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尽信书不如无书

孙腾等三人跟着长弓逐日、千月和白其步入森林，高大的乔木长得密密麻麻，宽阔的树叶紧挨着如同编织着一张遮光布，盖住了整个森林，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树木上盘旋着粗如手臂的藤曼，如同一条凶猛的蟒蛇缠绕住了大树。地面上是灌木荆棘，杂草丛生，平齐人的身高，挡住了前方的视野，草丛的悉悉索索的小动物来来去去，却看不见踪影。林间传来千奇百怪的叫声，狼嚎豺哭，梦婷第一次听见这些，不由得胆战心惊，紧紧跟在孙腾的后面。隐约可见的小路纵横交错，长得也大体相似，一不留意就走错而分道扬镳了。草地上开着色彩繁复的小花，奇形怪状的石头形态各异，点缀着这片绿油油的世界。溪流浅浅，树影婆娑，林木熠熠，五步一景，十步一色。

梦婷边走边看，跟在孙腾后面，突然，“哎呀！”一个不小心被横在路面上的一根树藤绊倒，孙腾转身，伸出手准备拉她起来，梦婷见少主孙腾竟然主动来拉自己，愣了一下，孙腾不耐烦地说：“还不起来？准备睡在这？”

梦婷很想要拉住少主的手。可孙腾这样说，她便偏偏赌气似的，自己用手撑着站起来，低头撅着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孙腾冷冷地笑了一声说：“小丫头还挺倔着。”

千月小心提醒着：“森林多加小心，危险可能来自地面，天空，还有地下。你的头发，最好能盘起来，不然容易挂到树枝。”说完千月折了一根树枝递了过去。

梦婷嗯了一声，接住，温柔地说：“谢谢。”用树枝自己脑后乌黑的头发旁成一个发髻，虽然不似刚刚长发披肩的温柔，也自有另外一番别样的美丽。

旬禹感叹着说：“原始森林真是壮观啊！”

长弓逐日问：“外面的森林怎样？”

旬禹痛心疾首地说：“外面哪还有这样的原始森林？都被人们破坏了！人类刀耕火种，放火烧山，将森林变成田地，房屋。砍伐树木制作木材，用作家具，日常用品，建筑材料等。森林里的动物也被捕杀地干干净净，或者被圈养驯服，猛兽则用作战争。哪里还有如天姥山山脉这样与世隔绝的森林！”

长弓逐日沉重地说：“森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没有了森林和动物，人类还能去哪呢？人类有时真得太蠢，就连动物都明白兔死狐悲的道理。人家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们外面的人把青山都全部破坏了，也不考虑族人以后的子孙后代吗？你们不是一直自诩是礼仪之邦？读了这么多圣贤书，怎么连这个简单道理都不懂？”

旬禹听着族长这样直接地发问，心里一时梗住，无话可说，想着，“是啊，亏我们外面的人自诩是礼仪之邦，教化了数千年的民众，觉悟竟然还不如这荒山野岭中的原始人类。这段话要是被外面的读书人听见，他们也该汗颜羞愧了！”

孙腾义愤填膺地说：“外面世界的人接受了所谓的文化，读了万卷之书，习得礼义廉耻，却还不如你们羽族这样诚实守信，互帮互助。反而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伤害别人，而且还不知道爱护环境。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自己的族人后代也可以不考虑！”

旬禹赞同地说：“是啊，只看到眼前的短暂利益，简直是鼠目寸光！亏我们的书籍汗牛充栋、饱学之士大有人在，百姓也接受着春风化雨的教育，可没想到，这书看得越多，道理懂得越多，思想反而更加退步了！还不如人家山野之人明白事理！”

梦婷也弱弱地说一句，“古人云，尽信书不如无书，现在看来也有道理哩！”

孙腾狠狠地说：“要我说，如果我若为王！就要如秦始皇那般焚书坑儒！读什么书？书读得越多越反动！”

旬禹反驳地说：“那也不妥。我倒觉得教育不需要民众普及化，而需要精英化。许多普通民众懂得些许道理之后，便停止了精益求精的学习之路，洋洋自得地卖弄才学。俗话说，半桶水，浪得很。这些人不求甚解，做学问不行，胡说八道信口拈来。导致国内谣言四起，百姓流言蜚语。人民道听途说，以讹传讹。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若是长此以往，平明百姓习惯于谣言之后，最后连真正的精英博士说的话都没人信了！”

孙腾点了点头，说：“防民口甚于防川！这些半桶水的民众，读书不求甚解，还喜欢卖弄才学，搬弄是非，也是国家的一大隐患！所以，尽信书不如无书，反正国家的治理也不需要这些平明百姓！”

族长长弓逐日赞扬地说：“外面的人果真都是博学之才，连打鱼的渔民也都是出口成章，对治理国家都这么颇有见解！”长弓逐日不晓得他们就是楚国的太子和丞相，本来就经常讨论交流如何来治理国家。

旬禹和孙腾一听族长这样直截了当的夸赞，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梦婷也不禁捂着嘴偷笑，暗想着，这羽族人真可爱，说话做事都爽快大方，丝毫不怕说错话得罪别人。

几人边说边聊，转眼间来到羽族营地警戒区域了，树上、草丛中和附近的山头都藏着负责警戒的战斗人员。营地周围的树木之间也放置了用荆棘制作的栅栏围墙，围住了羽族整个营地，防止大型动物冲撞营地，也可以阻止猛兽突袭营地。天箭队队员端着弓箭在栅栏周遭巡逻。

负责警戒的地猎队队长黑叶带着几个族人在营地门口迎接族长等人。

族长长弓逐日说：“黑叶，你通知全体族人，旬禹，孙腾和梦婷，他们三是从云梦大泽飘过这边来的，现在暂居于羽族族内，可以不遵守羽族族规，任何族人不得无故伤害这三人！”

黑叶领命，通知猎队队员这一消息。族长接着说：“你们三就跟着千月和长弓昭吧，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就问他们两，也可以直接问我和白其，黑叶以及芍这三位队长。”

旬禹和梦婷弯着腰称谢道：“感谢族长的照顾！”

孙腾双手一拱，心中感谢万分，一时激动地说：“多谢！日后一定报答羽族的救命之恩和照顾之情！”

长弓逐日不悦地问：“难道我们是图你们报恩的吗？”