宽敞，却显得空荡荡的。青石地板，雪白墙壁，正对面摆着漆红案桌，旁边坐着一道身影，正手持一枚黑色棋子，盯着桌上的棋盘看。
这人，正是肖克。
一直到武天轻声走进三米的距离，肖克还是保持着那个拿棋的姿势，似乎并没有发现武天进来一样。
见他没有动作，武天也没有出声，目光扫了一眼那桌上黑白两色纵横交错的棋盘，便落到了肖克的身上。
如今的肖克年近七十，因为修为境界的原因，看上去就像是四五十岁一样，比魂穿前武天在天网网络影像中看到的肖克相比，年轻了太多。当然，从时间段上来看，当时与现在其实差不了多长时间，只是这期间发生的那一连串的事情，使得老人身心俱疲，就显得苍老了许多。
将近十分钟过去，肖克的身体才微微一动，放下手中棋子的同时，看向对面的武天。
“你会下棋吗？”
肖克问道。
武天如实说道：“会一点点……”
“会一点点？”
肖克忽然冷哼，“只会一点点，便妄想过来指导我突破棋道境界，我只能说，年轻人，你太自大了！”
武天一笑，丝毫不为所动：“自不自大我倒不清楚，不过却是足够有资格指导你了。”
“哦？”
肖克眼睛一亮，似乎是有一些兴趣，“你倒说说，要如何指导我？”
“你一直说棋道棋道，以棋入道，那你可知道你修炼的本质是什么？”
武天上前几步，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棋盒中拿出一枚棋子，在上面斟酌再三，最后放到了一个位置上。
“修炼的本质……”
肖克微微一簇眉。
要是低境界的那些武者面对这个问题，一定会脱口而答，但是到他这个境界，想到的，自然是更深。
“连修炼的本质都不清楚，还想要追寻宗师境界？”
武天淡淡一笑，指着自己刚才下的那个位置上的棋子，继续道，“你觉得我刚才的这一手如何？”
肖克低头，细细地推演了一番如今棋局的形势，对于武天下的这枚棋子，却是有一种恶心想要吐的感觉。就好像整个棋局一直是行云流水，阳春白雪，到了武天的这一步，就像是粗鲁地踹出去一脚，连鞋子都给踢飞了，实在是看不下去。
不过，肖克可不会认为武天这是随意的一步。他又细细推演一番，从各个角度，全方位，深层次想要为这一步棋开脱“罪名”，却都是牵强附会，最后只得说道：“这一步，太过于诡异，我看不懂。”
看着那肖克的表情，武天噗嗤一笑：“其实，这一步，是我刚才闭着眼睛随意扔出去的。”
“啊？”
肖克有些傻眼。
“肖老爷子真是越练越糊涂了，棋道棋道，修炼的本质，就是道啊！”
武天继续说道，“我不明白，肖老爷子都到了追寻触摸道之一境宗师境界的地步，为什么还痴缠在这棋艺之上？棋道，最后落到的是‘道’，而不是棋，更不是棋艺。你刚才说，我不会下棋还胆敢过来指导你。其实你错了，我过来指导你的，是‘道’，而不是棋。”
“那你说说，这棋道，到底……到底该如何解说？”
肖克心中已经不能平静，看着对面静静而立的武天，他忽然有一种预感：突破境界，距离他，已经近在咫尺！
武天身体微微向前一倾，一字一字地说道：“棋如人生，棋不是人生。”
其实，武天在别墅外面并没有编造谎言，这一句话，也确实是棋道本质的一种解读，可以帮助肖克这个境界和状态的人突破境界。只是，那胡鹏以及周围其他人境界不到，参悟不到而已。
“棋如人生，棋不是人生……棋不是人生！”
肖克的眼睛忽然瞪大，身体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棋如人生，棋不是人生，不是人生……”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惊讶表情褪去，开始变得迷茫，疑惑。
“到底，什么才是棋道？”
肖克喃喃道。
面对肖克的疑惑，武天没有回答他，却是说道：“玲珑棋局在哪里，我要看一下。”
“玲珑棋局？”
肖克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颇有些警惕地盯着武天，“你怎么知道玲珑棋局？”
“无可奉告。”
武天耸了耸肩，“不过，你要是想突破境界，就将它拿出来吧。反正那棋局已经有了你的内力气息包裹，我又带不走。”
肖克犹豫了一下，随即起身，走到身后的墙壁跟前，在上面轻敲了几下，露出了一道暗室门。
“稍等。”
肖克回头看了一眼武天，随即进入暗室，拿出了一个一尺来长的玉盒。
玉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块折叠起来的古旧布块。
“这就是玲珑棋局？”
武天颇有些意外，原来玲珑棋局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刻在悬崖壁上，而是记录在布块之上。
肖克小心翼翼拿起那古旧布块，在案桌上摊开。
武天凑上前，只见那一米方圆的布块上用黑线勾画出一副棋盘，而随着布块彻底摊开，上面竟然微微露出一些青光。很快，一枚枚悬浮在布块上一寸高地方的黑白棋子出现，只听得刀剑交击，战场厮杀的声音，视野，也似乎随着那黑白棋子，进入了充满了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战场之上。
“这棋局果真厉害，竟然还有致幻效果……”
武天忽然晃了晃脑袋，眼睛恢复清明，眼前依旧只是一张画着棋盘的布块，其上并没有任何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