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孩子

姜赤虽然是外貌上看起来是个小孩,但是行事说话却又显得略微成熟。他示意老林头坐会座位,自己也坐了过去。

“我哥还在外面有事,我两怕是还得等他一等。”

老林头嘿嘿笑了一笑,赶忙给姜赤也切了一杯三神铁尖峰。“炎少爷现在可是代山主,自然是各种事物缠身,不打紧,多等一会。”

见到老林头给自己也切了一杯茶,虽然茶香四溢,有清香入鼻。但是姜赤还是略微皱了下眉头,仿佛眼前这杯茶不是什么修士们享用的灵物,而是浑浊不堪,俗不可耐的凡品。

“林叔,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喝这茶,本来就是买给你来补身子的,我和我哥出去快有大半个时辰,一壶茶还没有喝完。再不喝调,等我哥回来,我们可就是直接走了。这壶茶就只能放这儿浪费了。”

老林头满脸的受宠若惊的感激之色。“赤少爷,主要是我喝着心疼啊。这种神仙才配得上喝的灵物,让我这低等的下人就这么糟蹋了,我自己都心疼,两位少爷真的是,是......。”

老林头大字儿不识几个,一时半会找不到好的形容词来形容感恩之情,支支吾吾之间,就听得背后一个磁性异常的青年男音传来。

“物有贵贱之别,但人却无高低之分。林叔你因为替书院做事,落下了风寒的病,伤了身子骨,用好东西补补也是应该的。”

老林头一听这个声音,赶忙转过身来,入眼帘的是一个一身儒袍打扮,容貌出众的青年。

这名青年虽然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岁,可是气质十分成熟,浑身上下透着冷峻。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深邃至极,幽深的无法探测其深,仿佛是经历过许多沧桑。

“炎少爷,刚才赤少爷不是说您还有事未办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林头发自内心深处的关切问道。

“临时想起有事儿,所以我们现在回去书院去。”

“现在就回去,好嘞。”老林头应了一声,仿佛也是迫不及待的想早点回去。

坐在椅子上的姜赤眉头一皱,似是觉得姜炎今天有点怪。按照行程他应该是去拜访千叶城的城守,商议千叶书院明年拨款份额的事儿。这可关乎到明年千叶书院能有多少钱粮供养书院内的弟子的大事儿,怎么突然就放下了。”

不过他还是蹦哒下来,跟在了姜炎身后,向外走去。

老林头也要起身离开,临走瞅了一眼那还剩小半壶的三神铁尖峰,面带不舍,索性直接拿起茶壶,牛饮似的一饮而尽,然后赶忙跟了上去。

茶馆外,一个朴实无华,略有破旧的马车停在外面。

等着姜炎和姜赤两兄弟都踏入马车之后,老林头‘律’的叫了一声,驾着马车不急不缓的向着城外而去。

马车内,除了姜炎姜赤两兄弟,还有不少装着百草丹的盒子,装着健身灵药的罐子之类的零零碎碎的东西。

这些都是姜炎买来为书院的孩子们准备的,都是些小富人家经常使用的为家族内后辈打基础的寻常丹药,只能算是凡品,不入灵物的等阶。

姜赤瞅了一眼看似面色与平常无异的姜炎一眼,低声问道,“没去见城守?”

姜赤只是称呼城守,并不加大人二字,似是对千叶城那位掌管一城生死的‘大人物’没有丝毫敬意,只是当他平常。

“没有。”姜炎简单的回答道。

“西边出事儿了?”姜赤立即猜到了姜炎为什么这么急着回书院的原因。

两人在一起相依为命已经十年,早已念头相通,互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刚刚我去万言子那里去买情报,灵皇在招摇山同发鸠妖皇隔空过招,不分胜负。然后灵皇以此为由,宣布灵道妖灵停止西扩,约束麾下四大灵道妖灵部族,轻易不得再对外擅起摩擦。”

“这样啊。”姜赤突然坏笑道

“灵皇,也就是当年那个继承了娲皇传承的小女娃,你的小情人,因为与你进行过道法交融,一身实力恐怕不再远超一般妖皇。怎么可能只与一个当年默默无闻,现今尚未完全恢复实力的普通妖皇打了个不分胜负。”

“只有一个可能。”姜赤一边坏笑着一边做着口型,装作大声的说道。“你和她的孩子终于快要出身了!”

‘咚!’

姜炎终于装不住平静了,挥手给了姜赤脑壳上一巴掌。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弟弟,我孩子一出生下来算是你侄子。闹什么闹,等回去了书院,立刻通过传音阵向上一级书院的管事说一下情况,我们两个就连夜往妖灵荒原赶。”

“这么急啊。”姜赤瞥了瞥眼,怀了十年不见过去看一眼的,快要生了才急着赶过去。我要是灵皇见面先用娲皇杖打你个半身不遂,再叫你跪在门外面跪十天十夜狠狠罚一下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当爹的。”

“戏文里是怎么唱来着?你这个负心薄情人儿,丢下我孤苦伶仃的母女二人自去逍遥......哎呀,别打,疼!”

见到姜赤再次不正经起来,姜炎又是毫不犹疑的再给了他一巴掌。

这熊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活了百万年,自从获得身躯之后,从婴儿做起,反倒越活越小,越来越像是这个年纪的正常孩子。

马车发出这嘎吱嘎吱的声音,已经驶出了千叶城,到了千叶书院名下的果林,穿过果林中间的土路,就到了千叶书院了。

姜炎摩挲着手指,他的肌肤不像普通人一般柔软,而是坚硬似铁,大拇指和食指摩擦,仿佛是凉快熟铁互摸,隐隐有极其细微的声音传出。

“狐鸣,等我。”

就在姜炎沉浸在过往一切的回忆中的时候,突然半空中发出了猛烈的尖啸声,向着马车逼近。

老林头是个普通人,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姜炎和姜赤两人皆是目光一凝,眉头一皱。

姜赤依旧坐着不动,并不因为这凌厉的尖啸声而有任何色变。姜赤小小的身子犹如一道鬼魅的影子,从马车车厢小小的窗子内瞬间飞出。

“啊!”

不到数个弹指的时间,外面就响起了一声惨叫,姜赤接着又飞回了车厢内。

“靠丹药提升上来的半步辟尘实力,是个哑巴,口不能言。”

姜赤简略的说道,神色间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多了几分好奇。一个半步辟尘境界的修士对于凡人来说,算是半个仙人。一旦能跨出那一步,渡过苦海,就能凌空飞行,呼风唤雨,在凡人眼中就算是真正的仙人了。

但是半步辟尘境界的修士,在姜炎和姜赤眼里,真的就不比路边随手能捏死的蚂蚁强不了多少。

“两,两位少爷,刚刚是有人袭击咱们?!”老林头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声音发颤的问道。

“林叔,没事儿,不要怕,你继续驾着马车,咱们照旧回书院。”姜炎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魔力,让原本心慌不已的老林头顿时心安。

他知道前方可能会有危险,他也不知道一直以来服侍的两位少爷不是凡人,不过在书院几乎度过了一生的老林头还是继续驾着马车回书院。

姜炎面色有些愠怒,在这个狐鸣马上就要生产,他急着赶过去,以防当年神秘出现又消失的魔性娲皇会对他们孩子下手的关键时刻,他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